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他的目的就是想闹得再大些?
他是仗着左右有药,吃一颗就好,所以被打得再狠也无所谓?
别开玩笑了,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他?下午就在那些官员官兵面前被打出内伤,这回屋里还有这么些人呢,爹再下狠手打他,他心里不会太过不去,但也不可能没有半分不好受。
王熙鸾要把手腕从贾瑚的手里抽出来,可没等她使劲儿,贾瑚已经松开了她。
她一愣,回神忙看贾瑚王子腾两个。
贾瑚的两只手把王子腾的拳头死死架住,他嘴角又渗出血丝,从肩颈到小腿都在发力,语气却平淡:“岳父大人,这是在鸾鸾屋子里,您对我有什么不满,也别在这里动手。”
王子腾在军中几十年,自认本事也算天下第一等的了,虽说年纪过了四十岁,但他日日打熬筋骨不断,身体丝毫不逊于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但他现在已使了全力,却没撼动贾瑚分毫。
瑚小子……长本事了啊!真敢现在就对鸾丫头动手动脚,还这么……这么……
鸾丫头也是,怎么就不知好赖了!是被瑚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王子腾额角青筋直跳,又瞄着贾瑚的小腹抬腿。
电光火石间,王熙鸾飞身冲上前去,抱着王子腾的小腿就跪下了。
纵是气运丹田才冲上去的,可王子腾腿脚上的力气还是震得王熙鸾一个眼花头晕,她便就着这个迷糊劲儿开始哭喊:“爹爹!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是我今日不该跟着三哥三嫂子回门去,给爹爹添麻烦了……都是女儿不好,您别生瑚大哥哥的气,要打就打我罢!”
也不知外面的人是只听屋里的动静,还是有法子看见,王熙鸾把头埋在王子腾衣服上,未敢抬头给王子腾使眼色,只手暗里一下下的拧着王子腾的小腿。
她动作做得隐蔽,屋外的人便是有千里眼也看不清楚,但从贾瑚的角度却能看得分明。
贾瑚把手上的劲儿略卸了些,看向眉梢直跳的王子腾。
王子腾就势把贾瑚一推,贾瑚便又趔趄撞在了后头桌上。杯盘晃动,一片狼藉。
“爹爹……瑚大哥哥在家守孝,根本不知外头的事儿,如何能怪到他身上?您下午已经教训过他了,现在又是何必!”王熙鸾心底一松,哭声便越发可怜了。
“靖宁伯府离窄桂巷骑马只有不到一刻钟的路程,可他等你走了才过去!还没娶你过门儿,有了个伯爵在身上,他就不知天高地厚,敢不把定安侯府和你放在心上了!我教训他是应该!”王子腾大怒,“鸾丫头!你给我起来!你是堂堂县主,怎能为了他跪我!还是我养了你十几年,你得封县主就不知道好赖了!”
“爹爹,不是啊……”王熙鸾这才泪眼盈盈的抬头,“我知爹爹是疼我才这样,可瑚大哥哥又没有顺风耳,他在府里,并不知外面的事。他已经有了爵位,当着那些人被打,面上心里怎么过得去?我才和瑚大哥哥赔罪,请他别把这事放在心上,还是爹让他来的,怎么爹又生气了?”
“瑚小子,你敢怨我?”王子腾森森问贾瑚。
贾瑚低头:“小婿不敢。”
“爹!”王熙鸾唤,“您是生我养我的爹爹,瑚大哥哥是……您和娘给我挑的夫婿,今日这样,总归都是我的错罢了!”
王子腾伸手把王熙鸾捞起来,盯着她红得和兔子似的眼睛低声问:“我进来之前,你和他在做什么?”
王熙鸾声音细微:“爹,那都是我和他故意的,怎么您没看出来?再说我才多大,您想什么呢!”
王子腾摇头,眸色发沉:“鸾丫头,你记住,你不小了。”
本朝历来办大选时,秀女的年纪都在十三到十七岁。每届都不乏有十三四岁的女子被选入宫中做妃嫔的。
等过了这个年,鸾丫头便到了能选秀的年纪,也能办婚事了。
但鸾丫头似乎……还不大通晓人事……虽说这事该等到女孩儿成婚前再教,但瑚小子年纪摆在这里,不让鸾丫头心里明白,怕让瑚小子占了便宜还不知道!
等有了空儿,他一定得查清楚这屋里都发生了什么!若让他知道瑚小子真敢……他可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