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早安。”她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过了会儿，快要沉入睡梦中的邱橙忽而又呢喃：“程哥，我去巡演前想回家一趟。”
“好，”他搂紧她，话语醇和：“我陪你回。”
本来有点忐忑的她安心了些，应：“嗯。”
须臾，她在他怀里睡熟。
秋程却拥着她，久久无法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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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话剧要在四个城市巡演，依次是南城、海城、帝都、沈城。
安排在南城的第一场演出，时间在11月30号晚七点半。
邱橙他们需要在29号就动身出发去南城。
所以她回家的日子定在了28号晚上。
邱橙提前给宋洁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她的近况，然后跟她说今晚她和秋程会到家里去。
宋洁自然格外高兴，连忙说今天会早点从读书班离开，提前买菜回家等他们。
当晚，邱橙在艺术馆排练完最后一次后，被前来接她的秋程带回了家。
本来她还想在路上去趟商场，给母亲买点东西。
秋程这才透露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买好了礼品，不用邱橙再去买。
从上学时他就这样，总是如此细致周到，默默地就帮她把事情安排好。
两个人一进家门，宋洁就立刻迎了上来。
她想靠近女儿，又害怕邱橙反感，很局促地不敢太上前，只小心翼翼地笑着问：“橙橙累吗？”
邱橙淡笑了下，回：“还好。”
宋洁敏锐地发现邱橙变瘦了不少，她登时心疼道：“怎么突然瘦了这么多啊？”
“最近工作太忙，等过段时间就好了。”邱橙话语如常道。
宋洁没再说什么，她看了看跟在女儿旁边的秋程，佯装若无其事地对他说：“鞋柜里有新拖鞋，换上吧。”
秋程礼貌道谢：“谢谢阿姨。”
宋洁有点尴尬地笑笑，对他俩说：“你们先去坐，还有最后一个汤，这就好。”
说完，她转身快步去了厨房。
关上门后，宋洁就红了眼，眼睛泛热又酸胀。
整整一个月，她和女儿没有任何联系。
她每天都在努力地按照心理咨询医师的话，克服要去打扰女儿的冲动，去学插画，去读书班，去交朋友，让自己忙碌起来，让生活丰富起来，而不是每时每刻都去想女儿。
时隔一个月再见橙橙，看到本就偏瘦的女儿明显瘦了一圈，宋洁难免心疼。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让女儿情绪太波动，才导致橙橙短时间内暴瘦好几斤。
宋洁已经不敢再要求女儿呆在家里留在自己身边，她也不敢奢望邱橙能跟她多亲近。
上次她去找邱橙，邱橙的坦言当然让她很难过，但事后冷静下来，她也反思了很多，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
宋洁目前就只希望，女儿能开心健康，能时不时回家来陪她一会儿，就够了。
更多的，她不再敢奢求。
至于女儿现在和谁谈恋爱、以后跟谁结婚，她也不再插手。
医生说让她学会放手。
有些人有些事，就像手中握的细沙，抓得越紧，反而流失得越快。
这点宋洁深有体会。
可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之前却魔怔了般，怎么都想不明白。
吃饭的时候，邱橙对宋洁说：“妈，我参演了一部话剧，接下来一个月都要巡演，就不过来看你了。”
她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张沈城站的票，递给宋洁，“这是我们内部的票，给你留的沈城站，12月25号那天的，到时候你有时间的话，就来看看吧。”
邱橙笑着打趣：“你女儿一辈子估计也就演这一部话剧了。”
宋洁立刻拿过话剧票，有点欣喜地连忙说：“妈妈一定会去看的。”
吃过饭邱橙又陪了宋洁一会儿，宋洁把自己亲自插的花拿给邱橙看，还给邱橙看自己这个月看书记录下来的读后感。
就连她参加各种社交活动拍的照片，都一一翻出来，给邱橙讲这张是在哪儿拍的，那张是做什么活动时拍的。
看着母亲能主动地去社交去丰富生活，邱橙心底也轻松放心不少。
晚上将近十点钟，邱橙要跟秋程回去。
宋洁在他们要走的时候叫住邱橙，她从房间拎出几个袋子来，递给女儿。
“这都是我跟读书班认识的朋友去逛街时给你买的，一直找不到机会拿给你，正巧趁这会儿带走吧。”
“有衣服有围巾，还有手套什么的，”宋洁说：“天儿越来越冷了，都用的上的。”
邱橙受宠若惊，很意外地接过来。
然后就听宋洁声音有点轻地说：“也有给秋程的。”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在给女儿买衣服的时候，突然想到秋程无父无母，不会有父母给他买新衣服，所以就帮这孩子也买了一套。
秋程也没想到宋洁经过那次和邱橙地谈话，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不仅接受了他，还会主动给他买东西。
他道谢：“谢谢阿姨。”
宋洁想起之前她明里暗里针对人家的事情来，表情有点不自然，很快又说：“你们注意保暖，别生病。”
“好，”邱橙点头应，“妈你也是，照顾好自己。”
“嗯。”宋洁笑了笑，“会的，妈妈会的。”
从家里出来，一上电梯邱橙就把几个衣袋抱进怀里，耷拉着脑袋热泪盈眶。
秋程叹了口气，从她手中拿过这些东西拎在手里，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邱橙直接转过身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侧颈，轻啜了声。
“别哭，小橙子。”秋程偏头吻着她的秀发，低声安慰。
邱橙说不清心里到底是种什么情绪，就感觉很杂乱，好像又开心又难过。
开心母亲在日渐好起来。
难过她和母亲再也没办法回到最初如同朋友一般。
就算以后他们母女能比现在亲近些，但中间也会隔着一层看不见的东西。
但，无论如何，总比过去几年要好。
回去后，邱橙在沙发里枕着他的腿，正闭着眼在脑子里过话剧里的一幕幕，秋程突然开口问：“没有我的吗？”
邱橙睁开眸子，望向上方正垂眼看她的男人，疑问：“什么？”
秋程说：“话剧票。”
她忽而笑起来，唇角翘着问他：“你要哪场的？”
男人眉梢轻挑，反问：“必须做选择吗？”
“我都要行不行？”
邱橙微微讶异，问他：“你每一场都要看吗？”
“嗯，”秋程精致的桃花眼弯了弯，眼角的泪痣熠熠生光，他低笑着温柔道：“有你的每一场，我都会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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