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日中见斗(7)

房东太太听她这么一说,心情更焦虑了,她走过来与众人搭话:“这都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越搞越大发了?我还以为买几套房子坐在家里收租,生活一定很轻松,可你瞧瞧我现在,简直比当年下海做生意还要烦心,这些租房子的一个个都是什么人啊?先是你租的那个2楼,说跑就跑了,现在又是这个5楼,也说跑就跑了。”

路潇抓住他话题中的关键:“5楼住着谁?”

“这单元的2楼和5楼是我家拆迁回迁房,2楼挂在网上租的。5楼呢,被我家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租了。我看他没有正经工作,每月才收他1000块钱,可就1000块他都时常交不上,我纯粹是做慈善才把房子租给了他,可三个月前我突然联系不上他了,我想这房子我干脆收拾收拾也租出去算了。”

“也突然不见了?”路潇对身边的警察说,“登记成失踪,进去看看吧。”

一行人重新走上5楼,房东太太掏出钥匙,边开门边说:“我之前来看过,家里什么都没动,还是原来那样,就是人不见了。”

5楼的用户自打这房子建成以来,就一直住在这里,他没有正当工作,总是兜里实在没钱了才四处打打零工。这屋内的家居布置也和他的人生一样,四面水泥墙未经涂饰,家具陈设错杂散乱,到处堆满了闲置无用品,一眼看过去几乎无处落脚,空气中充满了霉变混杂的臭味,如同一个小型垃圾场。

路潇接过警察递来的口罩,遮住口鼻,一路向卧室走去,只见床上散落着被褥,伸手可及处堆满啤酒罐与烟头,满屋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想要把这里每一样杂物都分析一遍,从中寻找户主的去处,那也太为难警察了。

房东太太和警察登记5楼住户的身份信息时,路潇便与其他人观察着屋内的布置。

一名眼尖的女警指着床头的收音机和一大箱卡带说:“这种卡带收音机真的好老了,他把它放在床头,一定经常听里面的磁带吧?”

检验科的技术员过来对现场布置拍照之后,便原样播放起了卡带式录音机的内容。

只听卡带里传出了一个女子哭泣的声音。

“求求你别打我……放我回家吧……你要钱我都给你……别打我……别打我了……”

整盘卡带总长20分钟,内容没有中断,而是连贯地记录了凌虐一个女子的现场,哭声凄惨,哀声连连,令人不忍听闻。可想而知,箱子里密密麻麻的卡带里到底还装着什么。只是磁带中的声音离得很遥远,声音嘈杂-->>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干扰强烈,仿佛是偷录的一样。

磁带放到一半,已经有警察打电话回去通报情况。

路潇耐着性子一直听到了磁带的末尾,直到播放键钮弹起,她皱眉思考片刻,然后对技术员说:“再放一遍。”

她在听哭声之外的东西。

那哀切的录音中夹杂着一个固定频率的滴答声,这声音远比哭声还要真切,仿佛近在咫尺一般。

路潇听了两分钟之后,突然起身走出卧室,一路来到客厅,她刚才进门的时候就留意到了挂在客厅阳台高处上的钟表,以她的耳力,轻易就分辨出了磁带中的滴答声和钟表的滴答声一模一样。

磁带中的滴答声那么真切,所以5楼录制磁带的时候,收音方位一定相当贴近钟表。路潇想到这里,便把一把椅子踢到钟表下,然后跳到了椅子上,来到仔细一看,只见表旁边的墙顶上有一个手腕粗的洞口直通楼上,中间堵塞着棉花,应该是预留的水管位,因为这间房子连最基本的硬装都没有做好,所以这个出口也一直没被堵上。

那么磁带中的音源,很可能就是5楼户主通过这个洞口从楼上偷录的,磁带中的惨剧,也许就发生在与他们一墙之隔的顶层6楼。

这个猜想就有点可怕了……

既然这个小区最近几年都没有发生过凶案,也没有人为类似事件报警,那如今磁带中的女孩子在哪里呢?

在场众人不再迟疑,立刻奔到楼上,这次没有房东太太帮忙开门了,警察敲门无果后,直接叫来锁匠打开了6楼房门。

锁匠开门的时候,警察便调出了6楼的身份信息。

“有点奇怪,顶楼住户是一个男的,职业是装修承包商,但他5年前就已经跳河自杀了,这座房子在他死后就按遗产继承给了他远方的妹妹。他妹妹在网上过户之后根本没来住过,也没有出租出售,所以房子就这么空着,一直空到了现在。”

路潇:“所以5年来这间房子都没有打开过吗?”

“除非他妹妹派人来过,或者借给别人住过,但这些琐碎事咱们的记录中就查不到了。”

两下交谈间,锁匠已经打开了6楼的房门。众人推门进屋,立刻通过遍地狼藉的蛛网和灰尘,确认这间房子的确空置了5年,毕竟屋内的四面玻璃都已经破了,窗户夹缝里建筑着不知被遗弃几年的鸟窝,实在不是人能住的样子。

屋子的装修风格呈灰黑色调,主卧内仅放有一张单人床,衣柜内全是男性衣物,从房间的装修和物品来看,这间屋子里居住的显然是一位单身男性。

然而走近客厅角落,却能看见地上钉着一座相当结实的笼子,恰位于周边楼窗看不到的位置。笼子的大小刚好容纳一人,铁栏上缠着女人的丝袜和内衣,如今笼门洞开,但里面的人却不在了。

这是货真价实的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