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记者一样可怕。”上鸣电气对绿谷出久说,“学校已经公布了,无论是在网络上还是校门口都贴了告示,太宰同学最近请假并未到校,但是那些书迷,他们甚至试图突破雄英的防御翻墙进来,当然是不可能的,那件事情后,学校的安保措施变得更强了。”但是想到当时的场面,想到那些疯狂喊着太宰治名字的人,他还是忍不住缩脑袋,“但我说真的,绿谷,追星真恐怖啊。”
“没办法啊。”绿谷说,“那是太宰君啊。”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态度包容得过分,上鸣电气打量他很久,差点从绿谷身上看见了慈父的光芒。
[果然是我的错觉吧,慈父什么的,怎么可能。]
他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现在教室里只有绿谷出久与上鸣电气两个人,他们正在做值日。
绿谷出久回来的日子太凑巧了,正好轮到他做打扫,为此上鸣还善意地嘲笑了两句。
“哐当——”门又被推开了,但是推门的人显然有点粗暴,他的力气太大了,门板不受控制地撞在框上,光听见声音,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上鸣电气回头,刚想说声“爆豪”,就被对方的气势震慑到了,放平时,他的气场已经足够强了,但现在的爆豪胜己怒气冲冲,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黏在绿谷的身上。
[噫,发生什么事了?也太可怕了吧,爆豪。]
他这样想着,却还算有点脑子地插科打诨,主要是想保住绿谷。
[糟糕糟糕,绿谷不是第一天回来吗,怎么就惹到他了,爆豪看上去好凶啊,不会真要打绿谷吧,我要是阻拦的话应该会被一起打吧,不过要是不管的话,也不行啊。]
“哟,爆豪,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想来想去也没找到好的解决方式,只能先挺身而出把人拉住了,不管怎么说,上鸣电气还是很够朋友的。
“没事,上鸣同学。”哪里知道爆豪什么都没有说,被护着的绿谷出久反而率先拆台,他将手上的扫帚塞到了还一脸蒙的上鸣手里说,“不好意思,接下来的工作就拜托你了,我跟小胜有事情说。”
[等、等等!]
他的身伸得老长,想要抓住绿谷的衣角,但两人实在走得很快,门又被无力地合上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上鸣电气今天也很摸不着头脑。
……
爆豪很不高兴。
他走在路上,看见脚下有块石子,飞起一脚,石子跳了很远。
以他的脾气来说,不高兴是件顶正常的事,高兴才是很不正常的。
等走到天台上,前后探查一番,确实没有人,两人就关起门来说话了。
爆豪的声音很沙哑,这不太符合他的年纪,光听嗓音他像个成年人:“找我有什么事。”他缓缓说出具有侮辱性的称呼,“废久。”
当遇上绿谷出久时,他的语言系统就崩坏得厉害,不骂上两句就一点都不爆豪胜己。
而后者已经能够百分之百无视这些称呼了,甚至将其作为两人竞争关系的证明:“我有事情想要告诉你,小胜。”
[哈,有事情,这是什么高高在上的说法,废久这家伙以为自己是谁啊!]
话来没有出口,就被绿谷的下一句话给堵住了。
“我想说的是关于太宰君的事情,小胜。”
爆豪再也忍不住了,他出声嘲讽道:“三年都没改过来的太宰同学终于变成太宰君了?在保须时自己一个人单挑斯坦因很有种啊废久。”
“啊。”绿谷出久先愣了一下,随后便释然说,“你都猜到了啊,小胜。”他倒是不意外,因为小胜其实是个头脑派,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件事了。
[不过连我称呼改变都能发现,还真是细致入微啊小胜。]
“保须市的时候我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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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让爆豪更加烦躁,侥幸?侥幸能对斯坦因造成伤害吗?更不要说那还不是普通轻伤,不爽不爽不爽不爽,绿谷的谦虚让他更加不爽了。
“但是在保须那件事情后我发现了一件事。”他说,“太宰君似乎真的很想死。”
“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吗?”爆豪呛声说,“那个自杀混蛋,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去年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有人去晚点的话,他就会死在朝仓老师那里。”他说,“废久你难道以为他只是说了玩玩而已嘛?”
