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云梅小心翼翼地问道。
芜清旸看了她一眼,抬起下巴看着蔚蓝的天空,叹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早知道芜雨泽身份这么快被揭穿,我今日便杀了楚逸辰了。这次真是失策了。现今芜雨泽已经妨碍不了我们什么了,接下来楚逸辰才是我们要对付的,希望他别给我太大惊喜才好。”
云梅不知道芜清旸口中的惊喜是什么,想到他方才对萱妃的威胁,有些迟疑地出声问道:“殿下是想借萱妃娘娘的手除掉现在的紫启太子吗?”
“不。”芜清旸微微扬起唇角,“楚逸辰不是恨芜雨泽嘛,就等他杀了芜雨泽。芜雨泽可不是一般人,她是父皇用心血培养出来的储君,即便她不是真的紫启太子,父皇也舍不得杀她。我太了解父皇了,在他心里芜雨泽不仅仅是他的骄傲,还是他向这天下人证明自己能力的关键。如若楚逸辰除掉了芜雨泽,父皇就算对他再心存愧疚,也会忍不住对他心生反感。我们何不作壁上观,坐收渔人之利?”
云梅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殿下英明。”
……
昏暗的天牢里,时不时传出锁链“叮当”的声音,夹杂着血腥气味的潮湿空气里透着一股腐烂酸臭的臭味。随着一阵骚动响起,狱卒拖着一个在刑罚下昏迷的犯人往天牢深处走去,满是尘土的地面被拖出一道渗人的血迹。
牢房的门打开,狱卒毫不怜惜地将犯人扔下,锁起牢门,斜眼看了一眼旁边的牢房,收起钥匙便往外走。
没过多久,那名狱卒又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食盒,放在牢房外面,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对面牢房里关着的小男孩闻到肉的香味,馋得直流口气,动静很大地将口水吞咽下去,伸出脏兮兮的手去够食盒,却怎么也摸不着。他心灰意冷地缩回手后,一只白皙的手将食盒送到了他的牢房前面。
小男孩抬头看向对面牢房,匆匆一眼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连筷子都忘了拿,急切地伸手抓饭菜塞进嘴里,把两腮撑得鼓鼓的,不给嘴巴留一丝缝隙。
苏夏半坐在草垫上,曲起一条腿,手搭在膝盖上,见小男孩狼吞虎咽,微微皱了下眉,说道:“慢点吃。”
直到把饭菜全部吃进肚子里,小男孩才心虚地将一片狼藉的食盒推到苏夏的牢房前,慢慢地躲到了角落里。
苏夏隔壁牢房里新来的犯人幽幽转醒,嗅到空气中残留的肉香,动着鼻子四处搜寻,发现苏夏的牢房外放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忍着一身伤痛,满头大汗地爬起来靠在墙上,看着苏夏叹道:“吃了这顿断头餐可就没了下顿了。小公子看起来年纪轻轻,气度不凡,这是犯了什么事?”
“老人家又是犯了什么事?”
听到苏夏的反问,老头不说话了,他被脏乱的头发盖住了脸,苏夏看不清他的样子,却知道他的心情定然不好。
这天牢又称上牢,关押的都是皇亲国戚之类的人物,想来对方曾经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凡是这样的人必然有自己的骄傲和脸面,是断然不可能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犯罪经历的。
苏夏没想和老头攀谈,收回视线,靠着身后的铁栏,望着头顶上那个狭小的窗口出神。
她虽然被押入天牢,却未受到任何刑罚,一日三餐不断,还荤素搭配,连续半个月来皆是如此。没有人提审她,也没有人进来加害她,她比三位系统前辈的待遇要好上百倍不止,按理说后面的任务应该也会比他们要容易些,可是半个月以来楚逸辰迟迟没有出现。
他就好像把自己给忘了。
想到这里,苏夏心里不由得一阵古怪,这也是她头一次真正地感觉到无奈。她在天牢待了半个月,一些本该她促进的剧情自然也没了。这种感觉就像是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时突然失业,猝不及防又令人哭笑不得。
就在苏夏为自己的“失业”感到一阵莫名的辛酸时,她身后的牢门突然打开了,一袭黑衣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站在牢房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