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ALK南屿亚投分行。
奉清入职第一公司便接到了一个case, 分行经理Elsa命她做了项目负责人。
奉清接过资料仔细确认了下,是一个投资类的风投项目,难度应该不大, 她没多想便接了。
Elsa向她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听boss说你是MIT的高材生, 本科学的金融,毕业的那篇论文进了nature,很受他的赞赏,我也看过,很不错。”她顿了顿, 温柔问:“那选风投是因为热爱吗?”
捏着手中的资料, 奉清如实回答:“不是, 只是为了生活。”我也是俗人一个。
Elsa眼神沉了沉,她秘书走过来对她说了句什么,她突然脸色变得很难看, 看她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鄙夷, 尖刻道:“学历这么高, 不要做不出case,让人说你是金玉其外。”沉着脸, 她转身便走。
奉清被她这变脸的速度给惊到了, 一会夸奖, 一会又是嫌弃,前后态度差距也未免太大了。
抿唇笑笑, 奉清不在意, 开始仔细查阅手中资料。翻了半个小时才把资料翻完, 她大致了解到甲方的诉求。
甲方愿意花大价钱购买国内各小公司上市A股,不硬性要求增值,但绝对不能接受贬值。
奉清纳闷, 这样何必把钱拿到投资市场上来呢,不如借贷或者买基金更为稳妥啊。
股市存在便担风险,凡是进来的人在获得巨额收益的同时也必将承担着巨大的风险。
这点委托人难道不懂吗?为什么要把这样一大笔钱拿到风投市场来选择低效益的事呢?
奉清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按照甲方诉求在多如牛毛的股市中寻找一支斜率几近为零的股票。
同事柳莹莹见她愁眉苦脸地便凑过来看了眼她的资料单,惊讶开口:“你竟然接了周叶的委托?”
奉清一手滑动鼠标,仔细浏览股市数据界面,顺着她问了句:“呃,我的甲方怎么了?”
柳莹莹叹了口气,“清清,你是刚来投行不久吗?”
未及她回答,她便继续开口:“也是,你刚调来南屿,对周叶的事可能不清楚,他现在算得上我们投行的噩梦了。”
恰此时奉清捕捉到了市场中一支股票的一段极陡峭的数据涨幅,几乎呈直线上升,在一个小时内,自身市值便翻了十倍不止。
“有人故意在股市随意投钱,做空?”
“他随意投钱,做空股票,我们都很讨厌他这种不守规则的人!”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奉清头疼地看着电脑界面,一手抓着鼠标,突然感觉周叶打到合作账号卡上的那几千万都成了烫手的山芋。该如何抛出去,才能得善终呢。
“谢谢你莹莹,这事我会再继续仔细调查的。”松了鼠标,看着屏幕上不停跃动的数字,她想她得当面找甲方谈下了。
“周叶也是个怪人,出现至今,我们投行的人没有人见过他,他从来不露面,大家都传他可能是个见不得人的怪物。”柳莹莹补充道。
奉清问:“那平时他怎样和我们交流?”
柳莹莹:“email,和线上网络通话。”
“但是我们前组里接他case的人因为受不了他破坏规则打乱市场的玩法,自己辞职了。”
“你接case的时候应该找我们同事帮你看一下啊。”
“这次是我大意了。”奉清抬眼看向她,认真道:“谢谢你莹莹,我下次请你吃饭。”
“不过事已至此,接便接了,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退出股市界面,她总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劲,这样粗暴地无规律地大量投钱做空市场,不是钱太多的人,根本不会这样玩命。
她疑惑着加上了周叶的微信,第一句话便开门见山地说了:[周先生,恕我直言,你这样的诉求,更适合将钱拿去买基金。]
[为什么选择投行?]
看着聊界面,过了整整五分钟才进来两条条消息:
[我支付高昂的代理费,不是给你权力来质疑我的。]
[如果想解约,将文书发到我的邮箱,并自行赔偿违约费。]
周叶先生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是个一点都不通情达理的人。
奉清看着那则消息许久,才一点一点敲下字回复:
[对不起周先生,是我逾越了,PTALK会对得起您的投资。]
打完这行字,她便退了微信。不知为何,这种聊方式,令她感到窒息,那种对面高高在上颐气指使的模样,令她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熟悉感。
手指滚动着鼠标上的滑轮,奉清看向窗台的绿植,已是十二月底,盆中的杂草都已枯萎完全,再寻不到一点生机。
……
12月29日,驰大厦。
临近傍晚市中心下了一场雨,夹着寒风,瑟冷无比。可金融中心却总是车来车往,川流不息的繁忙模样。
这个点快要到下班的时间,前来驰咨询的人也不那么多,前台几个年轻的女孩时不时说句打趣的话开玩笑,气氛也是一片欢乐。
雨水贴着玻璃窗飞入地上,路上行人撑伞行色匆匆地离去,都是些早下班的人,结束工作回家休息去了。
时针指向六点,公司大堂送走最后一位进来的人,保洁阿姨开始扫堂厅,众白领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地下楼下班离去。
两位白领交头接耳。
“今城中片区停电,池总担心我们晚上回去太黑,今提前下班了。”
“今晚回去也不能懈怠啊,我想把资料再看几遍。”
“池总还在吗?”
“在呢,27楼还亮着呢,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他会不会太累啊?”
“你操那心干嘛,这不是我们能管的,快回去吧,走。”
前台刘怡梦听完了她们的全程对话,心里多少也知道点的,公司里爱慕池总的员工,多不胜数。不过自从和安家二小姐和离之后,池总好像变了个人,一点不近女色,对公司的这些时时献殷勤的人都拒之门外,可是伤了好多姑娘的心。
而现在留在他身边的人也只就一个特助,徐莹月。平日里总裁在公司的起居都是她照料的。
要算最有可能成为驰总裁的妻子的人,估计也就只剩下她了。
正说着,大厅的门被人推开,红色细高跟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光洁的地板上映出女人婀娜的身影。
刘怡梦见她进来,连忙丢了手中活计迎上前去,微笑着开口:“哎呀,月月姐,这么晚还来公司呀?”
女人一袭红色长裙,外配了件黑色西装外套,栗色大波浪披散在身后,垂至柔软腰肢,盈盈一握。收了伞,她带进一身水汽。
女人手里提了个偌大的包装好的蛋糕,弯了弯红唇朝她笑笑:“今阿律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