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问竹不信:“我姐姐怎么会不打仗?我姐姐最厉害了。”
回凉严肃无比:“不信?你去问你姐姐,现在她是不是不打算打仗,坚决练乌龟神功了。”
小问竹牵着司马女彦的手跑去找胡问静,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姐姐,回凉姐姐说你不打仗了,你要做乌龟了。”
胡问静用力点头:“是啊,是啊,打仗多不好啊,伤害到花花草草,还是做乌龟好,谁都打不到我。”
小问竹盯着胡问静看了半天,欢呼:“那姐姐陪我玩!”
胡问静点头:“好啊!”
小问竹欢呼:“姐姐我们玩过家家吧,可好玩了。”
……
信都城内。
一阵风吹过,血腥气扑鼻。几个百姓捂着鼻子走过,地上都是尸体,有的是被百姓乱刀砍死的门阀中人,有的是被门阀中人斩杀的百姓,不论是哪一种,信都城中的百姓都没心思管。谁家的人死了自然有谁家的人处理,凭什么要其他人处理尸体?以前冻死饿死路边的骸骨有衙役士卒拖去乱葬岗,但如今这些衙役士卒或者死了,或者逃了,总之没人管。
有百姓骂着:“为什么就没人处理,不知道会造成瘟疫吗?”其余百姓附和着痛骂,却没人愿意动手搬运尸体。
信都城的菜市场,无数百姓四处寻找,却没有看到一个菜农。一个百姓大骂:“菜农都死光了吗?老子家里好几天没有菜了。”另一个百姓同样愤怒无比:“莫说菜了,老子家里米都没有了!”
这些百姓日常都在城里讨生活,有的是酒楼小二,有的是店铺小二,有的是车马行的,有的是门阀的仆役,共同点就是没有一分的田地,也没有一丝的存粮。在杀了门阀老爷,抢了门阀的钱财布帛之后,这些县城中的百姓遇到的第一个难题竟然是自己失业了。
百姓暴动,商旅断绝,主要靠外地人消费的酒楼饭馆客栈马车行立刻彻底完蛋,酒楼客栈可以被伙计瓜分,但没有客人又有个P用?除了那些带头杀入门阀之中抢劫钱财的,大多数随波逐流或者看热闹,坐等门阀被杀光,在暴动中一无所获或者只是抢了一些布帛货物的普通百姓断了收入,断了粮食,日子竟然更加艰难了。
一群百姓想不清楚为什么没有了门阀日子反而不好过了,也不知道门阀的钱财被谁抢了,更不敢找那些敢杀门阀贵人、抢门阀钱财米粮的凶狠刁民的麻烦,唯有把愤怒发泄到比他们更低一等的城外佃农的身上。
一个百姓厉声叫道:“我们打死了门阀,可好处都让那些佃农拿了,我们什么好处都没有!”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群百姓愤怒地叫着:“对,我们什么好处都没有!”“我们都要没饭吃了,所有的米粮都在佃农的手里!”
有百姓振臂高呼:“我们直接去地里拿米粮拿蔬菜!那些田地是门阀的田地,均贫富,分田地,那些田地也有我们一份,我们拿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
无数百姓附和,很多人知道这不对,但是“对”不能让他们有饭吃,“不对”才能让家人不会饿死,这还需要选择吗?
有人叫道:“抄家伙!那些佃农不会交出粮食的!”无数人附和:“对,抄家伙!”有人拿出刀剑,有人捡起棍棒,有人拿着石头,所有人愤怒地走向城外,不时有人大声地招呼着附近的百姓:“佃农抢走了我们的粮食,我们去抢回来!”“均贫富,分田地,门阀的田地也要分给我们,凭什么给那些佃农?”
无数百姓叫着:“一齐去!一齐去!”城里没有了粮食蔬菜的供应简直是灾难性的,无数百姓愤怒地跟上。
信都城外的某个村子中,有佃农看到无数人气势汹汹地走向村子,一个机灵,敲响了村里的警钟。
“快出来,有贼人抢东西了!”那佃农拼命地叫着,无数佃农拿着锄头镰刀从村里赶出来与城里的百姓对峙。
一群城里的百姓怒吼:“把粮食交出来!粮食是门阀老爷的,田地是门阀老爷的,也有我们的一份!”
一群村民愤怒到了极点:“凭什么交出来?这是我们亲手种的,凭什么给你们?明明是你们抢到了门阀老爷的粮食,竟然还要抢我们的存粮,你们还是不是人?”
