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浚大笑,他想要攻陷区区燕国哪里需要用这些鲜卑人,他的三百嫡系士卒足够横扫燕国了,但是他需要的是这些鲜卑人的忠心,以及用燕国的火焰吸引更多的犹豫不决的鲜卑人投靠他。
远处,燕国城内爆发出了凄厉地喊声。
王浚知道那是屠杀开始了,他眼睛之中放着光。“刘弘小儿以为掌握了幽州的兵权,拉拢了幽州的门阀,王某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天真!”王浚哈哈大笑,幽州的军队能有多少人,幽州的鲜卑人又是多少人?刘弘以为并州冀州胡人作乱,幽州鲜卑胡人只是蠢蠢欲动而已?若不是他四处联络鲜卑胡人,约定日期共同讨伐刘弘,鲜卑胡人早就作乱了。
燕国城内的喊杀声更加大了,王浚放声大笑:“杀!杀啊!王某要夺取幽州,夺取天下!”
燕国城内的某个街道之上,几个士卒背靠着背,惊恐地看着四周的鲜卑人,一个士卒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厉声道:“谁敢过来我就砍死了谁!”其余士卒也跟着大叫:“看清楚了,老子的刀子杀人不沾血的!谁过来就砍死了谁!”
四周几十个鲜卑人紧紧握着棍棒,恶狠狠地看着那几个士卒,慢慢地逼近。
几个士卒汗流浃背,拼命地挥舞刀子呵斥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可挥舞刀子的手臂从全部伸直了,到半曲着手臂,能够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
某个鲜卑人陡然大叫:“杀了他们!”无数棍棒落下,只是一刹那之间那几个士卒就被打倒在地,惨叫不绝。
有鲜卑人抢过了刀子,欢喜地叫着:“都闪开!”一刀砍下了一个士卒的头颅,高高地挑在了刀锋之上,看着疯狂流淌而下的鲜血只觉兴奋到了极点。
“杀光了汉人!”有鲜卑人大声地欢呼。无数鲜卑人响应,压抑了许久的愤怒和委屈尽数爆发了出来:“杀光汉人!”
几条街外,一个屠夫拿着杀猪刀四处挥舞:“来啊,来啊,过来我就杀了你们!”他不时地游走,对着敢于靠近的鲜卑人虚砍一刀,七八个鲜卑人看着那屠夫强壮的身体以及锋利的刀子,一时之间倒也不敢靠近。
躲在那屠夫身后的十几个百姓有男有女,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惊恐地看着四周,虽然看不真切,但是到处都是喊杀声,看来是鲜卑人做乱了。那大汉看着四处游走,看似威武其实压根就是浪费力气,迟早被周围的鲜卑人打死屠夫,只觉决不能任由屠夫做出伤害鲜卑人,进而刺激鲜卑人的事情。他低声与其余人商量道:“鲜卑人只是想要钱财和粮食,给他们就是了,何必伤了和气?”其余十几个百姓一齐点头,对,鲜卑人就是求财而已,给他们就好了。
那大汉道:“可是这屠夫太过激动,不懂得与人谈判,把事情办糟了。”其余十几个百姓看着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的鲜卑人,只觉这句话实在是太对了,若不是这屠夫脑子发热,激动无比地拿着刀子对着鲜卑人,这些鲜卑人早已抢了钱财只会离开了,他们也就安全了,哪里会落到如今的危险境地?
那大汉低声道:“不能任由那屠夫继续乱来,我们要克制局势,趁着没有伤了那些鲜卑人,早点把事情解决了。”那十几个百姓一齐点头,只觉这句话说到了心坎里。
那屠夫依然四处游走,大声地叫着:“谁过来就杀了谁!”
那大汉轻轻地叫着:“屠夫大哥,你太激动了,冷静!放下刀子,冷静!”其余十几个男男女女一齐劝道:“屠夫大哥,不要激动,放下刀子,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办理。我们与那几个鲜卑大哥商量,一定会让大家都满意的。”有人拍着那屠夫的肩膀,认真地道:“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只是小事情,不用动刀动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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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p; 那屠夫有些愕然:“你们是不是傻了?”十几个百姓有的抱住了那屠夫的手臂,有的夺过了那屠夫手中的刀子,有的沉下脸呵斥道:“是你太过激动了,你一点都不懂得怎么与人沟通。”有人心中嗔怪屠夫,脸上极力地微笑:“屠夫大哥,到边上休息一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交给我们了。”几个抱紧屠夫的人死死地不放手:“再来几个人!这头倔驴还在挣扎!”又是几个百姓扑上去抱紧了那屠夫的手脚。
那大汉从众人手中接过杀猪刀,微笑着看着四周的鲜卑人,高高地将杀猪刀举过头顶,然后扔到了远处,道:“大家都是燕国人,有什么事情不好商量的?我们知道鲜卑人过得很苦,可是谁不苦呢?你看有人随便一出手就是卖几百套房子,可我一套房子都没有。这年头大家都苦,大家都是苦命人就该互相体谅,对不对?你们想要什么只管说,大家都是穷人,谁不知道谁的苦?我们穷人帮穷人,自己人帮自己人。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我们有,我们就一定给你们。依我说,你们不如去抢门阀老爷,他们有钱有粮食,大腿比我的腰还粗,手指缝里漏出的银钱比我全部家产还多几百倍,你们想要过得舒服,就要抢那些有钱的门阀老爷,靠我们穷人之间互帮互助有什么用,才几个钱,对不对?若是你们不认识门阀老爷的住处,我带你们去……”
十几个百姓对着七八个鲜卑人温和善良仁慈和蔼亲热地笑着,都是穷人何必自相残杀,抢有钱人才是出路。
那七八个鲜卑人缓缓走近,一个鲜卑人走向地上的杀猪刀。
那屠夫被几人抱住无法动弹,嘴里却大叫着:“鲜卑人要杀光我们!蠢货!快夺回刀子杀了鲜卑人。”
那十几个百姓愤怒地看那屠夫,有人呵斥道:“闭嘴!事情已经被你搞得一团糟了,不要再乱来!”“你懂什么!给老子老实点!”有人取出手绢塞进了那屠夫的嘴里,顺手又给了那屠夫一个耳光:“闭嘴,蠢货!若是惹恼了鲜卑人,老子就杀了你!”
