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兮几乎要把尾巴气出来了:“果然是这个小混蛋!”
“小路潇肯定遇上麻烦了,我留下控制事态,你快点去找她。”
好在光芒指出了通向异界的路线,无需再想什么科学手段了,宁兮化回原形,纵身跃入了红河。
银色的长蛟逆着星芒潜行,沿途经过漂浮昏厥的游鱼,沉眠淤泥的尸体,痛苦挣扎的鬼魂,终于看见了河底砂石下蓝色光芒溢出的地方,但他刚靠近那处异常区域,静止的泥沙突然沸腾,河水顿时变得浑浊并泛起不堪忍受的腥气,什么东西趁机从浑水里弹射而来,银蛟见状向下一踩,踏中了一块坚硬的石板,利比金刀的爪子顺势抓碎“石板”,刹那间血浆如注,染红了整片水域,等激流将泥沙和血污冲散了七七八八,一只半埋在河底的巨蚌方现出了原型。
这只庞然大物足有卡车的体量,蚌壳上长满了螺贝和水草,太多寄生物与漫长的岁月扭曲了蚌的形状,让它看上去更像是一块饱经风霜的磐石。如今上扇蚌壳已经被碾碎,万千碎片刺入柔软的身体,巨蚌缓缓白化死去,上百颗西瓜大的黑色珍珠滴溜溜滚了一地。这些珍珠粒粒浑圆无暇,熠熠生辉,将任何一颗放进博物馆,都足以突破人类对珠宝的想像,不过透过珍珠润泽的外表向内观察,每颗珍珠的核心,都有活物不停努动,竟然是一只只的骷髅蝶。
有人将骷髅蝶当做珠核植入了巨蚌,再经过珍珠质经年累月的盘摩,最终制造出了这些璀璨的牢笼。骷髅蝶本是自由的生物,可以借水为媒介,前往任何地方,但是这层寸许厚的珍珠质将骷髅蝶和外界完全间隔开来,虽然水源近在眼前,可珠心的骷髅蝶却沾染不到哪怕一丝丝水汽,也就断绝了逃离的可能性。
骷髅蝶无法突破屏障,但无形的灵却能够穿过珍珠质,以骷髅蝶为门进入黄泉,若辅以一些基本的法术,让实物穿过一寸厚的珍珠也并非难事。
这便是三途河传说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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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微芒正是从珍珠里渗透出来的。
银蛟追溯着光点继续探索,如今的彼岸一片死寂,蓝色的雾笼罩四野,雾海如潮汐般涨落,魂与魄们都警觉地潜藏起来,只剩下一条残破的画舫孤零零停泊在渡口。银蛟翩然飞向碑林最高处,深渊下黑色的大河掀起滔天巨浪,骷髅们哀鸣着张开双臂阻挡,却不能拦截他的身姿,危危火墙屹立于天地之间,将周遭一切熔化为岩浆,却不能减缓他的速度,银蛟毫不在乎地撞进火海里,身上白如雪亮如冰的鳞甲经过火焰洗礼,在穿墙而出的瞬间转化为了熔岩般的炙红色。
猎猎燃烧的火蛟长鸣一声,一头扎进碑林深处的十二面体,冲散张牙舞爪的纸人,直奔已经杀红眼了路潇。
路潇被斑斓异彩环绕,万事万物皆不得近身,无尽纸人一波波送到眼前,又如泼浪般跌落,正当她酣战之际,余光一瞥,意外看见一截火车粗的尾巴横甩过来,想也不想举刀就砍,然而刀锋相接的瞬间,她却恍惚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因此下意识偏转了兵刃,但这条呼啸而来的尾巴可不客气,直接卷起她甩飞出去,立时把一座断裂的石碑再次砸为两段。
尘埃落定,路潇从碎石堆里走了出来,那层斑斓的力场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愤愤地把一块石头踢向宁兮:“你有病啊?你打我干嘛?”
火色的蛟垂首盯着她:“看看你干的好事。”
路潇迟钝地看见了周围的无垠蓝海,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控时做了什么,连忙驱散力场,于是天地间雾海消弭,湛蓝色的星芒如同雪花落进春水离,全部悄无生息地融化了。
再看那对狂欢鼓乐的男女,早已七窍渗血,筋折骨断,毕竟越邪门强大的法器,反噬的代价就越高昂,事到如今两人全凭意志在支撑,眼下突然被宁兮打乱节奏,泄掉了心头的一股气,动作便不再协调了,鼓声的威力因此锐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