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门阀贵人眼中的世界

“琅琊王氏势力庞大,盘根错节?朕有的是时间,发现一个就杀了一个,琅琊王氏的人再多总有被朕杀光的时候,大不了朕将琅琊一地的数万百姓尽数杀了,朕就不信朕如此残忍还有人敢冒出来自称琅琊王氏的故人。”

胡问静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冰凉的杀气:“司马家能够杀得曹家的人不敢抬头,胡某就不能杀得天下没人敢姓王吗?”

贾南风一怔,只觉胡问静的言语与她了解的宅斗宫斗完全不同。但事实打脸,她竟然无言以对。

胡问静转头看着贾南风冷笑:“你宅斗宫斗打架心机都输给朕,那是因为你看错了书本,你不该看评书传说,那些都是假的,你该看历史,史书虽然短,但是记载了无数惊心动魄的诡计,等你看明白了历史,你的宅斗技巧就会发生质的飞跃了。”

贾南风不服气的看着胡问静,别以为处处胜过了我,我总有一天会超过你的,就算实在不行,我就教司马女彦,肯定超过了小问竹。

……

京观前,数百琅琊王氏的子弟埋头干活,有人低声哭泣着,越是仔细思索越是发觉出卖王敦的人被杀了是个极其不妙的征兆,只有胡问静完全不想知道王敦的下落才会发生杀死检举者的情况。

可是胡问静又为什么不想知道王敦的下落呢?唯一的可能就是胡问静要杀光这里的所有琅琊王氏子弟,王敦乔装改扮也好,改名换姓也好,只要王敦在这数百个俘虏之中就必死无疑,何必在意哪一具尸体才是王敦呢。

如此惨淡的未来让无数琅琊王氏的子弟绝望,好些人频繁地打量四周,只盼有个机会可以杀出重围。但是四周的士卒个个穿着纸甲拿着刀剑,上万大军更是就在不远处,琅琊王氏子弟不论怎么看都找不到自己可以逃走的可能。

京观前哭声越来越大,一个琅琊王氏的精锐士卒鄙夷极了:“蠢货!胡问静不会杀了我们的!”

周围无数人转头期盼地看着那精锐士卒,那精锐士卒傲然笑了:“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琅琊王氏用无数银子喂出来的精锐士卒!大缙朝士卒无数,能够超过我们的能有几个?若不是我们遇到了骑兵,若不是王敦指挥失误,我们怎么可能全军覆没?东海王司马越厉害吧,我们与东海王司马越打了一年呢,天下谁不知道我们是精锐中的精锐?”

那精锐士卒鄙夷地看着四周的中央军士卒,道:“若是在公平的条件之下厮杀,这些中央军士卒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我们一个人可以打他们两个!”

一群琅琊王氏的子弟看着那精锐士卒,很有道理,他们当然可以一个打两个中央军士卒,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那精锐士卒笑了,仿佛看着一群白痴,道:“胡问静缺少精锐士卒,得到我们这样的精锐,怎么会轻易地杀了我们呢,那岂不是浪费?”

一群琅琊王氏的子弟点头,对,对,对!

那精锐士卒眼神复杂地看着中军帐方向,道:“胡问静也不会轻易地信任我们。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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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琅琊王氏的子弟默然,不会被毫无理由的处死当然是好事,但是作为死囚军担任炮灰可不怎么美妙。

那精锐士卒眼中精光四射:“我们每熬过一次苦战,胡问静就会信任我们一分,熬过三次苦战,我们之中最勇敢最善战的人就会被胡问静提拔成武将,脱离死囚军,然后我们就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为胡问静的大将,统领一军,若是胡问静统一了天下,我们就是开国功臣!”

一群琅琊王氏的子弟低声议论,虽然不觉得有如此大的机缘,但是死囚营其实也不错的,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打仗而生的人,是精锐中的精锐,砍杀其他士卒又有何难?忽略死囚营的名字,其实他们也算是重新回到了职业正轨。

那精锐士卒看着交头接耳讨论的同袍们,心中暗暗鄙夷地想着:“胡问静当皇帝?若是胡问静可以统一天下,母猪都会上树了。”他默默地冷笑:“一个乞丐平民怎么可能当皇帝?历朝历代什么时候发生过普通平民当皇帝的?哪怕被称为寒门子弟的曹操其实也是有宦官背景的,从小与袁绍袁术等官二代玩在一起,自三皇五帝至今,何时见过平民百姓当皇帝?从数学角度讲胡问静绝无当皇帝的可能。但是,我就不同了。我虽然不是琅琊王氏的子弟,但是我好歹是琅琊王氏的精锐士卒,我与琅琊王氏有些渊源,勉强可以归结到琅琊王氏的人。只要我努力作战,肯定可以从死囚营中出人投敌,成为将领,然后我就可以在胡问静最危险的时候背后捅她一刀,夺了她的基业,断了她的气运,成就我的不世霸业。”

