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冰没有直接回答许方泽的问题,而是直接面向连沉,幽幽开口,“曲冰做错了很多事,魔尊的修为远在曲冰之上,望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此番为救曲冰的各位。”
听她这么低三下四,一众修士哗然,纷纷声讨何必对个魔修如此软膝盖,是正道的峰主不要魔道的弟子,怎么还有师尊反过来求徒弟的。
连沉空着的手握得指节泛白,向来幽深沉静的眸子此刻蓄满愤怒,仿佛要燃尽目光所及之处。
“放人!”丢下这句话,他拉着曲冰匆匆离开。
随便推开一扇门,连沉将曲冰拉进来抵在墙上,满眼自嘲与不解。
“师尊非要同徒儿这么生分么?”连名字都不肯叫,直接改称“魔尊”了?
灼热的气息擦着脸颊,曲冰别开脸,“我们已经不是师徒。”
“那师尊又做错了什么?不该救徒儿,不该对徒儿好?还是不该同徒儿双修?”
曲冰长睫垂下,她错在不该带连沉下山,不该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动情,不该当着整个修仙界的面承认和连沉双修,不该没有及时发现容翡不对劲,不该坦白一切……她错在不该出现在这里。
“虽然是错的,也本就在计划之中,因为需要用到神魔躯心头血,所以要放松你的警惕,免得养虎为患。”
“可恶!”连沉红着眼一字一顿,“何必说得这么明白!”
曲冰转过头来,长长的眸子回视他,“幽冥花只七天有效期,所以,被骗了那么久,可以要你的心头血吗?”
听到她的问题,连沉的表情似哭非笑,只双眸在她脸上反复临摹,“师尊是不是觉得,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能拿来换徒儿的心头血?其实只要徒儿想,可以对师尊做任何想做的事,任何!”
曲冰明白,她从始至终倚仗的,不过是连沉对她的感情。撕掉伪面的假装,连沉是个欺师的骗子,而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见她抿唇不语,连沉咬牙捧起她的脸颊。额心相抵,神识横冲直撞地探入。
意识到他打算做什么,曲冰赶紧封闭神识。可惜连沉的修为高出太多,若下定决心突破,她哪里防得住?
灵府紧闭,誓死不给突破的机会。连沉左右不得法,只得另辟蹊径。
他当然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牢牢攫取师尊的神魂。可是强行突破神识的后果可能造成巨大损伤,轻则失忆,重则发疯,他不能那样。
发烫的手掌自脸颊往下,以另外一种灼热的燎原姿态蔓延。曲冰蓦地睁开眼睛,抓住连沉的手,阻止他继续。
受此“鼓舞”,连沉寻着她柔软纤细的手掌十指交扣,举臂推至头顶。
柔软的亲吻如雨点般落下来,游离之间的另一只手掌温柔且放肆,让她止不住发抖。
“停……”
被架在欲念的火堆上,连沉哪里肯停下,哪里又停得下来?吻落下得越发急促滚烫。
下一秒,衣帛被撕裂的声音异常刺耳地传入耳朵,曲冰浑身颤抖。此刻的连沉这么陌生,陌生到让她害怕。那是男女体型有别,修为高下不等带来的,天然、本能的惧怕。
她的声音几乎染上哭腔,“停下,停下……沉儿,为师害怕……”
连沉蓦地顿住,额头抵上十指交扣的手背,大口喘着粗气。曲冰能感觉到他此刻胸腔起伏有多剧烈,身体有多灼热。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急促的声音,“谁在里面快出来!魔尊吩咐重新布置魔宫!里外都要换!快点完事出来!”
许久,连沉一拳头砸在她背后的墙壁上,转身打开门,离开房间。
还待敲门的魔修看清出来的人,瞪大双眼结巴到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打着摆子进到房间里,见到曲冰失魂落魄衣衫不整的模样,魔修当场跪倒在地,爬着逃了出去。
打扰魔尊的好事,他这小命大概是保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绝境小剧场:
断痴趴在曼珠沙华花海间,下巴搁在手背上,腕上的白色布带在漫野红色间格外显眼。眼前是栩栩如生的雕像,这样看起来,姐姐好像还是要比他高上一些。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禁露出微笑。
断贪瞥一眼灵玉雕像,咬牙想夺过来,碍于断嗔强调东西是断痴拿幽冥花换的,不许动心思,只能隔着老远看上一眼。
“你在这里看死的有什么用?早些跟我一起把活的留下来不好?”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啊!真是个傻子,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断痴手指戳上雕像,圆圆的眼睛笑得像新月,“姐姐果然能分辨出我。”仿佛想到什么激动的事,他一把将雕像抄进怀里,仰躺着左右打滚,闭眼咧嘴,笑得灿烂耀眼。
断贪看不下去,翻个大白眼,“傻子……”
绝境里,入不了轮回的生魂化作曼珠沙华轻轻摇曳,冥河流水万年潺潺,一切都跟从前一样,但对断痴而言,却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