一个鲜卑人慢悠悠地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杀猪刀,微笑着看着那带头说话的大汉。那大汉亲热地笑着:“我们没有恶意,我们都是穷人,明白鲜卑人的苦,我们很愿意帮助鲜卑人的。”十几个百姓一齐点头:“对,我们很愿意帮助鲜卑人的。”
“噗!”杀猪刀刺入了那大汉的胸口,那大汉脸上犹自带着亲热的笑容,嘴里却陡然吐出了一口鲜血,死死地抓住那捅他的鲜卑人:“你……你……”那鲜卑人狞笑着又是一刀捅进了那大汉的身体:“自己人?谁忒么的与汉人是自己人?”
十几个百姓凄厉地尖叫,七八个鲜卑人棍棒齐下,狞笑着:“全部打死了!”有人想要逃跑却被那持刀的鲜卑人追上,在背后连捅数刀,然后拎着那百姓的头发,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高高的举起,大声地笑着:“好刀!真的是好刀!”
那屠夫挨了无数棍子倒在地上没了呼吸,几个百姓依然死死地抱住了他的手臂,有百姓临死前愤怒地看着那屠夫:“……都怪你……若不是你……鲜卑人怎么会杀我……”
燕国的另一个角落,某个豪宅前数百鲜卑人奋力冲杀,却被门阀的仆役拼死挡住了大门,门口堆积的尸体已经有二三十具,却有更多的人拼命的厮杀着。
“挡住!不要退后!”有门阀仆役拿着刀子向前乱砍。
“杀了汉人!”有鲜卑人同样拿着刀子乱砍。两人也不知道是谁先砍中了谁,也不退缩,只管对着对方奋力地劈砍,鲜血四溅,脖子只剩下了半个,整个人彻底成了血人,两人依然狰狞地看着对方,奋力地劈砍,直到两人慢慢地软倒在地。
很快就有人捡起了地上的刀剑奋力地砍杀。
豪宅之内,几十个门阀中人衣衫华丽,愤怒地看着门口的仆役们。一个英俊的贵公子冷冷地道:“一群废物,竟然没能杀了那些鲜卑人。”他握住了腰间的长剑,只觉若是自己上场早已在鲜卑人之中七进七出。
另一个贵公子摇头叹息:“一点兵法都不懂,应该放开大门,让鲜卑人进来,然后再出一支精兵守住了大门,其余人对放进来的鲜卑人关门打狗,如此多来几次,鲜卑人不管来多少都必死无疑。”
又是一个贵公子笑道:“不妥,不妥,以我之言不如围点打援。且与那些鲜卑人在门口胶着,诱使更多的鲜卑人支援,然后大军却围攻那些援军,将鲜卑援军尽数剿灭。这正是‘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鲜卑援军再多何足道哉?”
众人悠然地看着门口的厮杀,虽然有些脸色惨白,但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身为文武双全的贵公子还怕了一群野菜粥都吃不饱的鲜卑人?
管家匆匆地赶了过来,脸色惨白:“诸位公子,我们……挡不住了……人手不够……”
一群贵公子冷冷地看着那管家,人手不够?这是想要他们也下场厮杀吗?一个贵公子冷冷地道:“废物!要你们何用?”另一个贵公子厉声道:“我不要你以为,我要我以为!我不要过程,不要伤亡,我只要结果!”一个贵公子眼中精光四射:“士气萎靡不振是因为缺少鼓乐,来人,拿本公子的军鼓来,看本公子用激昂的鼓声激起所有人的战斗之心。”
忽然,豪宅的门口发出一声震天般的大叫,挡在门口的几十个仆役如潮水般退了回来,身后是无数的鲜卑人。
一个贵公子脸色大变,厉声呵斥:“废物!”他拔(出)长剑,轻轻挽了一个剑花。他冷冷地看着一个骨瘦如柴的鲜卑人狰狞地冲过来,从容地道:“有本公子在此,鲜卑人也敢放肆!”一剑刺出。
“当!”那贵公子的长剑被那骨瘦如柴的鲜卑人砸飞了。
那贵公子一怔,不可能!
“噗!”那贵公子肩膀上挨了一刀,彻骨的巨疼让那贵公子惨叫出声。下一刻,更多的刀子砍在了那贵公子的脑袋上,脖子上,身上,血花四溅。
“不可能!”其余贵公子震惊极了,鲜卑人怎么敢杀门阀中人?
“杀光了汉人!”无数鲜卑人涌了进来,刀剑乱砍,一群贵公子被围在中间很快成了肉酱。
某个豪宅的深处,几个贵女华丽的衣衫拖在了地上,她们惊恐地向后躲,只是房间内已经没有了躲避的地方。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一个贵女将案几上的书本扔了过去,几个鲜卑人根本不多,任由书本砸在了身上。
另一个贵女将一副打磨地光亮无比的上好玉石围棋扔了过去,棋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几枚精致的玉石棋子碎成了几片。
一个鲜卑人狞笑着:“这是汉人贵女啊。”
另一个鲜卑人根本不说话,猛然扯过一个贵女就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