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妈收下了红包,谨慎开口:“那,小姐,我给你煮点饺子?”
奉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回应。
余妈拉了门,又退出去了,去到厨房。
风声微动,掀着窗户,发出窣窣的声响。奉清兴致缺缺,关了投影机,看着灯泡的光。
开始思索钨丝的熔点,她来来回回地按多少次开关,能达到爱迪生失败概率里的百分之一呢。
挺无聊的。
正准备回房间,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有人给她打电话,大半夜的。
是姚霜霜。
电话接通,那边很吵,一阵重金属音乐声。
姚霜霜扯着嗓子,有几分醉意:“清清,来帮我,接下柯鸣,他喝醉了我弄不动他。”
“清清,你快来啊……呜呜呜。”说着说着姚霜霜哽咽着哭起来了。
奉清看了眼时间:“三点二十九了。”
姚霜霜:“他妈彭柯鸣脑子有病,被人甩了在这喝酒,伤春悲秋要死要活,我真他妈想给他一巴掌!”
“柯鸣……柯鸣,呜呜,柯鸣你别喝了……”
奉清把手机拿远:“地点。”
……
凌晨三点半的街道空旷寂寥,只有路灯的灯光闪烁。
上了高速,奉清照看着导航开,二十多分钟才到了姚霜霜报的酒吧地点。
招牌上只有两个字,毛笔写的:奇点。
她对这些概念比较敏感,不自觉就小声念出来了:“数学上未定义的点,无限小且实际不存在。”
挺特别的,别的酒吧名字要么招风要么炫酷,都是为了吸睛,而这个好,取名字直接想让店面不存在。
不过这家酒吧确实存在感非常低,店面只有小小的一扇黑色木门。
奉清停了车,踩着皮靴走过去,推开了那扇门,门内是暗黄色的小灯映照的一条隧道一样的走廊。
她给姚霜霜打电话,径直便往里面走。
前面隐隐传来音乐声,是很抒情的轻音乐,电话接通了,隔着滋滋电流声传来的音乐声与走廊最里传出的声音重叠了。
奉清:“我到了。”
姚霜霜:“清清,谢谢你,我实在拿柯鸣没辙了,你来管管他,他发酒疯我拉不住……呜呜……”说着她又没出息地哭起来了。
奉清挂了电话,拢紧风衣,走到走廊尽头,直接推开了那扇黑色金属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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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各色灯光照了过来,酒吧里空间非常大,这个点了人还很多,都是些年轻的爱玩的,桌上的酒水换了一瓶又一瓶,男女都人模狗样,妆容精致,打扮得漂亮。
奉清站在门口,感受到各色的目光,面色没变,眯了眯眼,在人群中搜寻姚霜霜的身影。
吧台小哥看见她了,眼里有惊叹,说话有点结巴:“女
……女士,您喝点什么?”
奉清:“找人。”
“找谁?”小哥认真问。
“姚霜……”
“清清,你可算来了!”姚霜霜从一旁几步跑上前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彭柯鸣他发酒疯,连老板都快惊动了,清清,我……我没打扰你睡觉吧?”她伸手指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
奉清看了她一眼,眼角还有泪,她伸手给她擦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酒吧一个角落里,彭柯鸣站在桌子上还抱着瓶酒喝,还一边放话:“那个渣女,那个贱女人她今晚必须给老子回来道歉,我要她跪着!他妈的,敢甩我,从来只有我甩别人的份,她不配!”
“今晚的酒,我买单你们尽情喝啊,贱女人,骗我感情,呜呜……”
彭柯鸣这一面确实挺让人难以接受的,跟平时完全不搭边,完全想象不到他喝醉了会是这个鬼样子。
那边很热闹,好几个人围在一起在劝他下来别摔着,连老板也在那边不停调和。
但这酒吧氛围挺奇怪的,一角热闹戏剧,另一角却安静沉郁,只有轻音乐流淌,完全不受干扰,像被一条泾渭分明的河流分隔开来。
奉清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开始录像,她往那边走。
姚霜霜有点懵:“清清你干什么,怎么在录像?柯鸣醒了估计又得发疯。”
奉清没回答,只是走到了彭柯鸣的身边,拿着相机怼着他的脸拍,神色寡淡。
彭柯鸣抱着酒瓶难舍难分,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人拍他,转过身伸手指着她,表情很复杂,半天憋出几个字:“奉,清,清清,你干什么?”
不算太醉,还能认出她。
奉清终止了录像,平淡不经心地开口:“哦,我拍照传微博。”
彭柯鸣脸发红,哽得说不出话,支支吾吾:“你,你,你,不准发啊?!”
酒吧老板这时走到奉清身边,低低商量:“小姐,这位男士在这发疯半个小时了,我们怎么劝都没用,您有辙把他带走吧,实在是今天我们这店面有人不喜欢这样闹腾。”
奉清没回,眨了眨眼,睫毛微颤,灯光映在她白皙的脸上,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哦,今天有大人物在这呢,彭柯鸣这样闹了一通,大人物不高兴了,才惊得老板都来了,才让姚霜霜凌晨三点半给她打电话来领走他。
这大人物挺有能耐的啊。
她不经意地往另一个角落里瞥了一眼,隐隐约约在晦暗不明灯光下看见了几个穿西装的男人。
在心底嗤笑一番,真能装啊,穿着西装来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