村民们的愤怒是有原因的,地里的收成已经缴纳佃租给了门阀老爷了,门阀老爷家粮满仓,没有几百万斤也有几十万斤,都被城里的人抢光了,一点都没有分给村民,但是想到这田地也不用分给城里的人,村民们还算心理平衡,但是没想到城里人这么不要脸,竟然还要抢村民的存粮,这是比地主老爷门阀老爷还要凶残啊。
一群城里的百姓才不管呢,门阀老爷的粮食要么不知所踪,要么被一些地头蛇流氓痞子霸占住了,普通百姓怎么敢惹他们,总而言之同样有粮食的村民必须交出粮食。
某个城里百姓想到自己家中忍饥挨饿的家人,心里愤怒极了,厉声道:“交出粮食!不然杀光你们!”
某个城里百姓想到生活比以前还不如,以前每天至少能够吃个韭菜,现在连韭菜都没了,对抢走他的美好生活的村民厉声道:“交出粮食!不然杀光你们!”
某个城里百姓想到自己就胆小谨慎了一次,结果门阀老爷家里的钱财米粮布帛尽数被被别人抢走了,只觉不能再错过眼前的机会,厉声道:“交出粮食!不然杀光你们!”
一群村民悲愤无比,没了门阀老爷的压迫还没过上几天舒坦日子就被一群城里的刁民欺压,众人厉声道:“杀了他们!”
两群人刀剑在手,锄头高举,棍棒紧握,眼看就要爆发厮杀。
某个落魄门阀的士子微笑着站了出来,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现在就是他崛起的时刻。他站在两群人当中,举起了双手,大声地叫道:“都是信都的百姓,都是穷苦的平民,为什么我们要自相残杀?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
两群人都看着那落魄士子,那落魄士子微笑着道:“不如各退一步,以和为贵。村民们交出一点点粮食,城里的人有了这些粮食让家人有饭吃了,再想其他办法。”他微笑着道:“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找出大家都满意的办法的。”
那落魄士子看着众人心中无数激情荡漾,他就要掌握信都城的百姓了,他就要成为信都城的县令了!不,县令这个词语太没有个性,无法透露他的威风和地位,应该是“城主”!他是信都的城主,整个信都都是他的!
一个城里百姓对那落魄士子厉声道:“你是谁啊?”
一个村民大声地叫:“我们的粮食为什么给他们?一粒米都不会给!”
两群人齐声怒吼:“杀啊!”奋力冲向了对方。
那落魄士子大怒,以为我不存在啊?他举起了双手,厉声叫道:“都住手,我……”
“噗!”一根棍子砸在那落魄士子的脑袋上,那落魄士子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只觉无数的脚踩在了他的身上,隐约听见有人骂着:“这王八蛋是谁?”“别理他,抢米啊!”
那落魄士子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那些百姓没有老老实实地听他的命令?不该是这样的……
信都城中,一群流氓占据了某个门阀的粮仓,悠然地吃着羊肉。
某个流氓笑道:“这么多羊肉,要吃到什么时候啊?”他这辈子第一次吃羊肉,也是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堆积如山的粮食,只觉胸中充斥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另一个流氓笑道:“吃不完,就扔掉咯。”他尽量将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这辈子早已扔掉了无数的羊肉牛肉,但其实他上一次吃到羊肉还是两年前。
有一个流氓匆匆跑了过来,道:“老大,城里有人出去抢村庄了,我们要不要也去?”
流氓头子厉声道:“这还用问?留下一半人看守粮仓,其余人跟我去抢农村!”
一群流氓大声地应着,他们有组织,敢杀人,所向披靡,信都城的门阀粮仓和村子里的粮食都该是他们的。
那流氓头子厉声道:“大家动作快点,一定要抢在马大软那群家伙前头!”一群流氓大声应着,城里的流氓分成了好几伙,各自抢了几个豪门的宅院和粮仓,马大软就是与他们冲突最大的一伙人。
半个时辰后,信都城外的各个村庄中杀声震天。有村民眼看城里人数量多,村子但不住了,红了眼睛:“老子的粮食就是喂狗也不会给你们!”他向家里的小小的粮仓中扔了火把,看着火焰吞噬了粮食,蹿上了屋顶,放声大笑。
村中一个个火焰燃起,厮杀声却更加得激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