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谢时蕴:“这不是母后教朕的为君之道吗?”
谢时蕴深深看了沈昭一眼, 毅然转身回了乾清宫换上了战袍,皇城里气氛紧张,跟随皇上出征的将军臣子们全都蓄势待发。有圣上陪他们一起出征, 这场仗,定能大胜。
“再调五分之一粮草跟随陛下前往,所有暗卫听令,誓死保护陛下, 陛下要是有事, 你们便不用再回来了。”
“是, 太后娘娘。”
沈昭把所有能用的人都调去保护谢时蕴了,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谢时蕴会代替她以大明朝君主的身份在外征战,当她顶着大雪站在城墙上看着那个束起黑发, 身穿战袍的小皇帝之后,不知道为什么, 心底突然生出一股自豪感。
由谢时蕴带领的军队浩浩荡荡地朝着边关去了,只是离开京城的谢时蕴却并不知道, 从现在开始宫中即将开始一场大变革。
江尚书勾结吴越暗中谋反, 他们二人里应外合,一人以清君侧的名义逼宫, 另一人带着军队踏遍了大半的大明朝河山,谢时蕴只离开不到半月,皇宫就已经被江尚书的党羽包围了。
还美其名曰, 清君侧。
京城
顾柳看着对面悠哉悠哉的贺舒玉, 气氛凝重,“江庭从哪调来的那么多兵?”
“嗤…状元郎这都不知道吗?他和吴将军一样都是开国功臣,只要他一挥臂, 有多少人都对他趋之若鹜呢。”这些事贺舒玉早就通过茶馆的信息网知道了,只是这大明朝越乱,对于她而言越好,所以她便任由其发酵了。
顾柳神情严肃:“那陛下留下来专门保护太后娘娘的人呢?”
贺舒玉:“全都被杀光了。”
“怎么会?”
这不可能,陛下留了那么多人保护太后娘娘和京中的大臣,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杀光。
“他们这些人都十几年没上过战场了,哪有真正的军队厉害,那些士兵可都是茹毛饮血,杀人如麻的人。”
“而且太后娘娘好似并没有反抗的意思。”不然也不会一个暗卫都不出动。
顾柳:“太后娘娘没反抗应该是不想连累无辜的人。”
“不,现如今,朝中的保皇派扳倒太后娘娘,是大势所趋,她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才甘愿伏诛。”
顾柳:“贺大人,本官奉劝你莫要再散播这些妖言惑众的话。”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当远在边关的谢时蕴知道皇宫被包围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她斩下吴越的人头之后,北国士兵便没了依靠,开始溃散逃窜,谢时蕴带着将士们追了几日,把他们赶回了自己的国家,而后便带着伤,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
谢时蕴这一仗打的人拍手叫好,也让臣子百姓对她刮目相看,从之前的旱灾水灾开始,百姓就已经开始拥护谢时蕴了,这次大胜而归,谢时蕴更是赢得了众多臣民的推崇。
当听见把持朝政的妖后和她的一众党羽已经被大臣们联合打入了天牢,百姓们对这样的结果都拍手称快,这皇位,是属于谢家的,是属于谢时蕴的,什也时候轮得到一个姓沈的来掌权了。
不可能,是假的,怎么会。
沈昭可是那个杀了先皇,还差点把她掐死的疯子,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抓住。谢时蕴辛辛苦苦在前线杀敌,好几次差点命丧黄泉,结果家却被偷了,关键那个人还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谢时蕴根本动不了他。
“去查查这个江尚书,他到底干了些什么。”
因为江尚书和吴将军的联络一直都很隐秘,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和吴将军勾结反叛的事,而且现在吴将军也死了,他更是仗着人死了胡言乱语一通,什么精忠报国,都是为了皇上,一片忠心。
即使有人怀疑,然而这一切都死无对证。
谢时蕴恢复了八成法力,当她骑着高头大马飞奔入京城的时候,背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当听到沈昭已经在天牢里待了将近半个月的时候,谢时蕴在马上喷出一口血,当着众多百姓的面晕了过去。
谢时蕴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所有百姓听闻圣上醒了之后都开始狂欢庆祝,谢时蕴忍着背上的伤从榻上爬起来,“红苕…替朕更衣…朕想去见…”
“红苕呢?”
“陛下,红苕在您走的时候留下来保护太后娘娘了。”春分之前跟着谢时蕴一起去了前线,谢时蕴那天在马上晕过去之后一直都是她和秋分在轮流照顾她。
谢时蕴:“母后……对…朕要去看母后。”
沈昭还带着伤,怎么可以被关在天牢里,还关了那么久,谢时蕴鞋袜都没穿就赤着脚跑了出去,严寒冬日,她就这么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奔跑在宫道上。
雪白的大地上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在奔跑着,留下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谢时蕴循着记忆前往天牢,她从未想过有一天来这里会是为了见沈昭一面。
天牢里的侍卫不敢拦她,谢时蕴畅通无阻地进入了那个阴暗潮湿,蛇鼠乱窜的天牢。谢时蕴一间一间牢房寻找着沈昭的身影,却一次又一次陷入失望。
“没有…这间没有……不是沈昭……怎么会没有……”
“母后……你在哪?”
谢时蕴的声音通过回声又传了回来,响彻整个天牢。突然谢时蕴听见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声响,仿佛是有人在用石头敲击着墙面发出来的响声。
谢时蕴循着声音慢慢走过去,走到了天牢的最里面,天牢越往里面关的犯人的罪越重,谢时蕴赤着脚踩在布满苔藓,冰冷湿滑的地上,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