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第二个愿望?”他略显疑惑的问。
青婳脸颊通红,便是先前连饮下七八盏酒时,也不曾红成当下这副样子。她也有些想不通,刚刚是哪里来的勇气,竟做出了那等事来。虽说已是夫妻,可这第一步总该是男人先迈出。
“我……”她双手用力绞着自己的衣角,似要将上面的丝线生生绞断。
听见萧承砚没来由地低低叹了一声,她心下愈加的紧张,怯生生问:“过分了?”
萧承砚缓缓摆了摆食指,“太小了。”
“什么?”青婳有些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萧承砚却转而问起:“你可知,何为食言?”
这是青婳适才错在扫把星前许愿后念叨的一番话,却不知他此时为何又提起,不禁一脸茫然。
夜幕中,她的一袭藕荷儒裙愈发衬出那翦翦腰肢,萧承砚忽地伸手将她拉近,然后一把揽过,令她打横落进他的怀里。
背脊枕在萧承砚的膝上,迫使青婳上半身略略挺起,浅色的儒裙在暗夜里勾勒出妙曼起伏的线条。
她内心正慌乱着,就见萧承砚的脸凑了过来,缓缓压近,直迫得她后背紧紧往他膝上贴去……
而那双膝似也烧灼着一般,抵着她的脊骨燎起一把火势,很快她的四肢百骸便俱觉炙烫。
二人急促的呼吸纠缠在一起,青婳渐渐想通,这不正是一直以来自己想要的么?鸳鸯交颈,夫妇绸缪,又有何好逃避的呢。
她轻轻将眼闭上,准备欣然接受接下来的事情。
先是有一只温热的手抚在她的脸颊上,既而便是炙热的唇覆在了她的唇瓣上……
轻缓的厮磨片晌后,萧承砚的动作便肆意起来。
青婳起先极为顺从,可很快她意识到这暴风雨一般的爱意来得过于汹涌,以至于她有些承不住,双手抵在了他的胸口,用力想要将他推开。
然而萧承砚似一座山,她掌间的力道在他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他单手将她一双手擒住,依旧吻得忘我,滚烫的爱意从她的唇,一路蔓延至脖颈。
青婳只觉天旋地转,星野倒挂,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许是从她的呻楚中听出艰涩之意,萧承砚终于停了下来,抵着鼻尖垂眸望她。
薄唇轻启,微哑的声音自喉中缓缓溢出:“食言,便是将你心中口中的话,”
他顿了顿,伸手在她唇上轻抿一下,眼神是青婳从未见过的霸道。他嘴角噙着玩味的笑,一字一顿:“皆——食——尽——”
说罢,复又将身子俯下,只这一回温柔了许多。
许久以来,他压抑着自己不去招惹她,可她竟不知分寸的反复在他的耐心底线横跳试探,似在挑衅。
这便怪不得他了。
夜色渐深,二人回到竹楼里时,已到了子牌时分。而守在竹楼旁的护卫们,竟是压根儿未察觉楼上主子的这一番进出。
在城楼上吹风之时,青婳已有了几分清醒,可再回到屋内,她重又浑浑噩噩起来。自个儿完全站不住,倚靠在萧承砚的身上,才能勉强不歪倒。
萧承砚便扶着她打算送去屏风后,那后面置着一张竹榻,能稍作休憩。
可走到摆放着酒盏的方几前,青婳却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去了,伸手虚飘飘地指着那空酒盏:“夫君……你、你再帮我斟满。”
“不许再饮了。”萧承砚面色清肃起来,便是今日再由着她,也不可毫无底线。
再饮下去,只怕要睡个三天三夜方能清醒。
青婳比他以为的还要执拗,眼见他不肯纵容,干脆一软身子自己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那方几的一只脚。
拗她不过,萧承砚便道:“好,我再给你斟满。”
说罢,趁其不备,他从一旁取了只提梁壶来,用清茶将那酒盏注满,递给她:“今日你想饮,便让你饮个痛快。”
青婳接过,并不急着贪杯,伸手又指了指另一只酒盏,娇声娇气的道:“还有那个……”
这是嫌一杯不够?
萧承砚嗤笑一声,如法炮制,将另一只酒盏也注满了清茶,正欲递给她,就被她的手轻轻一攀,灵巧地绕过他持盏的手腕,双臂交缠在了一起。
他眉心微锁,听她迷蒙着眼说道:“这是……我的第三个愿望。”
“大婚之日欠……欠下的合卺酒。”
她将头微微一仰,满杯香茗入喉,却没觉察出半丝不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