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成风只是晚了程翎一步, 跟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赵彤向后栽倒，倒进了一个缝缝里，然后那个缝缝“兹拉”一下就合上了。卡萝在地下室里面上蹿下跳, 程翎抡着两把大刀跟在后面追，杂物被撞得到处都是, 画面可以称之为一片混乱，鸡飞狗跳。
这都什么跟什么？要素过多，一时无法吐槽。
他的表情像是吞了苍蝇一样, 也插不上什么手,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程翎三两下把卡萝和小鸡仔一样被提溜起来。
“你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吗？”程翎脸色难看得可怕，“小骗子？”
卡萝被拎着领子, 却依旧像个刚刚恶作剧完的小孩一样，“咯咯咯”笑得开怀。
她笑得太过了, 佝偻着腰，整个人都在颤抖，眼泪都出来了，看着甚至有点癫狂。
程翎眉头拧得死紧, 不再犹豫, 手里的刀狠狠地对着卡萝肚子上一扎, 飞溅的血喷了他一脸：“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你活该得到这样的结果。”
“握草？！”
“日！”喻成风被他的举动吓得一颤，汗毛都竖起来了，快步冲过去撞开程翎：“你他妈疯了吗！”
“程翎！程翎！你疯了？你都干了什么！”喻成风揪住他的领子，猛地把他抵到墙上。程翎被他撞得一个趔趄，手里的刀还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血。
“你他妈看不明白吗？”程翎仰着头，眼里净是鄙夷，“我们被耍了！你还真当这个女的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啊？”
“我当然知道！”喻成风喘了几口粗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怕你冲动，这是我们带出来的第一个NPC，意义非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卡萝趴在血泊里丝毫不见虚弱的样子，乐呵呵地支着脑袋看着他们。
也是，一个在游戏里面从好几层高摔下去都不死的人，怎么会被扎一刀就没命了。
“打呀，你们怎么不打起来呀！”卡萝状似天真地问他们，“妈妈说了，懦弱的男人就是废物，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闭嘴！”喻成风头也不回，一小簇黑火以卡萝圆心围城了一个圈。苍白的小小女孩趴在黑色的火焰中央，身下的血污染脏了她的衣服，像是一场黑暗而可怕的祭祀中被献祭的活羊，命运掐着她的身子无法动弹。
“黑火？”卡萝毫不在意的看着那一圈火焰，“没用的，你已经燃不起更大的火焰了吧？”
“你的黑火在魔眼里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这些只是残余的量吧？”
程翎没有回答她，只是推开喻成风抵住他的手，拿刀对准卡萝：“你和魔眼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卡萝笑得前仰后合，“叔叔！你太自负了！”
“你觉得你在调查系统，你又凭什么认为系统不会调查你？”
“只是一个魔眼就把你耗干净了，你也没多大本事嘛！”
那句经常听到的话怎么说的来着？
你在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你。
这是什么意思？系统也在观察他？魔眼已经出现在现实世界了，也就是说……
系统和卡萝一样，已经可以来到现实了。
程翎递给喻成风一个眼神，喻成风心领神会，默不作声地蹭到门边把门扶起来关上了。
这门刚刚被他撞翻了，露着那么大个缺口总觉得隔墙有耳。
“我搞不定她，等赵彤回来再审吧，先好好把她关起来。”程翎暗暗叹了口气。
这就是个小疯子，留着她的祸患远比能获得的价值要大。而且她说话颠三倒四的，估计审问出来的东西也是真假参半，难以辨认。
赵彤在他们公司本来就负责后勤和审问，甚至每来一个有可能接触到他们公司核心的人，程翎都会习惯性地把人丢给她催眠一下才放心。
他还是想试试，看看这催眠到底还有没有可能起作用。
“得令！”喻成风轻快地应和一声，绕着卡萝的黑火熄灭，只剩下袅袅白烟。喻成风跨过烟雾，伸手就要再把卡萝绑起来。
可他捞了一个空。
“……怎么？”喻成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的手就这么直接穿过了卡萝的身体。她的身子就像一个虚拟的投影一样，居然没有实体了！
程翎如醍醐灌顶，卡萝刚刚说的话如同轰雷在他耳边炸响：
“你觉得你在调查系统，你又凭什么认为系统不会调查你？”
卡萝，接触过了系统。她被系统同化了，现在是系统！
难怪她可以把赵彤丢进游戏！因为她现在就是游戏的代名词！
她现在是系统的一部分！
卡萝凑到喻成风耳边，带着稚气的声音幽幽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你们输了！”
她摇晃脑袋，轻快地哼着歌，身子像电压不稳的灯光闪烁了一下，渐渐透明。
喻成风又尝试着抓了她几下，却也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