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礼卖惨:“哥哥,我没钱买柴火烧火了。”
赵煦笑道:“你把弹劾你的奏折拿回去烧火,够支应半个月的。”开玩笑,奏折都要备份储存。
刘清菁笑道:“官家~有钱监新制的钱牌——抵二百文,给十一郎拿一盒去玩么。”
她是真没想到,郡王真敢当街一脚把王诜踹的跌断了尾巴骨,又追上去踹断了一根肋骨。
也不知道是郡王太悍勇,还是王诜太不禁打。
……
高太皇太后对向太后:“哀家年老力衰,赵佶对哀家的态度都变了。以前怎敢这样不敬,听说他还到处去诉苦。”
向太后在他撒娇打滚哭穷之后,还给了两个金币,合起来一两重,能换十贯钱当零花。赔笑道:“小孩子脾气罢了,他喜欢他姐姐,就讨厌王诜,自己都说了要杀鸡儆猴。打了这个驸马,吓唬别的驸马。左右这个王驸马是没有公主心疼他的。”
高娘娘也不好再说什么:“唉。”
……
韩缜终于在过年前,回到京城,去叩谢天恩,老泪纵横了一番,收拾收拾选一个良辰吉日,开始打足精神给遂宁郡王上课。
都知道一个年方十岁的郡王不需要学什么,他学什么也用不上。
这就是给新旧两党一个博弈场,一个辩论的地方,说的话不是给郡王听的,是说给官家听的!普天下都知道,这是官家有意启用新党,又给郡王一个卖好的机会——将来等太皇太后归天之后,官家下令天下求贤,郡王最受宠爱,出来举荐自己的两位老师,官家就重用咱们,把暮气一扫而空。这样一来,既显得柔和不驳了太皇太后的立场,又能让郡王落一个举荐贤良的美名。
来上的第一课,须发皆白的老头背了一张古琴,徒步走的气喘吁吁。
林玄礼朝气蓬勃的迎到自己的小院门口:“韩先生,久仰。”
韩缜把古琴取下来递给旁边的女官,痛哭着拜倒在地:“戴罪之身,竟能重睹天颜,全凭郡王提携之恩,罪臣永世难忘。”
官家再给个机会吧!
林玄礼没拿到剧本,也没和他心灵相通,懵逼的扶人起身,韩缜还装不起来,被身高力壮的小胖子硬托起来:“先生哭错人了,是六哥指你做我的老师。”
韩缜哭拜在地:“罪臣竟不知是官家天恩,死罪,死罪,多蒙郡王开示,方认得真佛。”
客气了长达一炷香的时间,进门落座。
林玄礼单刀直入:“先生教我什么?”
我的老师们互相之间应该协调一下任教项目,然后我抓把瓜子看你们互相打的脑袋哗哗冒血,再被弹劾一次。
韩缜横过古琴,原创·自弹·自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锁离愁,连绵无际,来时陌上初熏。绣帏人念远,暗垂珠泪,泣送征轮。长亭长在眼,更重重、远水孤云。但望极楼高,尽日目断王孙……”
他用了一整堂课的时间,强调了一个重点‘老臣爱官家,官家康康我’。
林玄礼都烦了:“我自是忠君爱君,六哥之可爱,你们都不懂。但先生只教我这些,恐怕在官家眼里,也难当大用。我有一个打算。想请四位先生,给我讲讲究竟为何党争。相公们都知道百姓难以负担重税盘剥,也知道差役法伤民,就没有两全之策吗?”
韩缜浑身一震,心说这哪里是郡王能问出来的话,这一定是官家耐不住性子,打算让我们先探讨出一个章程来。含着眼泪答应了。
林玄礼:[他又哭什么?迎风流泪吗?]
[你说他是不是知道我打算借此抄作业了?他们探讨出来一个结果,我整理一下给六哥,连著名权都给他,我要光禄寺。]
[或许我总有一天也能用上。六哥要是总这样,晚上睡皇后,白天睡刘清菁,还要忙朝政,顿顿烤腰子都补不回来。这样不行的!]
赵煦在听说这件事后:“哈哈哈哈哈,佶儿自以为能劝架吗?”
孟皇后不知道该怎么搭腔,附和时应该一起取笑十一郎,还是说朝臣们不省心,只好请他早些休息。
赵煦:真无聊。
还没等这场大家认为‘台前是郡王幕后是官家’,实际上‘台上是郡王、官家在观众席’的辩论会开始。
又被高娘娘召见去。
林玄礼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短褐:“姐姐稍等,容我更衣。”
“哎呦”保母给他找庄重一点的大红圆领袍,拿玉带扣和丝绦来配,低声抱怨:“我就说小郎君的主意一定会触怒娘娘,您就是不听劝。这那一党的党人好,那一党的党人不好,是娘娘说的算。您只顾着和官家亲,官家说什么是什么。”
林玄礼:“嬷嬷别担心,没事,我就说我好奇他们互相写文章攻击、互相弹劾,到底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怎样能对国家有好处。”
“哎呦我的十一郎,您觉得这是您该好奇、是您能干的事么?娘娘现在还纵容你呢,你这事儿解释的对,可是娘娘要是心里膈应,又都是把柄可抓。你又是出言不逊,又是违背礼教,又是从事商贾下流之事,又是带王繁英进宫私会。她老人家要是不让你出宫,你还出的去么?你还有一桩大事呢,现在还没开府,就在外面置办私产!可知道,按照大宋律,尚未分家的子孙,置办私产别墅,是要受罚的。”
林玄礼心里一紧,这厚土生春糕如果被收归国有,合理合法,然后就得被这些不会经营还贪污的沙比给我弄关门了。
打点起十分精神,在心里筹措用词和解释,在保母举着粉扑拍过来时没挣扎。
面上敷粉,唇上涂朱,幞头上插了镶了白玉花的金簪——这年头流行的男子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