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吧!”风把萧长安的声音远远的送过来,“你就等着撑死吧!”
萧长安走出良辰阁,借着那股子酒劲,还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不知到底是愤怒还是渴望的情绪,径直去了青湖别院。
夜已深沉,青湖别院的喧闹已息,一片寂静安宁,唯有湖水拍岸,发出一阵阵寂寥单调的声响。
苏青鸾睡得正沉,忽然觉得不对劲,她心里一跳,倏地跳下床,摸过床头佩剑。
黑暗中,一抹高大黑影,沉默的立在窗边,窗洞大开,湿润香暖的春风,呼呼的吹了进来。
“谁?”苏青鸾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借床架掩护自己,同时暗暗摸向床后的机关。
那机关是白清寒特意为她做的。
只要机关拉下,便会有无数毒针齐发,不管来人是谁,都会立时被射成一只刺猬,再无生逃可能。
有这机关在手,虽然孤身对敌,她也毫无惧色。
她盯着那人看,隐约间觉得那身形十分熟悉,鼻子轻嗅了一下,又嗅出一种熟稔的气息,她失声惊叫:“萧长安?”
萧长安没想到她会认出自己。
夜这么黑沉,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他站在窗边,都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能隐约看出一抹黑影。
想必她看自己时,也是这样一团黑乎乎的影子,辨不出五官身型。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认出了自己……
萧长安站在那里,人又有些恍惚。
她对自己,竟然这么熟悉吗?
“是我!”他应了一声,拿出火折子,点亮了灯火。
“你……”苏青鸾看着他,惊愕至极。
“你跳窗进来?”
“不可以吗?”萧长安举着烛火走向她。
“黑灯瞎火的,你跳窗?”苏青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跳窗怎么了?”萧长安淡淡回,“本王自己的院子,想跳窗就跳窗,想进门就进门!”
他本来是想进门的,可是门闩上了,他有心踹门,又觉得半夜三更的扰人清梦不大好。
然而被苏青鸾这么一叫,他方觉得,跳窗,更不好。
只有采花贼和偷情的人,才会去跳窗。
黑暗中,萧长安的脸本来就有点烫,这会儿被苏青鸾,更烫了。
苏青鸾呵呵了两声,问:“深更半夜的,王爷跳窗来我卧房,有什么急事吗?”
“深更半夜的,一个丈夫,跳窗去自己妻子的卧房,你说他能有什么急事呢?”萧长安上前一步,站到她面前,摇曳的烛火,照亮苏青鸾的脸。
因为起得慌忙,她甚至没来得及披上外衫,身上只一件嫣色绸袍,腰带系得松松散散,露出胸前大片春光。
云鬓散乱在两肩,蓬松润泽,衬得一张小脸只有巴掌大小,脸上红晕未褪,眉眼间带着乍醒的慵懒,此时半靠在床边,带着些许惊惶和紧张,比起白日里的清冷淡漠,倒更令人生怜。
萧长安下意识伸出手去,将她散在脸畔的一缕头发往耳后掖了掖。
“你干什么?”苏青鸾愣怔了一下,忽地扬手。
“啪”地一声,萧长安手上挨了一记。
不疼,但是,看得出来,她用尽全力。
萧长安被打醒了,同时,有点恼羞成怒。
“你嫁给本王时,没想过本王要对你做什么吗?”他心生戾气,上前一步,将她逼到墙角。
淡淡的香气,缓缓氤氲过来。
那不是脂粉的香气,是她的体香,清淡的,清新的,如一朵新荷,在夜里无声绽放,芬芳诱人。
萧长安气息渐渐不稳。
手间的烛台,也开始摇摇晃晃,一滴蜡滴下来,落在苏青鸾脖颈间。
她轻颤了一下,伸手把他推开。
然而对方似是一堵墙,比她身后那堵墙还要厚,还要沉。
“疼吗?”萧长安一手执着烛台,一手去触那块蜡。
他将尚未冷硬的蜡油轻轻揩掉,指间在苏青鸾的脖颈间轻滑而过。
丝绒一般细腻温软的触感,让他喉头发紧,身体发热。
“苏青鸾……”他低低唤了一声,俯下身,向她精致迷人的锁骨间探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