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弗问:“小秦爷,点火吗?”
雷誉说:“我会钻木取火!”
“别着急,我再和他们聊一聊。对了,你们知道那人说过的峡谷吧?我刚才在树上观察过小镇的地势,那条峡谷往上正好有三个湖泊,我猜他们便是截断河道,人为给醉蛛制造了一个产卵地。如果一会谈崩了,我拖住他们,你们想办法把那三个湖打开,让水灌进峡谷淹掉醉蛛的产卵地,否则我们今天烧了一个蛛房,他们改天就能盖起来十个,没有多大意思。”
高弗:“厉害厉害,你这招儿够得罪人的。”
雷誉:“我辈楷模,值得学习。”
几个人站在机杼上叽叽喳喳时,镇长果然带着手下进来谈判了。
两方一上一下,一众一寡,互相打量着彼此。
“两位衍天派的朋友,大家几千年的世交,不要为了这点小事伤和气,再者这是我们镇子里自己的事情,与你们并无干系,希望你们就此离开,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高弗对着下面说:“这事儿我管定了,有本事你上来!”
镇长:“我看还是你们下来说话吧。”
“你不敢上来就是怕了,崽种!”
“小朋友,口出狂言当心惹祸上身。”
雷誉站出来挥动双手,假装和事佬:“你们两个别吵,高弗,你也是个文明人,怎么不能好好说话呢?大家有什么矛盾不能靠沟通解决呢?”
见到镇长对他投来了赞许的目光,雷誉继续说:“那个镇长啊,我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事儿其实没那么复杂,你上来给我们道个歉,不用太隆重,随便叫几声爷爷磕几个头就行了,你觉得怎么样?这样处理问题是不是简单多了?”
镇长的脸色又黑了回去。
始终在旁边看热闹的那个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镇长之前并没有见过这张脸,此时便问:“你是谁?”
“我啊,我过路的。”那人来到机杼边缘,望着下面说,“不如我来替你们调停调停吧,你让他们四个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此间发生的一切事情,我可以既往不纠。这毕竟是你们自己的身体,你们爱怎么用怎么用,我身为外人不该干涉。但武舟没有受过你们的恩惠,他从满月起就在燈城长大,从小吃人间的米,喝人间的水,交的也都是人间的师友,他一直服从人间的法律,过着人间的生活,跟你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你们没有资格判决他。我看他妈妈年纪也已经很大了,留在这里对你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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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长冷笑一声:“账不是这么算的,他虽然在外面长大,但他妈妈身为酿酒师,当年也用了别人健康的身体,后来又用别人健康的身体生下了他。而被拿走身体的人之所以同意这么做,难道不是因为他妈妈默认这具身体产下的孩子,将来也必然奉献给这座镇子吗?我告诉你,他骨子里刻着我们的痕迹,就必须服从我们的规则,否则大家今天这个想走,明天那个想走,最后岂不没了规矩?”
“不行吗?”
“不行。”
“唉。”那人仰头向上看了看:“你看,这里还是娑婆。”
声音太小,镇长一时没有听清:“什么?”
“我说,这里还是娑婆世界,实际上,这里就是燈城啊,你们只不过用奇门遁甲把这片土地遮蔽起来,让外人进入不了罢了。”
“那又怎样?”
“娑婆世界有娑婆世界的规则——人间的法律不允许你们瓜分智力低下者的器官,不允许这里发生的一切继续发生,不认可你们约定俗成的规矩,不听你们同态复仇的逻辑。我从这儿出去之后,会拆了你们的奇门阵,让这个镇子好好晒晒太阳,届时欢迎各位去法院告我,请法官还你们公道,另外,预祝你们顺利办上身份证。”
那人拿起旁边金漆桶里的木棒,随便甩了甩:“看好了,现在我要把这个恶心的房子拆了,各位如有不满,欢迎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那人说完给高弗几个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准备趁乱逃跑。
镇长一招手,屋子里瞬间涌入十几个人,手里都端着弩`箭,一阵利索地操作后,十几只木箭指住了上方的人——他们还是不敢使用枪支弹药,生怕一点意外的火星引燃满屋子的丝网。
机杼上的人却没有惧怕的意思,还伸出食指点了一下木棒上的金漆,然后眯起左眼,在眼皮上抹了一道闪耀的眼影,顺势对他们挑衅地飞了一个眼神。
弩`箭激射,一通混乱之后,机杼上的几个人已经没了影子,箭矢没有射中人,却打破了几扇薄木板,月光照射进来,楼内敞亮了很多。此时机杼后传来若有似无的脚步声,谁正藏于结构复杂的机杼之间,准备伺机而动。
月光之下,第二台机杼中央一点金光闪烁,一波弩`箭立刻瞄着金光齐射,巨大的机械随之倾倒,扯断千丝万缕,然后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砸倒了另外两台机械,屋子里面顿时一片狼藉。
这原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建造这所房子的时候,他们为防止机杼倒塌,已在下方挖出了二十五米深的预埋坑,也就是说,机杼地上和地下的部分一般长短,根本没有翻倒的可能性,除非……众人望向三台机杼根部断裂处,果然看见了被硬生生折断的痕迹,那人已提前在机器上动了手脚。
那躲在机杼中央的人如同一只狡猾的蜘蛛,借助丝网藏起了自己的影子,众人只能偶然瞥见一缕金光闪过,但金光闪过的同时,便会有一个镇民倒地,他们感觉自己像是误入蛛网的小虫,被戏弄,追逐,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