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又笑问:“那若伯父伯娘不同意,或是贾家不放人呢?”
王熙鸾:“只要姐姐定了心想走,我拼着什么也要让你得偿所愿!”
“姐姐还有什么问的没有?”
“没有了。”
王熙凤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两个人又哭又笑,搂成一团,王熙凤哭得哽咽:“傻丫头,你好好儿过你的吧,我也会过好的。”
*
就在宫中赐下女官,到王仁李纨成婚的这短短几日里,朝堂宫内又起了变化。
十月二十八,宫中女官到定安侯府的,十月二十九,早朝上,圣上竟当着内外王爷和文武百官的面亲口夸赞了户部。
户部乃属忠礼郡王管辖,圣上夸赞户部便是夸赞忠礼郡王。
一时间,朝上诸臣看着面露感动之色的忠礼郡王,和对圣上几乎涕零谢恩的户部,心中都各有一番想法。
又一时散了朝,圣上留太子、忠诚郡王、忠礼郡王及亲信大臣等在太极殿议事,当着众人的面又频频问忠礼郡王户部事,忠礼郡王一一答了,圣上龙颜大悦,当场命赏了忠礼郡王许多东西,跟着又问太子和忠诚郡王政事,可这回听完,圣上别说赏什么东西了,面上连笑意都无。
当时王子腾自然在场,他回来对王熙鸾等这么描述:“难为四殿下镇定,丝毫看不出慌乱。”
王仁禁不住道:“圣上如此行事,倒……”
被王子腾王熙鸾王佑王佩齐齐瞪过来,王仁赶着改了口:“倒真是率直。”
王子腾沉着脸斥道:“仁儿,你难道不知县主费了多少精神冒了多大风险,才挣得你我此时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在这里谈事!便是在自己家中,也有些话能说有些话说不得,你得给我记住了!出去!自领十板子!”
王熙鸾忙劝:“爹爹,三哥婚期在即,若打了留下伤口养不好,大婚那日岂不出丑?还请爹爹暂饶了三哥一回罢。”
王佑王佩想得更多,都忍笑起来相劝。
王子腾一想确实是这个理儿,狠狠瞪了正暗笑的两个儿子一眼,便就坡下驴:“先暂把你这顿板子寄下!等来日再犯一齐打!”
王仁忙谢了王子腾又谢王熙鸾,被王佑王佩笑得耳根都红了。
王熙鸾……装不知道他们的眉眼官司。
如此闹过一回,王子腾该说的也已说完,便命都散了,自回后头去和温瑛说这些。
第二日乃是休沐,倒无甚事。
第三日十一月初一正是大朝日,皇亲百官都等着圣上在朝上发作。
偏大朝风平浪静的结束了,等到傍晚诸臣要回家时,听得太子太师兼翰林院掌院学士,太子妃之父朱法被圣上怒斥,“空邀虚名,并无实干,枉为天下读书人之首”。
朱法在宫门口吐血昏厥,被朱家仆人手忙脚乱抬回府上。
当晚,太子与太子妃在太极殿外长跪叩首,请圣上赐下御医替朱法诊治。
若宫中赐下太医,证明圣上对朱法——或者说太子和太子妃还有些情分,若宫中无表示,朱法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半个时辰后,曹太监一脸叹惋的出了殿门,把太子扶起,传圣上的意思:“朱大人在朝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圣上不会置老臣于不顾的。”
他指指两个匆匆下台阶的太监:“圣上已命太医院全力救治朱大人。只是朱大人年老多病,只怕是……”
曹太监没把话说完。
太子妃低着头,一言不发。
太子咬牙道:“朱大人年高体弱,实在不适合再在朝中为官。我身为太子,理当为父皇和朝廷考虑,朱大人对父皇也是一片忠心。等朱大人醒……想必自会向父皇认罪请辞。”
曹太监满意回了太极殿。
太子和太子妃又行大礼,叩谢圣上隆恩,方回东宫。
当夜,圣上驾临文妃的宜和宫。但因文妃柳氏为人木讷,不能使圣上身心舒畅,圣上只在宜和宫略坐了两刻钟,便又起驾至了沈妃的甘泉宫。
圣上在甘泉宫留宿。
第二日,圣上又分别去明粹宫瑜景宫看望了静妃赵妃,给宫外的大公主二公主赏赐不少。
是夜,圣上仍临幸了沈妃。
第三日,圣上倒没再去甘泉宫了,而是宠了一个年轻贵嫔。跟着连续几日,圣上都往后宫临幸妃嫔,但却一次都未踏足过瑶贵妃的华阳宫。
自入侍起便恩宠不断,盛宠二十余年的瑶贵妃失宠了。
这些消息在王仁和李纨大婚前,由文妃辗转送到了定安侯府。
这几天,皇后太子一党损失一员大将——翰林院掌院学士虽位只是从二品,但乃是天下读书人之首,清贵不可言。若说国子监祭酒是天下举子进士之坐师,那翰林院掌院学士便是天下所有读书人之师。
且朱大人身上还有从一品太子太师之衔,便又补足了翰林院掌院学士位只是从二品的不足。
一年之内,连失了顺天府尹、直隶巡抚和翰林院掌院学士三位举足轻重的臂膀,和数名位虽不显但重要的官员,皇后和太子在朝中之势已呈零落不堪之相。
忠诚郡王虽挨了没脸,但还担着工部之责,比太子情况好得多。
而瑶贵妃暂时是失了立身之本——圣上的宠爱,但宠爱能失便能得,更可况是瑶贵妃,和皇后太子相比,也说不清哪一方损失更大。
这些几日之间得圣上不满的人,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借着给王熙鸾教养女官,往定安侯府塞人了。
而圣上这一系列的动作,正是在女官们到定安侯府后开始的。
“没想到爹爹在圣上心里竟这么重要。”气氛凝重,王熙鸾对王子腾笑道。
王子腾紧紧拧着双眉,让王佑三个散了,和王熙鸾一同回到温瑛屋内:“太子已无路可退,只怕唯有孤注一掷。”
“我猜多则一年,少则……数日。”王子腾的话音沉沉落在地上。
发现王熙鸾似在打颤儿,温瑛试探着把她揽在怀里:“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