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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逢秋10

因为秋程特意跑来给她送药这个举动,邱橙难免心起涟漪。

她在厨房等着锅里的水烧开沸腾时,眼睛直直地盯着一处地方毫不转动,眸子已经失去焦距,神思也早就跟着逐渐腾升的热气漂浮回了过去。

当年她和他约定好一起上沈大。

他们的成绩也是完全可以一起考入沈大的。

但邱橙高考时发挥失常,没能被沈大录取。

为了追上他的步伐,邱橙决定复读,来年以学妹的身份去找沈大找他。

复读那年的隆冬时节,她某天晚上发高烧,但父母当时有事出门了,要后半夜才能回家。

邱橙在睡前和秋程打电话时说不舒服,感觉脑袋昏沉头重脚轻,他让她起来量体温,确定她在发烧。

邱橙强忍不适爬起来翻药箱,但发现家里的退烧药都过期了。

外面在下鹅毛大雪,加上身体难受,邱橙并不想出门去买药。

所以挂了电话后,她就上床盖好被子捂汗,意识混沌地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邱橙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掀开滚烫的眼皮,看到是男朋友的来电,就接了起来,嗓音懒懒地沙哑道:“喂?”

“小橙子,”秋程的声音浓重,他急促地喘息着,呼吸不稳道:“我在你小区门口,没有门卡进不去。”

邱橙倏然清醒了些,她急忙问:“你怎么来了?怎么过来的?”

秋程没回答,只道:“给你买了退烧药,要不你出来拿一下?”

邱橙让他把电话给门卫保安,报了自己家的地址,又跟对方核对了家里的座机,说服了保安给秋程开门。

“程哥,我家在7号楼。”邱橙说话时已经穿上衣服蹬上鞋子拿了钥匙出门下楼。

她刚到楼下,就看到一道骑自行车道身影在道路上不断打着滑,晃晃悠悠地往这边冲来。

秋程在她面前停下,支好车子。

他从大衣兜里拿出退烧药,递给她。

邱橙却只盯着他红的几乎要发紫的手怔了几秒,而后抬眼望向他。

男生全身素白,不仅身上沾满了雪,眉毛和眼睫上都也落满了雪,活生生地像个雪人。

而在这样寒冷刺骨的季节,他却浑身被汗水浸透。

满头大汗的秋程额角发梢尽湿,汗珠顺着他流畅的轮廓线条滑落,凝结在鼻尖、下巴,而后一颗颗滴落。

他知道她发烧时,时间不算早,当时公交已经停运,又因为下大雪的原因,他根本叫不到出租车,最后就只能骑自行车过来。

从沈大到她家并不近,况且一直在下大雪。

邱橙难受又心疼。

他是骑了多久才能过来?有没有在路上摔倒?

看他满身的雪,肯定摔了吧。

她抓着他的双手,低头不断地给他哈热气,然后双手在他手背上来回搓着,想让他暖和点。

邱橙一边给他哈气搓手,一边心疼得想哭。

她的眼睛渐渐酸胀,泛热的眸子涌出泪,啪嗒啪嗒地砸下来,热烫的眼泪全都落在了他的掌心。

邱橙主动抱住他。

他的衣服凉冷冻人,身体却不断地散着热,温度滚烫。

她窝在他怀里,用拳头没什么力气地打他后背,抽泣道:“下这么大雪你干嘛过来啊!我发烧睡一觉就好了,又死不了!”

“万一……万一你在路上出了事,我怎么办?”

秋程的胸脯还在急促剧烈地起伏着,他嘴角扬起笑,抬手紧紧拥住她。

“我不会出事,要来见你我怎么会让自己出事。”他温柔地呢喃着,而后话语缱绻地哄她:“小橙子,别哭了。”

……

锅里的水已经沸腾,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邱橙堪堪回神,捏了把面条扔进去,用筷子搅了搅。

直到现在,想到那个为了给她送退烧药不顾风雪骑车在深夜找她的男生,邱橙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悸动。

因为此后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会为了她如此义无反顾不计后果。

邱橙吃过面条后在睡前吃了秋程给她拿来的胃药。

这晚难得睡了个好觉。

隔天上午。

邱橙和程知在商场一楼碰面。

程知一见到邱橙就开心地挽住了她的手臂,俩人散步似的慢慢逛,看到衣服店和首饰店就进去瞧瞧。

女生逛街会聊各种各样的八卦,从明星聊到身边人,从工作聊到感情,杂七杂八一堆,什么都能聊起来。

邱橙和程知也不例外。

聊着聊着,邱橙就跟程知透露了她和秋程在相亲饭局上见了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