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潇扯着冼云泽风衣裹住了自己,然后许愿说:“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在这里搭一座五星酒店,再给我变出一张舒服的床,我还要想要又软又轻的枕头和被子,雪松味道的香薰和一杯热可可。”
“那么可可里要加棉花糖吗?”
“嗯,我想了想,我还是喝咖啡好了,一杯拿铁,加两份糖。”
“好的,先看看我们有什么。”
冼云泽动了动手指,笼子里的地面随即簌簌抖动,砂石下陆续钻出一些模样奇怪的东西,有彩色的藻类,手掌大的甲虫,笨拙的大头鱼,扭动的蠕虫和小巧的贝壳,这些在地下沉眠了4亿年的生灵突然复活,起初还显得有些慌乱,但空间内的充沛的灵气安抚了它们,使它们重新演化出了适应沙漠环境的身体和代谢方式,变成了全新的物种。
“真好!”冼云泽看着那些污渍般的绿藻斑点,高兴地鼓掌,“现在我们只需要等上不到五亿年,这些绿藻就进化成我们需要的咖啡树了!”
路潇转过头投射给他两道怨愤的目光。
但几分钟后,原本肆意游乐的远古生物们全部遁逃回了黄沙里,笼子里沙浪翻涌,像是一壶滚开的沸水,而后一枚足足五米高的巨型直壳鹦鹉螺翻腾了出来。
冼云泽望着被尖角戳破的笼顶啧啧称奇:“快看!大自然多奇妙啊!”
路潇:“你能不能滚出地球?”
冼云泽抓起一把黄沙,沙粒在他掌心熔为赤红的岩浆,鹦鹉螺感受到了热量辐射,缓缓爬行过来,小心地用触须卷起岩浆送回口中,片刻后吐出了一小颗金沙。
这些再生的远古生灵以硅晶为骨,以岩浆为食,还会把不可吸收的重金属代谢出来,它们的生物链与碳基生物没有交集,或许几个世纪后的探险者能在地心空洞发现一个不可思议的新生态圈,但至少现在,这个世界还没准备好迎接一只六米长的鹦鹉螺。
鹦鹉螺享用完点心后拨开沙土,想要潜藏回地下,可惜这片石林下的岩石又厚又坚固,那些小巧的原始蠕虫和甲虫能够轻易穿过岩石裂隙深入地幔,而这只庞大大物却被岩石挡住,始终留着一个尖角露在外面,像是一顶满地乱跑的帽子。
冼云泽拍了拍笼子,笼网便随风散为了一阵细沙,另一边的路潇拔萝卜似得从黄沙里揪了出鹦鹉螺。她一手牵着冼云泽,一手牵住鹦鹉螺的一条触须,按原路走出了这片石林。两个人把鹦鹉螺抬到了车顶,悠悠晃晃地开往更荒芜的无人区。
越野车载着这只又高又重的鹦鹉螺,故而不敢开得太快,饶是如此小心,车辆却依然在每一条沟壑、每一次转向、每一次变速时失去平衡,两边轮子轮流翘起又落下,摇摇晃晃的样子像极了醉汉,仿佛油箱里装的都是伏特加。
又经过半个小时的颠簸,车辆抵达了一片更荒芜的沙丘。路潇把鹦鹉螺推下车顶,看着它完全消失在沙漠里,这才拍了拍手上的沙子长出一口气。
她完成这一桩大事后,回到了车里:“我们回酒店吧!”
身边的冼云泽坦白道:“其实我记得一些占星术。”
“我知道。”
这回轮到冼云泽惊讶了:“你知道?”
“当然,不然我怎么敢开着车在沙漠里乱跑?”
“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