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有请, 谢时蕴不得不磨磨蹭蹭去了慈宁宫,只是这次慈宁宫的气氛却比她想象中的要凝重。
沈昭身边的宫女引着谢时蕴进了沈昭的房间,谢时蕴穿过重重帷幔后看见了半靠在榻上的沈昭。谢时蕴上前朝她行礼, 只是谢时蕴弯下腰后却迟迟没有听见沈昭叫她起来的声音。
谢时蕴屈着膝难受,因为醉酒头也有点晕,所以她干脆直接腿一弯跪在了地上。
“儿臣见过母后。”
索性地上铺了地毯,屋内还有地暖, 所以谢时蕴即使是跪在地上也没有太大的不适, 只是她身份尊贵, 又一身繁琐的明黄色龙袍, 此时跪在沈昭脚下,倒显得格格不入起来了。
旁边的宫女都低着头两眼盯着脚尖,对于谢时蕴的举动视而不见, 唯独沈昭挑了挑眉,淡淡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 表情有些不对的谢时蕴,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
“陛下这是在干什么?故意折煞本宫?”
谢时蕴淡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时蕴酒醒了几分, 她叹了口气说道:“不知母后为何生气?”
昨天的事也不是她能控制的,那个人非要爬她的床, 谢时蕴根本毫无防备。
沈昭:“我生什么气?我至于和你一个没开窍的傻……”
本想说自己没生气的沈昭猝不及防看见了床头的铜镜里,自己皱着双眉一脸怒气的样子,她欲说出口的话突然堵在了喉咙口, 说也不是, 不说也不是。
而谢时蕴也一直保持着跪着的姿势抬头看着沈昭。
沈昭看了一眼眼睛湿润的谢时蕴,不知想到了什么,心底一软, 她摆了摆手,“罢了,陛下起来吧。”
沈昭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却不小心牵扯到了胸前的伤口,引的她频频皱眉。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跟陛下说会儿话。”
沈昭打发走了宫女和太监们,直起了身子坐在床上,看着谢时蕴从地上起来。
“陛下,既然身为一国之君,就应该拿出一国之君的威严来,像昨日那种情况,陛下可以直接下令处死那个宫女。陛下若是太过善良,臣子便不会惧怕你,只有对他们狠一点,他们才会知道,谁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所谓的为君之道,就是能治下安下,能使有用的人成为效忠自己的人,能让他们畏惧自己尊重自己。
谢时蕴:“多谢母后教诲,儿臣知道了。”
沈昭点了点头,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不少,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朝着谢时蕴招了招手,“陛下,你到本宫身边来。”
谢时蕴走过来后,沈昭不知从哪摸出一块羊脂玉佩出来,那玉佩上还系了条红绳,衬托着温润的羊脂玉。
“陛下,你上次去蜀中赈灾,本宫给你的那块玉佩去哪了?”
啊这,听见沈昭的话,谢时蕴瞬间心虚地垂下了头,说话声音比蚊子还小,“……被朕赏赐给顾爱卿了。”
那天殿试之后,谢时蕴大肆赏赐东西,正好顾柳瞧了几眼自己腰间的玉佩,见她喜欢,谢时蕴便把那块玉佩也一同摘下,赏赐给了顾柳。
沈昭当然知道谢时蕴干了什么,谢时蕴她知不知道那块玉佩代表着什么,那可是她母妃留给沈昭的唯一一样东西。沈昭那天郑重的把玉佩交给了谢时蕴,结果转头就这么被谢时蕴送给了一个外人,她能不生气吗,沈昭甚至想敲开谢时蕴的小脑瓜子看看,里面想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小没良心的,一天天就知道气她。
沈昭被她气笑了,手里的玉佩被她紧紧捏着。谢时蕴看她生气的样子,生怕等一下她手里捏的就是自己的天灵盖了,谢时蕴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脚步,想离的沈昭远一点,结果还没等她后退几步,一只手腕就被沈昭用力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