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金太后放下茶杯,淡淡睨了眼底下的人,问:“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陛下他…他…”
“陛下怎么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小皇子没了……”
金太后狠狠把茶杯砸到地面上,恶狠狠的斥责他:“你在说什么胡话!当心哀家撕烂你这张破嘴!”
太监吓破了魂,“太后明鉴!奴才所说之话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陛下已经昏过去了!还请太后娘娘移步过去瞧一眼!”
金太后气的浑身颤抖,只叫人把人带下去打了几十板子,等她过去的时候,白玉雪早就醒了。
“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医紧忙说,“陛下身子虚弱,恐怕得好好养上一段时间才可以恢复如初。”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金太后挥挥手无奈的问他,“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没了?”
太医被问到,脸色煞白,却支支吾吾半个字都答不上。
阿荣插嘴,“陛下吃了从太后娘娘宫中送过来的点心就一直叫着肚子疼,奴婢把太医请过来之后陛下就已经晕倒在了血泊里…”
“阿荣。”白玉雪叫住阿荣,对她摇摇头。
金太后的脸色越来越深沉,明艳的脸菱角比一般女人要锋利一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阿荣那张脸,猛的发力,给了她一巴掌。
“按照你的意思,是哀家送过来的糕点害的陛下流了产?!”
白玉雪虚弱不堪,几次三番试图从床上爬起身,可是总是爬起以后又会重重摔下去。
“奴婢不敢!”阿荣不喊痛,倔强着挺起高高肿起的那半边脸,坚毅的眸子却饱含着眼泪,“可那盘点心的的确确有问题,张太医,你为什么不说话?”
“阿荣…!”白玉雪在金太后想再次动手之前叫了声她的名字,成功把金太后的注意引到他身上,“别说了,都是朕没照顾好孩子,跟母后没关系…”
金太后心疼坏了,连忙把她宫里的人都叫过来,挨个盘查。
到最后查出来是宫里的两个小太监做的,原来那两个小太监是潜入宫里的刺客。
“拉下去!”
人走了,金太后怜惜的摸着白玉雪的脸,白玉雪总觉得金太后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但是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他在某个人的身上也见过。
这根本就不是母亲看儿子的目光…
白玉雪不动声色的打开金太后的手,装作生无可恋的样子,“母后,儿臣对不起您…”
“陛下这是什么话。”
“朕没有照顾好孩子…都是朕不小心…”
“别瞎想!”金太后打量着周围,看似随意的问道:“方大人呢?”
“……他回去了。”
“陛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可不来!”金太后激动的呵斥着宫人,“快去把他给哀家叫过来!”
“太后娘娘…”宫人犹豫不决,战战兢兢的回她,“已经叫过了,方大人在忙,没空过来…”
“该死!”金太后一掌挥在桌面上,恨铁不成钢的看向白玉雪:“这种薄情寡义的东西,陛下怎么会喜欢上他!”
白玉雪看透红尘一般喃喃低语:“臣有罪。”
“陛下别多想。”金太后替人拢好衣裳,温声细语的说:“如今身体受了亏损,万不可胡思乱想,”她叹了口气,“有些人总会过去的。”
“母后…”白玉雪摇摇头,“朕刚刚梦见她了…”
“她是个小姑娘,胖乎乎的手指拽着朕的衣裳不放开,叫着朕爹爹……”白玉雪吸吸鼻子,“她叫朕爹爹……”
“没事的,这个没了,以后还会有的。”金太后安慰道:“哀家看戚里是个好孩子,陛下要是怕疼,以后就让他来生孩子,最好给哀家多生几个,热闹些好啊。”
第二日,从白玉雪那边传来的消息着实让金太后乐开了花。
方琼灵第二日去看望白玉雪,被人拦在门外不让进,初冬的雪最是折磨人,方琼灵顶着鹅毛大雪站了三个时辰,白玉雪硬是没让人踏进宫里半步。
戚里今日主动去探望了白玉雪。
“陛下怎么说?”
宫人沉痛万分,“陛下想去静安寺常住几日。”
“为什么?”
“说是想替夭折的小公主祈福。”宫人补充道,“他还说了,这次去想带上戚妃娘娘,还望太后娘娘能同意。”
金太后又是纠结又是哀叹,“这样也好,佛门清净之地,希望这次的旅途能助陛下早日走出情伤。”
*
“别摸了。”白玉雪一巴掌拍掉方琼灵的手,气鼓鼓的说:“她生气了,你还摸!”
“臣怎么没看出来?”方琼灵笑着问。
“废话,你怎么可能看的出来,她在我的肚子里,我俩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方琼灵噗嗤一声笑出声,随后附在白玉雪的耳畔轻声说,“臣在陛下的身体里欢愉过,臣和陛下早就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白玉雪羞的捶狠狠捶在方琼灵的肩头,骂道:“老不正经!”
“当着女儿的面,你胡说什么呢!”
方琼灵眸子微微一缩,像是突然间被什么东西触动,更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的呼吸有些气喘,白玉雪有些害怕他出事,试探的叫着他的名字。
“臣在呢…”方琼灵回神一般幽幽吐出一口气,不确定的问他,“陛下怎么知道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的…”
“朕不知道。”白玉雪摸摸小肚子,给他盖上被子,心里被填满,傻乎乎的回答:“可是朕能感觉的到,朕肚子里的是个女儿。”
“小傻子…”
白玉雪闷头回怼,“你才是傻子呢。”
换来的是方琼灵无情的笑声。
“朕真的能感受的到。”他掀开被子,把方琼灵的手按在上面,屏住呼吸紧张的说:“感觉到了吗?她踹朕的时候很温柔很温柔,像只小猫似的。”
“嗯。”方琼灵认真的说,“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