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那么多年,白星可太了解她这脾气和拽b脸了,横了她一眼,举起另一只手势要反抗。
这份了解是相对的,时砾几乎是预判了她的下一步,那小手还没伸出去又被擒住。
用力缩了几次白星都拿不回自己的手,很是不满从怀里抬起头啧了声。偏有些事她最清楚不过,跟那个臭石头打架就没赢过几次,唯好跟她讲道理。
“自己结婚录像就那么好看吗?每年都拿出来重温几遍,你不觉腻哦。”
时砾面无波澜,拉着那两只手摆回自己腰上,恢复刚才拥抱的姿势:“怎么会腻,一辈子就一次婚礼。”
白星刚还有两分嫌弃,每次听她这样说,最终无一例外消除异议,不再讲道理,乖乖与她抱在一起重温属于她们的结婚记。
那年夏天,婚礼场地设置在海边,她们在亲友的注视下,于初升的白月、第一颗亮起的星、湛蓝的天空衔接天边夕阳与海风,深情地看着对方说‘我愿意’。
此生一番情意,天地共鉴,日月可证。
两分钟前白星还炸毛说不看,然而回忆跟着画面涌现,所有美好和爱意又填满了她那颗草木心。
婚礼录像是专业摄影团队跟拍的,每一帧都是视觉享受,就算放到今天也不觉过时。不过人类世界日新月异,科技和流行的东西都说不清变了几个轮回,她们这些录像还有家里的用品也渐渐变成古董了,唯一不变的只有她们的相貌。
录像里除了两位主角,还有一众亲朋好友,包括圆圆小狗,那天大家都非常开心,一个个熟悉的笑脸陆续出现。
看着看着白星忘了脾气,窝在时砾颈边小声嘟嚷:“想他们了。”
为了方便养小球崽,她们五年前构筑了现在这个家,位置在距离城市不太远但相对偏僻隐秘的山林中,是两层楼别致的小别墅,屋子后方连接一个玻璃花房,对她们来说是宝宝房。
住在山里方便养球崽,却不方便见家人朋友,按人类年龄计算,许敬珩已经七十多岁了,江云烟和暮月也快五十了。时砾和白星有意慢慢远离人间,但趁大家尚在,要珍惜相聚的时间,故而她们大概一半时间会回到城市。
“过几天就能见到他们了。”时砾说。
大家合伙经营的公司谈不上红红火火,倒也开了几家分店,三位老板衣食无忧,目前正是退休享受的年纪,江云烟和暮月到处旅行,听说清明节时砾和白星回来,很早之前就约了见面。
“我们在家多待些天再回来吧。”白星边看录像边说。
时砾平淡嗯了声,又问:“想去哪?还是有什么想吃的。”
白星眼珠子转了一骨碌,想了想好一会儿:“有,好多,希望那些店没倒闭。”
时砾静了片刻,好久才轻叹了口气:“其实认真想想我们也挺可怜的,要一直目睹时过境迁,失去喜欢的人和物,就像喜欢吃的东西终有一天吃不到,只能怀念。”
纵使明白成长不可或缺的沉重,可每次想到这些或多或少伤感。
白星扫了扫她的背安慰:“我不一样,我会一直陪着你。”
亮晶晶的琉璃眸抬起来,时砾含笑低头亲了她一口。
山中静谧,春色盎然,生活是平淡的,而她们感情一直很好,类似于‘未来有你真好’之类的蜜话她们没少说,正巧录像播放到她们宣读誓词交换戒指那一段。
盯着屏幕给手部的特写镜头,总会不知不觉勾起新婚夜的回忆,白星不动声色眨眼抿唇。
被勾起回忆的不止她一个,她爱的那个人大抵也是一样的,时砾动作亲昵自然揉了揉怀里的脑袋,在耳边低沉地说:“还记得那天晚上你说的话吗?”
结婚那天晚上啊,当然是爱意最浓烈最激动的了,那天白星说的很少,身体表达比较多……
对比当时,她们现在老妇老妻那方面自然没那么积极了,白星知道她为什么执着从开头看起了,因为她们需要一些情调。
几十年过去,小白学以致用练就一身技术,彼此皆为老司机一般开放,不像以前轻涩,一个眼神一句暗示就明白对方用意。
“不记得了。”白星伸手圈住她脖子翻身坐在腿上,嘴角带笑双目行媚,用指尖轻轻来回刮她耳朵,话音暧昧:“那晚我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