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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溪风咬了咬舌尖,她这时候才恍然发觉,她还不够了解这位主子,却自以为是地去揣度他,如今都走出这一步了,只希望世子爷,当真温润端方,不介乎此事。

在溪风咬牙时,却听秦浚叫了她的名字:“溪风。”

溪风一愣,刚刚秦浚说了抬起头,她下意识以为秦浚叫的是烟雨,成习惯了,这回被点名,连忙扬起头。

溪风只瞥了他一眼,秦浚是坐着的,少年的身影,已有成年男子的俊伟,她收回目光,专心地盯着榻沿的并蒂莲花纹。

忽的,她面前一晃,一只手压着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起来。

溪风猛地一怔,屏住呼吸,直直和秦浚的眼瞳对上,她甚至能在秦浚的眼中,看到呆滞住的自己。

这、这是做什么?

饶是她向来镇静,善于思考,这一刻大脑也完全空白。

这一幕若叫青石白羽看到,定也惊掉下巴,别看秦浚脾性好,却从不会这样对身边的丫鬟,就是翠柳和红樱在他身边这么久,也不曾被秦浚这样端详。

而此时,秦浚径直盯着她。

陆天磊总说溪风漂亮,可陆天磊不知道,溪风很少在秦浚面前露脸,就算出现,也是低着头,沉默寡言。

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她说这么多的话,也是他头一次,这么直接地打量她,若放在平时,他定不会如此孟浪,然而今日,许是兴意正盛,他起了这条心,便也这么做了。

不得不承认,溪风长得确实好。

他指尖拂过的,宛若最柔润的白瓷瓷釉,黛眉杏眼,唇色不点自红,好像吮一口,便能尝到甜甜的滋味。

秦浚喉头微动。

然而最吸引他的,却是那双杏眼,那是一汪最平和却也最清澈的湖水,也是一块无需雕琢却天然莹润的黑曜石,分明藏着许多的灵动,却像蔷薇花骨朵似的收了起来。

秦浚能感觉到她的僵硬。

他猛地回过神,放下手,捏过溪风下颌的指尖,轻摩挲了一下,思绪才接上刚刚溪风和烟雨的话。

他笑了笑:“只是小事,无需这般请罪,”他看向正默默垂泪的烟雨,“起来吧。”

溪风和烟雨心头都一松。

便听他又问:“之前的茶水,便也都是溪风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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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风应声:“是。”

秦浚又想起昨日溪风了一碗莲子汤,专程去马厩的事,说:“既如此,赏还是要赏的,溪风,可想要什么赏赐?”

还能有赏赐?

这也是溪风没料到的,但机会难得,她划过许多的念头,屈屈膝:“谢世子爷,只是奴婢暂时没有想要的,可否等日后,奴婢想要时再讨赏?”

秦浚点点头:“可以。”

恰这时,白羽打着帘子进屋:“世子爷,夫人身边的黄鹂姑娘来了,说夫人有请。”

秦浚说:“让黄鹂姑娘先回去,待我更衣完自会前去,”他停了一下,看向溪风,“你们先下去吧。”

溪风和烟雨应了声:“是。”

这回去东苑宴,到底没得母亲首肯,一时兴起过后,就是烦恼。

秦浚跨进木桶里,一手撑着额头,手指在太阳穴处揉了揉,本来他觉得自己没醉,但想想方才那场面——他应当还是醉了的,不然,怎么对身边的丫鬟做出那么无礼的举措。

待更衣完,秦浚喝下有点凉了的醒酒汤,前去正厅。

一跨进正厅,王氏坐于上首,闭着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头风油的味,朱蕊立在旁边,给她按着头。

她听到别人唤世子爷,便睁眼,脸色微沉,质问秦浚:“浚儿,你是不肯叫我省心么。”

秦浚来的路上想好说辞,他撩开下摆在楠木平纹银坐下,笑了笑:“母亲,不过是一场聚会,宴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又为何去不得?”

王氏听他竟反驳自己,又气又急:“你知道我担心了多久吗?那东苑离侯府这么远,你二哥就是我半会儿没看到,就……你要是有什么事,叫我怎么活?”

秦浚低头,看着面前的地板。

王氏见秦浚沉默,说:“你好好听娘的话,娘是为你好,那劳什子庆山书院院长给你的请帖,我都听说了,把它丢了吧。”

秦浚说:“我让天成带走了。”

王氏又气不顺,拍桌:“你要去庆山书院念书?”

往日里,王氏一发火,秦浚就会后退一步,他知道母亲因为两位兄长的夭折,看他看得很紧,这情有可原,可今时今日尝过恣意,又怎会忍受禁锢?

秦浚抬起眼睛,借着剩下的酒意,淡淡地说:“若我非要去呢?”

往日世子爷最是孝顺的,今日竟这样顶撞王氏,一时之间,下人们都哆嗦了一下,害怕被波及池鱼,噤若寒蝉。

王氏瞪了瞪眼,颇有些难以置信:“你什么意思?不听娘的话了是不是?”

秦浚抿着唇,沉默不语。

王氏见他不答,才缓了语气,说:“浚儿,娘是为你好,你要知道,庆山书院可是出过人命的,娘请的那位大家,也丝毫不逊于庆山书院的先生,你从小就乖,怎么能不明白娘的用心呢,娘怎么会害你……”

王氏絮絮叨叨说着,秦浚思绪却已经放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