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又想起上高中时,自己唯一一次去所谓‘妈妈’家过节的样子,她的存在就像是一个比客人还不如的人,尴尬,孤独,被排挤在那样温馨的氛围之外。
从那以后,她一直都是一个人过节。
与此同时,丁涵从记忆角落想起一件事,之前奶奶去世前还给她过户过一套房产。
这套房产位于延边市中心,就连她爸都不知道老人名下还有那样一套房产,后来被直接过户给丁涵。
垂下眼眸,既然已经决定不回去,不如把那套房产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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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至龙察觉到刚上车的丁涵情绪不对劲,偏头看她一眼,开口问:“怎么了?不开心?”
丁涵摇摇头,声音低落的开口:“回家再说吧哥哥。”
输入密码打开门,属于家的暖意扑面而来,温暖丁涵那冰凉的心,她转身,把脑袋埋进权至龙的怀里,两人站在玄关互相拥抱。
权至龙安抚的拍拍她的背:“怎么了?”
“我那个妈妈,出车祸了,上飞机前,我所谓的妹妹联络我,说没钱给她治病,我答应给她们钱。”
“但是,但是,我好不开心,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丁涵咬着牙,忍了一路的泪水从眼眶滑落:“我难得时候,谁又帮过我?我好不容易熬出头,就来找我要钱,我为了报答那点养育之恩,不得不拿钱出来。”
“我真的,好想跟她们一刀两断啊!我太难了!”
丁涵痛苦的说着:“我恨他们!”
权至龙听到她哭泣的声音,心中一痛,疼惜的低头看向怀中的丁涵,手中依然安抚似的拍她的背:“哭吧宝贝,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
丁涵靠在权至龙的怀里痛哭着、发泄着。
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变小,权至龙才揽着她坐在沙发上,疼惜的开口:“既然这样,回你的家乡看看吧。”
权至龙开口:“去看看她,也是做一个了断,她为你付出的,也就只能用金钱来衡量。把话说清楚,以后你有我,还有我的家人,还有朋友。”
丁涵的脸被珍惜的捧起,权至龙用指腹替她擦擦泪痕:“这不是什么值得哭的事情,你答应给她们多少钱?”
丁涵吸吸鼻子:“我自己处理就好。”
她说:“我想向公司再请一段时间假,回家乡看一眼,我,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回去过了。”
权至龙看她不想多说,便体贴的没有多问,而是点点头:“好,我帮你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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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丁涵乘坐最早的班机回到中国,又转机去往延边,那里是祖国的最北边,与俄罗斯接壤,冬天很冷,温度降到零下。
丁涵拖着行李箱去酒店办入住,随后拨通了母亲的微信电话。
电话应该是在她丈夫手里,接的很快,可能就在等她打钱,丁涵没有跟他客套,而是直接问在哪个医院。
她名义上的妈妈还在ICU里,医生说情况不太好,必须要安排手术。
丁涵拿出一张卡,里面是提前存进去的20万,递给她丈夫,开口:“这里面是二十万,你先去缴费。”
丁涵在医院呆了一天,等到那女人做手术才离开,去往她奶奶留给她的唯一一套房子。
这房子是高层,楼层数和平米数都不错,挂着中介应该很好卖。
第二天的时候她接到电话,那女人要见她。
丁涵到达医院,见到好多年没有见过的妈妈,发觉她好像老了很多,看起来很沧桑。
久未见面的母女相对无言。
那女人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嘴里还吸着氧,断断续续的开口:“谢谢你,涵涵。”
“不用谢。”丁涵说:“这二十万,就当是报答您的养育之恩,这没什么好谢的。”
“从今天开始,我跟您没有任何关系,您也不必再联系我,我打算留在韩国再也不会回来,您家庭幸福,还有个孝顺的女儿,想必过得很开心,我也不给您添堵。”
“我们以后就是陌生人。”
丁涵说完,当着她母亲的面删除掉所有联系方式,无视她发红的眼眶,转身离开。
走出医院的时候,寒风吹上面颊,有点冷意,丁涵的心情有种无法形容的轻松感。
那套房被中介挂出后立马就有买家联系,按照市价,丁涵卖了个不错的价格,在捧着白色花束去给唯一爱她的奶奶告别后,她坐上回韩国的飞机。
看着那片故土越来越远,丁涵的心情无比轻松。
她,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