回到救助中心,张芸一下车,秋婶马上迎上来:“你这——衣服怎么这样了?什么东西?这味道好像——”
“丧尸的味道。”张芸告知,“我没事。”
“你这人这么悍,肯定不会有事的。”秋婶转而开始告状,“张芸我给你说,大雪今天不听话,身子像个小姑娘似的,偏偏要学正常人走路,摔地上把头都磕破了。”
“我去看看。”张芸上楼。
秋婶继续告状:“他现在哪能这样走路啊?离正常人还远着呢,把身体撑坏了怎么办?你得好好说说他,我说话他不听,没准他听你的。”
“好。”张芸开门。
大雪始终呆在屋内没有出去。
此时他靠在墙边撑住身体,双腿与脊椎挺得笔直,经过大半天的站姿练习,他已经虚弱至极憔悴不堪。
但他依然站着,张嘴小口呼吸,眼眶磕过桌角被撞破了皮,幸好还没发育眼睛,不然金贵的眼球也得磕破半个。
面对张芸的到来,他竟警惕地等待着,突然张大嘴发出一声嘶吼——
“哈!”
他平时的声音很轻,此刻全力喊出来,声音比他第一次凶张芸时大了不少,听着竟有一丝威严。
秋婶责备他:“你怎么凶人呢?心情不好啊?”
“是我身上的气味。”张芸抬手,“我和他谈谈,秋婶你先回去吧。”
“好好谈啊!”秋婶离开。
张芸关门,走入室内脱掉沾满丧尸血的T恤衫:“不用担心,真的是我。”
大雪的声音低下去,但依然像毒蛇拉满警戒:“哈……”
“我洗个澡你就能认出来了。”张芸去柜子里翻找干净衣服。
大雪缓缓走向她,努力维持着正常人的走路姿势,颤颤巍巍地靠近,嗅了嗅张芸脸颊边的气味,恢复柔顺地轻声呼唤:“啊。”
“等我。”张芸进卫生间,把换下的衣服裤子都扔进洗脸池里浸泡。
大雪又静悄悄地扶墙走进来,抬手搭住张芸肩膀,挪到她身后,双手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
“想我了?”
“啊。”
“外面等着。”张芸把他送出卫生间,关上门打开淋浴花洒。
十分钟后她出来,大雪还在门边等着。
她发出命令:“大雪,坐下。”
大雪转身去找可以坐的地方,缓缓走向床铺,看不清楚距离,膝盖撞上床沿,趔趄下去扑在床上。
“别动。”张芸也坐在床边,把他翻过来查看他眼眶上的磕伤,好在不是很严重,最后一支修护液应该修得好。她拍拍大雪胸脯,“歇会儿,别起来。”
大雪翻身爬向张芸,还是想嗅她身上的气味。
“没洗干净吗?”
大雪的鼻翼凑近她左手小臂,那里有被丧尸抓伤的三道痕迹,此时没有血,但他能闻到新鲜血液可以轻易破壁而出的气味。
“原来是这个。”张芸抬手,让小臂靠近大雪的脸:“想吃吗?”
大雪挺起上身,双手攀住她小臂,缓缓把嘴张开一条缝。
张芸叹息一声。丧尸果然是丧尸,本性无法改变。
她准备轻轻把手抽走,大雪的纤细手指稍稍用力按下去不让她动,嘴唇贴上她小臂,温凉的舌头轻轻在伤痕上舔了一口。
张芸把手臂还给他,沉默两秒后问,“好东西要留着以后吃吗?”
大雪抬头,眼中的金光向上漂移,认真地抬眼仰视她。
看上去并不是想吃的样子。
“大雪?”
“啊。”大雪望着她,冰凉的指尖挠了挠她的其余皮肤,又俯头下去,用嘴唇轻轻碰了她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