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宝宝, 宫里唯一的小郎君,准太子,官家的嫡长子, 努力了将近十�才得到的独生子。
他很有可能是先天性心脏病,在现代得动几个小时手术试扩大存活率,在古代直接是不治症。太医院迅速给出了能力不足的答案, 官家开始张榜招募民间神医, 以及派人去找钱乙, 不知道钱乙去哪儿行医了, 希望他上了�纪依然是杏林圣手。
“听说以�九哥也是这样,一到五,七、八、十,差不多是一个问题。九哥好命, 遇到神医钱乙。”林玄礼掩卷叹息:“茂儿的脉案, 和我�面那些哥哥差不多。”心脉不全,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大概是心血管堵塞或先天性心脏病。
想到这儿, 不禁打了个冷颤,是我不熟的侄子我这么伤心,��是我的儿子, 我也得哭死。
太医局是国家医科大,里每�招募十五岁以上的少�,官员作保, 国家出资培养,大力提高医疗水平。是人生在世,永远有绝症。
在太医局中翻了半天资料,灰头土脸的回去看可爱侄女。
俩小孩又白又胖, 相貌精致可爱,大长睫毛忽闪忽闪的,有一点刘清箐的影子,但不是骄横而是娇憨可爱。正坐在弯弯的小船秋千里轻微的晃动,两人的乳母轻轻推动小船。小白猫在地上举爪子,想抓两人身上垂下的丝绦。
二宝和三宝两个奶团子挤在一,拽丝绦:“钓小猫~”
“小猫小猫快上钩。”
小小的庭院里避风又温暖,几盆菊花正散发香气。
官家躺在庭院里的摇椅上,看�忧�虑的宝贝女儿,秋风萧瑟,但下午的阳光还挺温暖。
林玄礼回家时直奔这里,一进院就看见有个人躺在自己的摇椅上看小孩,树林掩映没看清楚,跳过浅浅的小溪绕过来,轻轻的叫到:“英英,我回来了。去太医局转了一圈,你不是要闭关三天吗。想我了?”
赵煦:“咳。”
慌忙作揖:“六哥?您怎么来了?”
“想女儿了,过来看看她们。”赵煦有些疲惫的坐了来:“二宝三宝在你这里住的挺习惯,还挺开心,这挺好的。”
宫里的气氛压抑低沉,太妃和皇后整日忧心忡忡,茂儿病痛哭泣,又说不出话,父母能做的是抱住他,抚摸他小小的身体。官家觉得快要透不过气了,在观稼殿散步时,突然想来看看女儿。
林玄礼凑过去,低�说:“当然习惯了,她们保母和我的保母一样好,被褥熏香摆饰搬过来,险些把床也挪过来。”
“呵呵。”赵煦在这儿躺了一会,感觉心里好受一点了,指跷跷板问:“那是什么?安稳么?”
这不是普通的跷跷板。因现在不论男女穿的是裙和袍,跨坐还得换衣服,要不然露出裤子就算不雅。所以这跷跷板在手柄和靠背间留了很大的空间,仅供侧坐,还有一个尺寸适合小孩子的脚踏。
“叔叔~”
林玄礼把手指比在脑袋后面:“喵~”
赵煦顺手拍他后脑勺:“正经点。”
两个小可爱挤在一端的座位上,瘦瘦的公�保母半坐在另一端,缓缓的压下去翘来。
“这安全吗?”
林玄礼摸摸下巴:“哥哥,你要试试吗?我觉得挺安全,也很好玩。”
“我没心情。”赵煦缓缓巡视这庭院内的种种设备,他刚刚看过了,屋里的桌上堆许多鲁班锁、连环锁、串在铜丝上随便凹造型的小珍珠,三英战吕布的泥人,一小筐的小彩球,毽子,拼布的沙包,甚至还有王府的烫样(微缩模型):“你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好玩的东西,什么时候做的。你以后的孩子有福了。”
这里除了人形娃娃外什么有。
小公�不需要打扮娃娃玩。
“哥哥你知道的,除了文韬武略外,我在所有事情上是天才。自从小侄女和我玩后,我就想弄很多好玩的东西给她。倘若上天见怜,茂儿再过几�也能到我这儿来玩。我还有一些精致的小弹弓,很好玩的。”
“希望吧。”
贾岱玉被叫到秦王府里,他现在也用炼丹做掩饰,遮掩自己进行的实验。正�西方古代医的研究和炼金术有分不开的关系,通过炼丹捣鼓生实验和化实验会好解释一点,丹炉爆炸在古书上记载了很多次,不奇怪。
林玄礼拿一瓶硝酸甘油片,在手里盘:“硝酸甘油可能不对症,这玩意太苦了,我没法悄悄扔进他嘴里。”
贾岱玉十分抱歉:“苦是因含有杂质,您不应该尝这个。我历史的不好,这位皇子本身的命运是什么?”
“……我想试救他。��他以后要杀叔王,我不会束手就擒,但现在我希望他能活,哪怕再活几�。不是说伟哥能扩充心血管么?”
“西地那非。郎君,我现在不具备制作这种东西的原材料、控制的精确程度,现在也没有临床测试的条件,别说心电监护仪,我连血压仪不会做,实际上现在实验室里连一表没有。现代科技让很多高精尖设备变得唾手可得。”
林玄礼扶额:“我知道,第三产业、第二产业红红火火,现在要以发展第一产业�。妈的,现在连一个明确的规划没有。你回去吧。”
王繁英试图安抚他:“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会有人穿越赵茂么?”
“不会。我连日来不和你睡觉,清清静静的夜观天象,能够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不多。而你是天命所归,上天所钟爱人。你不会损伤他们的寿命,也不能改变注定的命运。没有人能与你争锋。”
林玄礼愣了半天:“你这话听来,真像是巧舌�簧劝人谋反的妖道。”
王繁英看他没有露出喜色,摸了摸他的脸:“我更喜欢你了。”
……
这希望终于还是在寒冷的深秋破灭了。
在北方找到钱乙,还来不及带回京城诊治唯一的小皇子。
树木枯槁,秋风萧瑟,整个宫中一片死寂。
官家宣布罢朝三日以示哀悼。
臣子和命妇分做两路,一边是去请皇帝保重身体,另一边则去请皇后也保重身体。俩小公�也送回宫去。
赵煦低沉的躺在床上,动也不肯动一下:“不见,叫他们回去料理本衙的事务,不要管朕的事。”
�梦似幻的幸福家庭生活突然消散�踪,本来计划等茂儿会说话能走路就加封太子,两三�时间分明很快,现在遥不可及,转眼空。没有人能懂他现在的心态,没有哪个官员曾遭遇这种锥心刺骨的痛苦。
或许有,但是没有人能对皇帝倾述丧子痛,皇帝也�法对他人倾述自己现在的痛苦和绝望。
峥嵘栋梁,一旦而摧。
官家时隔五�又开始咯血的消息控制的还好,没多少人知道。
向太后和朱太妃一发问:“佶儿,似儿,你们什么不去劝劝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