“不,并不是。”绿谷出久很难形容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理智上来说,他也早就察觉到太宰的死志,但是情感上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他总觉得太宰没有死亡的理由,而且对绿谷出久这样向往着成为英雄的人而言,自杀是一件没有办法理解,并且实在是太过遥远的事。
“喂,废久。”他猩红色的眼珠子向下看,“你想要救自杀混蛋?”
绿谷出久点点头。
“我劝你还是别那么做了。”他说,“你知道对有些人来说,死亡是比活着更好的事情吗,自杀混蛋就是那样。”他难得按捺怒气跟绿谷出久进行几乎是心平气和的对话,“对那家伙来说,死肯定是比生更加让他高兴的,他现在还在你面前活蹦乱跳着,只是因为‘死不掉’而已。”这话说得很奇怪,但爆豪确实用他的观察力,发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
“你是想让我盯着太宰,让他不要死?不可能的,那家伙只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更何况……”他说,“你又想用你高高在上的同理心揣测别人了吗?也要看看自杀混蛋需不需要!“
他不可抑制地带入了淤泥事件时自己的心情,自己需要绿谷出久的帮助吗?没错,他不需要,绝对不需要!
“但是……”绿谷出久沉默了一会儿,沉默之后紧随而来的是坚定,“太宰君,他在求救。”他无比确定地说,“他的眼神是在求救。”
“因为他在求救,所以我没有办法放着不管。”
在将称呼切换成“太宰君”的那一刻,绿谷出久打碎了太宰治与他们之间树立的厚厚的坚冰,看到了某些更加深层的东西。
[他看上去一直在笑,内里却一直在哭。]
[不,说是哭不大妥当,但是太宰君他跟正常人不一样。]他在绞尽脑汁,将一些抽象的概念变成更加实际的话语,[普通人的话就算是再不高兴都是完整的,但是太宰君他是破碎的,很早以前开始就那样。]
因为从认识太宰开始,他就是那副模样,所以在过去漫长的时间中绿谷出久都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
“我知道很难,但我会尝试帮助他。”说是拯救实在是太过了,不如说绿谷出久并不认为自己能够拯救太宰,“我希望小胜能够知道这件事,能够帮助他。”
他无比诚恳地说:“我认为,在太宰君的心中,我们俩都是他的朋友。”
……
[说什么蠢话!]
爆豪很不高兴,从背影看来他像只怒气冲冲的猫。
[谁跟那家伙是朋友!]
想着,他又飞起一脚,把石子踢远了。
爆豪拒绝承认的是,绿谷出久的话可能真的对他造成了一丁点儿的影响,真的只有一丁点儿。
在上雄英之前,爆豪的朋友也不太多,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没有。
他在班上很受追捧,但女生那是肯定不喜欢爆豪的,就算是也只能偷偷喜欢,谁叫他看上去就是没有恋爱神经的样子,就算是跟他告白了,也指不定会做出让异性下不了台面的事。
而男性,与其说是他朋友,不如说是畏惧爆豪,他们的跟随都是基于人类本能的慕强心理,爆豪讨厌谁他们就去欺负谁,爆豪说什么他们就应什么。
背后却总是说他暴君,调笑他比狗还要差的脾气。
这些爆豪都知道,但他不在乎。
当时折寺中学的班上,若说没有朋友,似乎就只有他、太宰治跟绿谷出久,哦不对,后面两人勉强抱成了一团,说是朋友好像也不至于,却也不能说他们不是朋友。
爆豪关注绿谷,也关注太宰,前者的体现方式是欺负,而后者,很难说是因为太宰的偏差值比他高,还是出于别的原因。
久而久之,他也看见了太宰身上与常人不大相同的一点,爆豪看在心里,什么都没说。
之后基于那些事,譬如朝仓老师,又或者是其他事件,他跟太宰好像交集变多了,却也谈不上太熟悉,因此在听到绿谷出久“朋友”的说法时,他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