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萧长安的别院,重又恢复一片宁静温馨。
春光正好,景色宜人,她不用再担心家人生死,也不用再受伤痛折磨,身子轻快,心也轻盈,不管看什么,都觉美不胜收,大家聚在一起,沿着河堤,赏花看柳,任意游逛,十分快活。
以前出门转一圈,便觉虚汗淋漓,心慌气短,这一回,苏青鸾沿着河岸边的小道,围着青湖别院转了一大圈,竟然丝毫不觉得累。
她心里兴奋,难免技痒,便折了根树枝当剑,在岸边的空地上舞了起来。
“小姐,你小心点儿!”如画十分担心,“你这大伤初愈,不宜太过劳累!”
“可我不觉得累呢!”苏青鸾越舞越是起劲,十分开心,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向一处石块刺去。
这一刺,那针扎般的刺痛再度袭来,她“啊”地一声撤了手,低叹:“到底还是不行!看来,我以后是真的别想再舞刀弄剑了!”
“这不才一个月半嘛!”如锦在旁宽慰,“你恢复的已经够快了!这会儿正常生活,完全没有问题了!至于功夫,再慢慢练!就算将来练不成,那也不用想不开!这么多大家闺秀,手无缚鸡之力,人家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你倒真会宽慰人!”苏青鸾轻哧一声,也不再萦怀。
其实身体能这么快恢复正常,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被萧长安废的功夫,她倒真没指望能重新练回来。
她沿着河岸继续往前遛达,走到一处石阶边,见河水清碧,十分清凉,再加身上走了这一阵,有些燥热,索性坐下来,伸手除去鞋袜,挽起裤管,把一双雪白的脚丫放进河水里惬意的划拉着。
“小姐,你干嘛?”如锦忙伸手把她的腿抱起来。
“这儿又没人!”苏青鸾轻哧一声。
“这不是有没人的问题!”如画也伸手拉她,“你忘了谷主交待的事了?你气血两虚,身子亏空,便算三伏天,也不能用凉水的!这会儿才刚入夏,这湖水沁凉,万万不可啊!”
“多大点事儿?”苏青鸾不以为然,“师父他就是个呆头鹅,做事呆板,最是无趣,他说的话啊,听一半就好了!”
“说谁是呆头鹅呢?”一道温雅醇厚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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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 他先是被画中的苏青鸾吸引,心旌摇荡,想入非非,然而下一瞬间,嫉妒和愤怒,似急涌而起的潮水,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这个云谷散人,这个白清寒,这位师父,他居然,觊觎自己的徒弟,偷偷画出这样一副蔷薇春睡图!
“道貌岸然的登徒子!龌龊,猥琐!恶心!”萧长安两手一用力,就要将那画撕扯成两半,然而心念电转间,却又撤了手。
他不能撕,他要留着这幅画,拿给苏青鸾看,让她彻底看清她那个师父的真面目!
然而转念又一想,这本来就是苏青鸾的东西,她既小心珍藏着,想必早已知道画中画的是什么,又或者,根本就是她躺在那里,由得他师父来画的!
这样一想,心里愈发憋闷,简直想立时扯过白清寒来,恶狠狠的揍他一顿,才能出这口气!
他抛下画轴,气咻咻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重又回到书桌前。
长盒中,还剩下三幅画。
这三幅画,又会是什么样?
萧长安不想再看下去,可是,纠结半天,仍是鬼使神差一般,又将画打开了。
画中的人物,不再是苏青鸾,变成了白清寒。
然而,却是一个鬼画符一般的白清寒。
作画者显是初学者,用色稚嫩生硬,笔法也是粗糙笨拙,画中的白清寒,冷着一张脸,面色青白,两眼圆睁,正站在一具尸体前,身上一件黑色油布做的围裙,右手一把柳叶刀,正在切割面前的尸体,身边围边一群学子,个个神情惊恐。
画名很醒目,大而粗黑的两个字:屠夫。
作画者当然也写得很清楚:苏青峦。
青峦……
萧长安心跳陡然加快!
原来,她确实用过青峦这个名字!
所以,萧影口中提过的,他要去断肠山去找的那位兄弟,真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