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嘉离开时还愤愤不平,他不是真正游走乡野之间的货郎,还要顾着本职工作,每隔三四个月只能来一次,现在一转眼已经过了一年,竟然一无所获。上次来还和自己眉目传情的大姑娘,这次就已经出嫁了,和话本里写的根本不一样,人家半点没耽搁,上上次拿了自己所赠胭脂的姑娘,好家伙,现在有了身孕。
簪环货郎恨极了黄嘉这小子,生意做得好的货郎不少,唯独他特别讨厌,挑着沉重的货郎担大步追赶,黄嘉的货物倒是都卖出去了,前后担子里各放着大约一吊钱,一样是沉甸甸的。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荒山野岭之中,路上有运送原料和火器的车压出来的深深车辙,让人看着就觉得眼馋,但前后无人。
簪环货郎轻轻搁下货郎担,悄悄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刀,轻手轻脚的往前追过去。黄嘉真大步流星的走着,忽然听见身后隐约有脚步声,下意识的回头一瞧,刀光已经要劈到眼前。
他顾不得去拿兵器或是卸下扁担,直接轮着货郎担往上迎,招架了两下,又用绑在扁担上的货柜往对方身上抡,没两下功夫就漫天撒铜钱。
铜钱飞出去不仅打在人身上挺疼,看在眼里还能添一份心疼。
簪环货郎心痛的要死,冲上前去变本加厉的和他扭打在一起,还以为凭借女真人的骁勇武功,打死一个小货郎不算难事,万万没想到这小白脸子看似平平无奇,结果深藏不露,一时间难分伯仲。
簪环货郎:“你小子有猫腻啊!”
黄嘉大惊失色:“你是朝廷的人?”
簪环货郎惊的被他一拳打翻:“你是哪旮人?”
黄嘉机智的骗他:“我从来处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往去处去。听你的口音,你是东北人?”
簪环货郎:“俺口音咋地了?”
“你叫什么?”
“朱福。”
黄嘉故意放开他:“你小心吧,大宋朝廷比你想的严密的多,赵官家英明神武,王皇后能掐会算,还有不少贤臣猛将,跟我一起出来的伙计,有四个都被朝廷抓去,暗中处决了。”
货郎朱福惊的脸色发白:“真的假的?你别唬我?”
黄嘉:“呵呵。”
朱福犹豫了一下,没有走,跟他一起捡到处乱飞的铜钱,和几个路过也想捡钱的百姓打了一架,捡到天色擦黑才算捡干净。
……
路途遥远也得派遣使者携带庆王金印、旨意、亲王朝服、仪仗、官家的赏赐前往庆国册封陈庆,不能让他的使者把东西都带走,但此一去海上风浪凶险,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就不指派,听凭选择。
礼部有小官自告奋勇,自陈父母双亡,刚刚丧妻,俩儿子托付给岳家了,身无挂碍,只想看看万里碧波。
谢英也想去海外看看,看看官家最挂念、最期待的海外究竟是什么样子,还有那能流出乳汁的树到底存不存在。于是上奏恳请。
被大伯谢宝骂了数日,官家再三挽留,他还是异常坚定,于是册为副使,随同出海。
林玄礼有点惆怅:“英英啊,你开坛做法给他祈福吧。”
王繁英无语:“作法祈福不灵的。你别担心,他的寿命还有几十年,肯定能活着回来。”
现在沿海地区有不少大船坞,既然有利可图,民间发展的极佳。
成袋的甜菜挑挑拣拣还有十分之一完好无损,拿去榨汁熬糖,剩下的种子趁着春天下种。
苏麻离青这种名贵染料则交给景德镇,敕令他们珍惜着烧造釉下彩的瓷器。苏麻离青就是最好的青花瓷釉料,现在的釉色虽然有白、红、黄、绿、棕、黑等多种颜色,但从未有这么美、这么浓郁的蓝色。
这是天蓝,是海蓝,也是宝石蓝。
景德镇官窑都轰动了,小心翼翼的试验烧造,很快就烧出数百件寿桃纹、万字纹的瓷器,可以用于官家的寿日。送到京城还有半个月就是正日子了。
林玄礼在书房里丧丧的深刻反思:[一个皇帝如果有了个人喜好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不管喜欢什么都会被无限放大,穷奢极欲,看戏、养花、书法字画、搞美食、旅游、体育、做手工艺本来都是很正常的爱好。但是遇到这些专心讨好皇帝的傻逼官员就会毁掉一切!!]
[他妈的朕这辈子都不会去的县城跟风乱搞什么,虽然说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我不担心这些被撤职的老秀才谋反搞事,但是新换上去的年轻人当不好差事,反倒养成了好勇斗狠,不务正业的风气! ]
[李进这货也是废物,他倒是早说他提出来的县城问题啊,朕他妈的还以为他说的是朝堂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