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高级会所内。
音乐靡烂暧昧, 灯光半明半昧。
□□女人们说说笑笑,攀附几个玩着骨牌的男人。
“别光顾着玩呀。”
有个女人声音娇媚,半个身子从定制的真皮沙发, 如蛇般滑到高级地毯上, 扭腰翘臀, 完全显现身材曲线。
她一手撑着下巴, 因为喝了不少酒, 面色驼红,“林总?”
林石坤把手里的骨牌一扔, 将女人揽到腿上坐。
其他几个男人笑中带有恭敬和讨好:“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林总满上酒?”
各种名贵的红酒灌入口中, 或调情地淋在身上。
男人, 女人,有醉有醒,有欲有贪。
从下午玩到晚上。
林石坤才酒气满身地离开。
他坐上自己的车,嚷嚷半天, 见车没动, 便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司机接通:“林总,有什么事吗?”
林石坤靠着椅座歪七扭八:“开车,开车!”
司机小心翼翼说:“我之前同您说过这两天我老婆预产期,所以请假陪她, 现在她在医院里面,我……”
林石坤打断他, 并且骂了一通。
司机听着他胡乱的语序, 就知道他喝了不少,“我给您叫代驾?”
也不知是哪个字戳到林石坤痛处,他忽然激动大骂:“你们这群狗东西, 看不起人是不是?!”
都说不要和醉酒的人争论,司机更不敢得罪林石坤,只能低声下气道歉:“对不起林总,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石坤将手机一关一砸,自己跌跌撞撞爬到驾驶座上。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不靠你们,老子自己能做!”
比起连日艳阳天的淅池市,邶市则是大雨下个不停。
雨水噼里啪啦砸在车身,窗玻璃布满水痕,变得斑驳模糊。
林石坤发动车子,一路往前开,平时的路线似乎都被雨水覆盖,他眯着眼,什么也看不清,连雨刷和车灯都忘了开。
雨水划过伞檐,像断线的珠子接连滚落,少女撑着伞,安静等待。
斑马线绿灯。
雨打风吹,伞差点被掀翻,少女握紧伞柄,将雨伞压低,踩着水,走上斑马线。
……
“嘭——”
感觉撞到什么东西,林石坤冷汗冒出,当即酒醒大半,连忙踩下刹车。
他降下车窗,伸头向外看。
雨水直落,雨伞断折在地。
穿着高中校服的少女躺在地上,鲜血溢出,顺着流淌的泥水漫延铺开。
*
几天后。
淅池大学东校区。
林冬笙正上着课,忽然被辅导员叫出去。
教学楼每层都有两间教师休息室,林冬笙被带去其中一间,一进门看到两位警察。
将人带到,辅导员配合地关门离开。
方脸警察指指木桌对面的位置:“坐。”
另一个粗眉警察倒没显得那么严肃,“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来问几个简单的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
林冬笙坐下:“嗯。”
“你叫林冬笙,你的父亲是林石坤。”
“是。”
“你和他最近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林冬笙回忆一下,说:“具体时间不记得,但起码一年以上没见面。”
方脸警察仔细打量她的表情,习惯性分析她说话的真假性,“你们父女之间的关系不好?”
“对。”
“其中有什么原因?”
林冬笙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回视他们,表示拒绝回答。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方脸警察眯起眼。
林冬笙两手抱臂,背往后靠,没说话。
粗眉警察转了个话题:“那这一个星期内,你们有过交集吗,比如通话,短信之类。”
林冬笙:“没有。”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似乎在无声交流着信息。
粗眉警察继续问:“你觉得你父亲林石坤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冬笙毫不犹豫地说:“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