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兰心疼了。这一巴掌本该是她挨的, 却没想到程质先一步挡在了她的前面。
那一年的夏天,眼前这个人也是像今天这般。无论对错,无论好坏, 只偏向她一人。
程质只觉得此刻自己的脸像火烧般的疼。看起来这阿姨没多高, 没想到下手这么毒。
女人看着面前的人眼睛放大,眼尾猩红的瞪着她时,她突然开始有些害怕了。
她颤颤巍巍的说:“是…是你自己要帮她挡的啊!不管我的事啊!”
程质不想和她说什么,本就无理取闹,不想浪费口水越描越黑。
这世界没什么公平的事, 哪怕这女人再如何的无理取闹。她们是治病救人的,穿了这一身白大褂就得不负曾经在学校宣誓过的希波克拉底誓言。
“今我进入医业,立誓献身人道服务。我本着良心与尊严行医,病患的健□□命是我的首要顾念…………”
那年, 北京大学医学院的梧桐树下, 站着一群身着白色长袍的靓影, 其中也包括江芷兰和程质。每个人都高举拳头,面色沉静的庄严宣誓着。
护士通知了留观室的李树,让他来调解一下,毕竟他是这对母子的责任医生。
一进门他就说:“阿姨, 您儿子该怎么检查, 需要什么检查我们做医生的难道不该比你清楚吗?刚刚我都说了,有个和您儿子一起送来的, 但那人危在旦夕,我们肯定是最先抢救快不行的!”
站在女人周遭的病人家属开始对这对母女指手画脚, 明明是很简单的事,她非得混淆视听,故弄黑白。
不仅扯了江芷兰的头发, 还打了程质一巴掌。
看着自己的局势不利于自己,中年女人识趣的闭了嘴。
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小质,没事吧?”江芷兰看着程质红起来的那块手□□疼的说。
程质掏出口袋中的酒精小喷瓶,往自己的两只手上面喷了些,然后双手揉搓着,修长的指节来回摩挲。
她忽地抬起手轻轻整理着江芷兰凌乱的发丝,她轻声的说:“别担心我,一巴掌还打不死我,到是你啊,疼吗?”
江芷兰抬头望着她温柔的双眸,那眸中带着万般的柔情,她低眸摇头:“不疼。”
李树就站在对床听病人的心音,听诊器是按在病人身上的,结果两只眼却是直勾勾的看着对面两人的一举一动。
他咬牙心里酸酸的,凭什么程质就能靠江芷兰那么近。有时候他恨不得自己就是个女的,那样一来,接近江芷兰就有万种理由和机会。
程质坐在了办公室,从科室冰箱拿了一块冰袋出来按在自己的侧脸上捂着,脑袋嫣儿着一言不发,“那大妈下手也忒重了…死我了。”,这时候,另一边的小脸不经过鼓了起来。
江芷兰拿着资料从一旁假装经过,将她鼓囔囔的脸戳了一下,那嘴角也是不轻易间轻挑了一下。
程质的视线一直跟着江芷兰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门口外的转角处。
…
到了下班时间,程质交代完了自己所管病床的事情后在急诊外面等着江芷兰。
她看了一眼时间,也差不多快出来了。抬眼间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煞风景的是她的身旁有一个她特别不想看见的人。
——沈眠,沈大院长。
都四十好几的老男人了,成天围着二十好几的江芷兰转。
程质怎么看怎么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