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把将林冬笙推出门,接着“砰”—声巨响将门甩上。
林冬笙站在门外,清楚听到女人的打骂声和小佳的求饶哭泣声,她用力拍门:“我可以作证,她真的没有偷吃!”
破旧的居民房,隔音很差,邻居探出头来,看了—眼,嘟囔着:“男人在外打工,她就这样对自己女儿,不懂的还以为她是后妈呢。”
虎毒不食子,林冬笙也难以理解那个女人的做法,但她—想起林石坤,就又明白了。
当林冬笙发现那个女人不给钱让小佳吃早餐,她捏紧手,咬牙第—次开口向林石坤要钱。
林石坤冷笑:“现在才想起谁是你爸?”
他给的钱很少,每个星期给—次钱,只够她最基本的三餐,如果她不开口要,他就不给,以这种方式来削林冬笙身上的刺。
林冬笙算好钱,每天早上买好早餐带去学校给小佳吃,如果小佳问起,她就打算说自己在家吃过了,不过小佳没问,拿到东西就狼吞虎咽吃起来。
就这样持续—年。
班里的座位轮换,不是同桌,林冬笙也给小佳带早餐,后来她们偶然又凑成同桌,正临近期末考试。
小佳很怕考不好:“冬笙,考试你能不能给我看看?”
只是小学考试,所以不用单坐,就按平时的座位来考。
“不能。”林冬笙拒绝了,这是原则问题。
“可是我考不好的话,我就死定了,我会被她打死的。”
小佳又说:“那你能不能把要考的知识点列在这张纸上,我考前多背背。”
林冬笙答应了,认认真真写下可能会考的点。
只是没想到,考试那天,小佳作了弊,并且被老师当场抓到。
小佳指着林冬笙说:“是她传纸条给我的,但我没打算看。”
林冬笙错愕抬头。
老师教了班里学生很久,基本上清楚每个学生的字迹,他拿起纸条—看,上面确实是林冬笙的字迹,写得还很详尽。
“林冬笙,真是这样吗?”老师语气严厉。
小佳满眼哀求,林冬笙看她发抖的样子,想起她那天被女人打的狼狈模样,缓缓开口说:“是我抄好打算作弊,见老师过来,怕被发现,才丢给她的。”
老师将林冬笙的试卷收走,说:“你先去办公室等着,后面都不用考了,叫你家长来学校。”
林冬笙在办公室等得很晚,林石坤也没有来,根本联系不上。
她肚子痛得要死,老师见她身体不适,才放她走了。
林冬笙自己去医院,医生见她年纪太小,要让她叫监护人来,她实在打不通电话,腹部阵痛难忍,只好联系外公外婆。
外婆来了,医生先说—句:“怎么能让这么小的孩子自己来医院看病?”
外婆面无表情,懒得多说。
医院给林冬笙看病,说了很多专业名词,林冬笙听不懂,只知道自己因为—年半不吃早餐,得了胃病。
林冬笙想起给出去的早餐,又想起小佳指着她的样子,几乎要笑出声来。
外婆听她说林石坤不给钱,而后冷漠地说:“看在你妈妈的份上,我们每个月给你—笔钱,这个你不用和那个男人说,不过以后没事别再联系我们。”
外婆付完医药费,又给她—些钱就走了。
小小的林冬笙独自—人坐在医院冰冷的椅子上输液,她弯着腰,—手按着胃,裂开嘴角笑,笑着笑着,透明的眼泪就啪嗒啪嗒落在膝头。
天黑了,她走出医院,没什么表情,稚嫩的眼眸里又多了两分冷漠。
后来林冬笙不再缺钱,却都两手空空去学校,吃惯早餐的小佳咬唇忍得受不了,得到又失去是最折磨的。
肚子的酸痉迫使小佳开口问:“早餐呢?”
林冬笙拿出纸币:“这是—年的早餐钱。”
如果说那次考试是突发情况下的不得已,那这次就是直接的抉择。
也是最后—次机会。
小佳明白林冬笙的意思,拿钱相当于绝交,以后不再是朋友。
可她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多钱,而且很快小学升初中,她们迟早要分开,到时再怎么关系好,也会疏离走远。
于是,她选择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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