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我开车,我路熟。“老警察上了车,一面把车带出停车位,一面继续给小警察讲解这座城市的往事,“你别看黄金街现在穷的跟什么似的,几乎都没人住了,但那片儿百十年前也富过。早先那个地方叫做销金窟,但这个名字寓意不太好,后来才改叫黄金街的。”
小警察瞥了瞥嘴:“销金窟?做那种生意的?”
“也有,但他们起这个名字,不全因为那片儿百八十年前遍地开满酒楼赌场,或者说其实正因为那里叫做销金窟,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生意为了应个彩头儿,才陆陆续续搬过去开起来的。”
“哦?居然先有的这个名字?”
“你不是本地长大的,所以不知道,紫城有三门奇案——转世判官、销金窟、三途河,这片老旧小区的名字其实是打三门奇案里来的。当年那个转世判官坐镇紫城,四处搜刮民脂民膏,抢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听说光用马车拉就拉了三天三夜,你说说得有多少宝贝?但无论后面赶跑他的起义军,还是他那些子孙后代或者别的什么人,竟然都没有找到这批宝藏,有多奇怪?民间传说,转世判官把他的宝贝藏到了一个凡人进不去的地方,那里面是宝石铺成的河,黄金堆成的山,他藏宝贝的这个地方就叫做销金窟。后面大家东传西传,也不知怎么着,传出那个销金窟其实在黄金街这片儿,所以这里才得了这个名儿。”
小警察哼了一声:“哪能有这种好事?”
“是啊,结果这销金窟现在成了全市最穷的地方。”
小警察望向窗外,发出感慨声:“哎,要是我能找到这批宝贝……”
“怎么样?”
“那必须上缴财政啊!”小警察这话接的都不带打奔儿的,他转头看向老警察,“你想怎么样?”
“你看看,咱们两个不心有灵犀了吗?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互视一眼,嘿嘿一笑。
他们贫嘴的功夫,警车已经来到了目的地点。
这里是一趟私建平房区,房屋犬牙交错,构建出迷宫一般的布局,如果不是熟悉这片儿的人,有可能进来都走不出去。
反正警车肯定是没法继续往里开了,两个警察拿出手电筒,穿过七扭八扭的街道,走着走着,小警察突然听见帽子上滴答一响,伸手一摸,便摸到了水渍,随后黄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下来,几乎连成了线,打在脸上甚至有些发疼。
眼前灰尘漫漫的黄土路转眼成了泥浆路,越加不好走了。
他们原地卷起裤腿,舍出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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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位警察抵达101号时,便看见一个男人穿着短袖短裤,冒着大雨站到屋顶上,正在修补漏防雨的油毡纸。
老警察用手电照了照他:“喂,你是屠荃吗?”
男人应声:“是我。”
“你先下来,警察找你。”
“啊?我可奉公守法了,警察找我干嘛?我犯事了?”
老警察用手电给他照着梯子:“下来吧,你要真犯事了,可就不止我们俩老弱病残来找你了。”
旁边的小警察一听这话不对啊,于是拿眼睛斜老警察——你老是老没有错,那弱病残说谁呢?
老警察踢了一脚正在表演口眼歪斜的小警察:“说你残就真残起来了,愣着干嘛?去帮忙扶一扶梯子呀,这大雨天的把人摔着怎么办?”
小警察忍着气过去扶梯子,屠荃脚一落地,突然盯着他身后愣住了。
“你背后有人……”
小警察闻言回头,只见院落之中,五米之外,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一个生人,可他清晰记得几秒之前那里还没有人呢!
此时大雨笼罩四野,一切都雾蒙蒙的,三米之外就看不真切了,小警察用手电晃过去,当即吓得摁住了枪套。
那东西虽然长出了一个人形,但绝对不是人!
它身高两米有余,从头到脚裹着一件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银红色长袍,头、脖子、腰、大腿一般粗细,乍看上去像是一只戳进泥地里的红色高烛,重要的是,那件长袍逶迤落地左右飘摇,偶然被风雨掀起时,能看见袍子底下根本没有脚!它头顶上还飘着两簇幽幽的鬼火,将周围潋滟的水色都染上了一层暗淡的绿。
“什么人?”
小警察试图问话的时候,旁边的老警察已经本能地判断出这是他生平未遇的危险,于是利索地掏枪上膛射出了子弹。
两声枪响之后,那东西摇都不摇一下,反而对他们展开了身上的长袍,怀里随即露出一种比夜更深的黑,不可名状的黑中幽光漂浮,仿佛是通向另一扇世界的门。
“快跑!”小警察拉开屠荃,叫那东西扑了个空,然后三人便向着院落侧门夺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