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阿蛮的确让人来报过苏青婳已醒,可他忙于处理内贼之事,一时未能顾上。先前见她步履轻快,想是已无什么大碍了。
青婳点头应了声,却是更急于说另一件事:“刚刚你为何拦我?”
“这么晚了,你要去做什么?”
“正是这么晚了,却有人鬼鬼祟祟抬着东西往后院儿去,夫君刚刚可有看到是谁?”她却反过来问他。
萧承砚短叹一声,将头转了回去,望着平静的水面,道:“他们只是在帮岑三搬家。”
“帮岑三……搬家?”青婳娥眉微蹙,似乎听不明白这话。
明明睡前她还亲眼瞧见岑三与夫君在亭子里把酒言欢,甚至还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怎的夜里突然要搬出去?
今晚萧承砚饮了不少的酒,心情也是极为复杂,反正也睡不着,便打算彻底打消了青婳的猜疑。于是他拂袖拭了下身边的石台,让她坐过去。
青婳乖巧的就着他身边坐了下来,他定定地望着池水,她便认真望着他。
“可还记得那日下雨,你瞧见岑三在后院挖坑之事?”
青婳点点头,她自是记得。
萧承砚便接着道:“他挖那个坑,是用来藏他所盗的财宝的,不巧坑刚挖好财宝刚埋进去,就被我派去查验的周鳌逮了个正着。”
“岑三居然监守自盗?!”
青婳顿时恼火起来,身为护院之中的小头目,他非但不以身作则,竟还自己偷上了!
惊讶之余,她也不忘替自己邀邀功劳:“还好那日我机敏及时提醒夫君,才能人赃并获。”
萧承砚侧过脸来撩她一眼,竟是忍不住笑了。
头一回见他笑得如此清敞,青婳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羞赧,将话题引回正处:“所以夫君今日将他打发出去了?”
“嗯。”萧承砚淡淡应声。
如此一来,整件事情青婳就想通了,了然道:“难怪晚上夫君会同他饮酒,原来竟是主仆一场最后的送别。”
苏青婳却是想不到,自己这句话竟使得原本融洽的氛围骤转紧张,她见萧承砚轻松的一张脸突然变得沉重,双眼带着莫名的情绪看向她……
不禁心下忐忑,赶忙解释找补:“我、我只是路过恰巧看到的。”
“你都看到了什么?”
“也没看到什么……就看到岑三饮了几杯酒,开始摇摇晃晃手舞足蹈。”
萧承砚双眼微觑,试探道:“可看到他醉酒晕倒?”
“晕倒?”青婳一怔,连忙摇摇头。
此时,萧承砚的脸才终于又放松下来。
他不想让她看到。
但是为什么不想让她看到,他却有些拿不准。事到如今,他似乎已不是单纯的因着多一人知晓,便多一分泄密危险这么简单。
内心深处,他似乎更不想让她发现,他是那样冷漠无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