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靠近的壮汉手里拿了匕首,下劈斜挑横划,没留一点缝隙的逼近。
空手夺刀太难,只好往后退。队友们拆了晾衣服的架子递过去一根齐眉棍。
林玄礼没注意到,俯身抄起一个枕头,就势用枕头去迎刀。
这是个个松木枕头,足有成年男子双手合围那么粗,挡刀再合适不过了。
挡住了匕首还有什么可怕,抓起自己枕头下面那把寒光闪闪的短剑:“来啊!”
痞子大喊:“有没有天理啊,持刀伤人。”
林玄礼暴怒:“直娘贼。你等着砍头吧。”
后两个人力气强一些,手里也拎了齐眉棍,倒是和他周旋了一小会。
秦六扯着嗓子喊:“都让开都让开,都头和法曹来了!”
林玄礼随手把短剑一藏,改成徒手游斗。
都头和法曹掀开帘子就进来了:“什么人违反军规私下斗殴?”
“怎么闹成这样,军容何在!”
林玄礼大叫:“法曹!都头。他们几个贼,趁着人都在睡觉,进来偷东西。”
法曹还没睡醒呢,晕晕乎乎的问:“他偷什么了?”
林玄礼狠狠心决定把人的罪状做实了,伸手进肚兜里,拽断一根丝线,把用小布片缝在肚兜内侧的一枚金钱摸出来:“偷这个。”
黄澄澄、金灿灿、沉甸甸。
所有的金银钱都缝在肚兜和腰带里。
法曹当时就醒了,接过证物下意识的咬了个牙印:“哎呦,这是谁的好东西?肯定不是他们的,是你的么?”
林玄礼反问道:“请问法曹,这东西如果不是我的,算是他们偷窃么?”
“当然算,若不是你的,是……是别人借给你玩的,他们听到风声来偷,那罪加一等,罪在不赦。”
“您怎么忘了,这是您借给我的。”
法曹往兜里揣:“想起来了,是我借给你玩的。小兄弟不要害怕,这些贼配军都该打二十军棍。你叫什么名字?”
林都头的神色依然冷漠:“他就是林礼。”
法曹的神色突然有点僵硬:“哦,原来如此。”
林玄礼正在沉思要不要互通姓名以便作弊,法曹就满脸刚正不阿的叫营房中的人,押着这五个贼,拿着凶器,前去公审。
空气中弥漫着白菜炖豆腐的气味,还有加了豆渣的面饼刚烙好的香气。
林玄礼听说这几个人也是白虎营的,都震惊了:“咱们营里还有这么弱的人?”为什么每个跟我厮扑的人都很强,我能赢,也没赢的这么轻松过。
林都头:“……那不是二都的人。”
众人饥肠辘辘的看着法曹的同样没吃饱饭的下属轮着军棍,痛殴这五个人。
林都头忽然感觉手里一沉,低头一看,也是两枚金钱。板着脸以眼神询问。
林玄礼眨眨眼,往华丽的军帐那边瞟了一眼,那是都虞侯来军营里居住时的住所。
林都头迷惑的眨眼,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怎么表达‘这不行,都虞侯对你的马志在必得,有很多人抢着做这件事,我还以为这几个兵痞是都虞侯派来的呢’这么多意思。有点着急。
二人正在这里眉来眼去,互相以眼神传递不确定对方是否了解的信息。
权知军州事·种建中正按惯例,每月随机次数的巡营。
十里联营,他穿的很朴素,也不带亲兵护卫,只带了一个文吏,一言不发的信马由缰。
刚走到白虎营,就听见有嬉笑声,唾骂声,军棍噼里啪啦打屁股的声音,策马上前:“因何动刑?”
满脸人生经历的痞子被打的咔咔作响,还笑呢:“使劲啊,你们没吃饭呐。养上半个月哥哥还是一条好汉,你们都等着的。小兔崽子,爷爷上阵杀敌的时候,你还没长牙呢!”
林玄礼:[我今晚上就去暗杀你。]
种建中听了一会汇报:“法曹,为何不斩?”
法曹赶忙站起来:“启禀知军,正当用人之时,这几个贼配军还能一用。前任知军说他们有唐五代之风,特令重责,但不斩首。”
种建中问:“你们缺钱?”
“缺啊,可是这小子可有钱了。”
种建中神色如常:“为何缺钱?”
“赌啊!”
种建中点了点头:“这五个人,一起推出营门问斩。谁知道他犯了哪些禁令?”
林玄礼看到故人,有一点点激动,故人又干了这么漂亮一件事,给自己出气,更好了:“我知道。
窃人财物,以为己利,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扬声笑语,蔑视禁约,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作者有话要说: 【1】宋代真是冗官。好吧我研究官员制度蒙逼了。感谢在2020-11-10 03:01:37~2020-11-11 02:35: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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