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得不好的,卷铺盖走人,混得一般的,就去了外院,混得最好的,比如朝霞,可能因为是家生子,也可能本来就不是老祖宗的人,就去庶出小姐身边伺候。
但很难定义溪风和烟雨,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因钟翠园算是老侯爷的手笔,王氏还顾念名声,没有动它,只是,原本的老嬷嬷辞掉活计,回老家去了,钟翠园剩下溪风和烟雨。
烟雨扑在枕头上,哽咽:“钟翠园这么大,就剩我们俩人打理,怕是要在钟翠园做成老姑娘,没有盼头!”
溪风轻拍烟雨的肩膀,想尽安慰的话:“那些去外院做活的,可比我们累多了。”
烟雨:“他们好歹能见见主子,咱们都无人过问。”
这人就怕对比,溪风换了另一句:“你好好攒银两,还能出府呢,我卖的是死契,若夫人把我忘了,我这辈子只能由侯府磋磨。”
烟雨抱住溪风,呜呜地哭:“听起来你比我要惨些许。”
话是这么说,其实溪风不是十分在意。
亦或者说,若这辈子在钟翠园过,好像也不太坏,至少衣食无忧呢。
眼下因为烟雨需要,便给她当安慰的念想。
后来烟雨哭累了,睡着去,溪风掖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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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进了腊月,又下过一场雪,钟翠园的小路上铺满雪,不趁现在清理掉,结成冰就麻烦了。
她拿去大扫把,顶着寒风,一点点扫着雪。
刚扫了一会儿,她面前出现一双黑面布鞋,她顺着布鞋往上看,是飞檐。
他沉默地看着她,那双黝黑的眼瞳里,氲着一层淡淡的忧伤,这可奇怪,他从来冷静沉默,溪风第一次从他眼瞳里,这么明显的情绪。
就像那年,她走在村口,回头一看,从娘亲眼中看到的泪光。
溪风仰着小脸,不由问:“飞檐,你……”
他拿走溪风手上的扫把,低着头,一声不吭,开始扫地。
溪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他力气很大,扫起地来,比溪风干净利落得多,没一会儿,就把这些雪都扫到甬道两边去,他呼吸沉重,忽的,还咳了咳。
溪风有点担忧:“你等等,我给你弄点喝的。”
只是,她端热水出来时,却不见飞檐,只有立在柱子下的扫帚。
溪风也不怕冷了,她挨着柱子,慢慢坐下来。
飞檐本来也是钟元院的人,是按老祖宗的意思,三年多前到世子爷身边,而如今,王氏在清理钟元院的人,他大概,也会被赶出侯府。
她突然不想就这么算了,她还给他做了一对护腕,就算会分别,那也要给他。
她冲回屋里拿护腕,沿着小路跑过去,然而直跑到钟翠园门口,都没看到飞檐的身影,她吸了一口冷冽的风,喘着气,紧紧捏着手上的护腕。
这片冰天雪地里,安静过头了。
飞檐早就走了。
却在下一刻,她听到身后细微的脚步声。
她心里一喜,忙回头,可惜不是飞檐,而是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世子爷,溪风立刻低下头,福身:“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