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庭,他是怎么敢的,他怎么敢把沈昭关在这里。
“太子哥哥……”
“你在找谁……”
谢时郡突然发出诡异的笑声,他趴在牢门前死死盯着谢时蕴,谢时蕴看了他一眼,不经意瞥见了谢时郡膝盖以下只有只有腿骨的画面。
谢时蕴皱了皱眉,想到沈昭也在这里,她会不会也…
天牢里阴暗潮湿,尸水无数,因为浸泡在在这样的环境下,谢时郡的双腿早已经废了,骨肉被老鼠啃食。他现在头发凌乱,双眼凹陷,牙黑的像下水道里的老鼠,再没有半点皇子的样子。
这些都是拜她们所赐,当谢时郡看见沈昭也被关进了天牢,还就在他隔壁受刑的时候,他突然升起了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他每天听着虐打仇人的声音入睡,做梦都是笑着的。
谢时郡表情怪异地问谢时蕴,“想知道沈昭在哪吗?”
谢时蕴:“她在哪?”
“太子哥哥,你过来,我告诉你。”
谢时郡脸上泛着阴森的笑,谢时蕴直觉他不会这么轻易告诉自己,定是有什么阴谋。谢时蕴转了个身,没有理会谢时郡,她手心里升起一团仙火,照着前面的路。
走了几步之后,谢时蕴终于看见了沈昭,她双手被死死钉在铁链上,脚腕上也带上了沉重的镣铐,谢时蕴慢慢走过去,看着衣不蔽体,皮肤被冻的青紫,全身没有一处好皮肉的沈昭,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牢门被谢时蕴一个法术轻易打开,谢时蕴走近沈昭,她此时背对着谢时蕴,身体在瑟瑟发抖。
全身又冷又痛,经常会出现没有知觉的情况,沈昭本来早该死了,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但是江庭为了让她活着见到谢时蕴,故意在割开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肉之后,又用药物吊着她的半条命,还让侍卫给她喂一些馊了的饭菜,让她不至于饿死。
每一天都度日如年,深入骨髓的痛没有一刻不在折磨着她,但是一旦想到捱过去就能看见…小兔子,沈昭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却始终有一束光照进来,告诉沈昭,这世间还有一个人是值得她期待看见的。
当忍受着疼痛的同时听见了谢时蕴的声音,沈昭还以为自己又像之前一样是在做梦了,但即使是在梦里,沈昭也忍不住回应她,不忍心她着急。
沈昭抬起手把锁链重重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砸一下钉子就深入她的骨髓一寸,沈昭痛的咬紧了了舌头,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意识逐渐混沌,手也开始无力的垂下。
这样的梦,她做过很多次,每次最后谢时蕴都离她而去。
“母后…儿臣终于找到你了。”
待谢时蕴看清沈昭现在的样子后,突然抱着她泪水汹涌而出,谢时蕴不由分说地不断用法术修复着沈昭的身体,可是这些法力仿佛都在进入沈昭的身体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沈昭的伤不见一丝好转。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救不了你…母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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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蕴的眼泪一滴一滴全都落在沈昭身上,滴在她的伤口上,滚烫泪水中的盐分给她带来更大的痛楚,使沈昭意识清醒了一瞬间。
“谢…”
沈昭只发出一个音就开始咳了起来,喉咙干哑,嘴唇撕裂,极少进食的她身上水分严重不足,咳出来的全都是带着腥气的血水。
沈昭被束缚住的双手无力地抓着谢时蕴的衣袖,仿佛有什么话要说。
“母后,朕带你去找御医,你能不能别那么快死?”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谢时蕴突然抱起沈昭,她身上的骨头硌人,轻的像一片羽毛。
“母后,你千万坚持住,你不许死…朕还没有下令让你离开我,你怎么可以死。”
谢时蕴抱着沈昭在宫道上快速跑着,每跑一步都像踩在刀子上,她身后的雪地里被她踩出一个个血红色的脚印,脚印旁边还有从沈昭身上滴下来的血混杂在一起。
春分赶到的时候谢时蕴已经把人带到了太医院,她看着浑身是血的两人,一时竟分不清这到底是谁的血。
“陛下…奴婢给您拿了衣服和鞋袜……奴婢给您穿…”
谢时蕴紧紧抱着沈昭,太医在旁边战战兢兢把脉,春分接触到谢时蕴凶狠的眼神之后顿住了脚步,没有了上前的勇气。
“陛……陛下……”太医感受着指尖仿佛马上就要消失的脉搏,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不敢说出那令人心悸的答案。
谢时蕴:“她怎么样?”
谢时蕴的声音沙哑,低沉,仿佛来自地狱,她双手死死抱着沈昭,仿佛看不见她身上的脏污一般跟她靠在一起。
“太后娘娘…无力回天……”
谢时蕴:“还有多少时日。”
谢时蕴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是任何一个人都在里面感受到了危险,仿佛太医说完这句话之后,谢时蕴便会毫不犹豫地把他送进地狱。
“最多……撑……撑不过三天。”
谢时蕴:“三天吗…”
谢时蕴把沈昭带回了乾清宫,她不让任何一个人碰沈昭,谢时蕴亲自替沈昭擦干身上的血迹,替她上药,替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沈昭一直都处于昏睡的状态,她一次又一次重复着那个无比熟悉的梦境,父皇母后被杀害,亲人被屠,百姓被血洗,但是每次最后都会有一个青衣女子普度众生,救她们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