那精锐士卒傲然看着四周的同袍,这群蠢货将会是他未来发展的资本,不然他脑子有病讲这么多干嘛。他大声地道:“若是我所料不错,王敦将会成为我们死囚营的头领。”其实他不这么想,胡问静多半会随意的指一个人作为死囚营的头领,而王敦肯定会被胡问静当做重要的筹码关起来,以后或者与琅琊王氏交换俘虏交换地盘,或者成为胡问静保住的性命的筹码。但那精锐士卒此刻如此的说就是为了让所有人认为他对琅琊王氏忠心耿耿,留一个美好印象,若是胡问静命令他们自己推荐头领,那么他就有很大的机会成为新的头领。

一群琅琊王氏的子弟重重点头,胡问静怎么会随意杀了王敦和他们呢,哪怕留着勒索赎金也好啊。众人既然知道了胡问静的底线,心中立刻定了,哭泣声没了,干活也有力气了。

忽然有人笑道:“看,王敦出来了!”一群琅琊王氏的子弟一同停下工作,微笑着望着王敦,死囚营的生活不怎么美好,不知道王敦能不能看在自己人的份上在胡问静的面前美言几句,或者给王敦做个亲兵也是好的。

王敦被拉出中军帐,心中乱成一团,胡问静真的要杀了他?他刚才不该骂胡问静的!他该求饶的,说不定胡问静是试探他的忠心呢?王敦后悔无比,大声地叫嚷:“陛下!我错了陛下!陛下,我真的错了!我知道自己错了!陛下,我一定替你平定天下,一统江山!”

远处数百琅琊王氏的子弟脸色惨白,一齐看那精锐士卒,好些人浑身发抖,颤抖着质问:“你不是说胡问静不会杀了我们吗?为什么现在要杀了王敦?”那精锐士卒目瞪口呆,同样浑身发抖:“胡问静难道没有看过死囚营的评书?”不喜欢看书的文盲太可恶了!

王敦的双脚比面条还要软,根本无法走动,几乎是被拖到了京观前。

王敦犹在勉强笑着:“陛下不会杀我的,我是琅琊王氏的王敦,我是大名鼎鼎的……”

“噗!”数把刀剑一齐刺入了王敦的肚子,然后一搅。

王敦倒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天空,宏图大业还没开始就消失了?他嘴唇微动,声音低不可闻:“我还要做大将军,我还要做皇帝,我还要成为千古……”终于没了声息。

数百琅琊王氏子弟看着王敦的尸体,心中冰凉,对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充满了绝望,P个死囚营,王敦都被杀了,他们哪里还有活路。

有人当场就跪下了:“陛下,陛下!我不想死,我家中还有八十岁老母!”又是一人痛哭:“陛下,我刚成亲,我孩子刚满月!我死了全家都会饿死的。”又是一人在地上打滚:“陛下,我为你做牛做马,不要杀我啊!”

数百琅琊王氏的子弟跪在泥土中,所有人痛哭失声,死亡的恐惧摧毁了心中身为豪门大阀的子弟的最后的坚持。

不久,一个将领跑了过来:“陛下说,好好干活,以后去农庄和矿场好好改造。”

数百琅琊王氏子弟欢呼,农庄和矿场可怕无比,但是怎么都比死了要好。那精锐士卒犹在沉思:“为什么不是死囚营,为什么是农庄和矿场?”

其余琅琊王氏的子弟理都不理这个蠢货,农庄和矿场的待遇绝对是天与地,生与死的差距,去农庄大不了种一辈子地,去矿场很有可能活不过三个月,最后去哪里一定是看筑京观的表现。

有琅琊王氏子弟大声地道:“大家鼓起干劲,早日盖好京观向陛下献礼!”数百琅琊王氏子弟应和:“向陛下献礼!”

一个琅琊王氏士卒兴奋地挥舞手臂:“口号喊起来!手脚动起来!”数百琅琊王氏子弟应和着:“一二一,一二一!”

附近监督的中央军士卒愣愣地看着数百琅琊王氏子弟,没做过俘虏也听说过俘虏,但是从来没有听说做俘虏做得这么开心的。

胡问静听着欢呼无奈地叹息:“若不是人手不够,胡某就杀光了他们。”农庄和矿场都需要人手只是其一,这华夏大地上人口本来就不多,又是内讧又是胡人屠城,这百姓还能剩下几个?胡问静打定了主意能少杀就少杀,哪怕留着只为了生三胎也是好的。

贾南风这次坚决支持胡问静:“可惜,可惜。”什么舍不得杀敌人的精锐士卒,什么死囚营,这种笑话都有人信?敌人的精锐士卒个个都是从小洗脑的死士,手中沾满了己方士卒的鲜血,不杀了他们报仇以及杀鸡骇猴,难道还要供起来,鼓励更多的敌人与自己厮杀到最后一刻?自古以来敌人的精锐士卒从来都是直接杀了的,不然白起为什么要坑杀四十万赵国士卒?

……

回凉拦路截杀羯人和匈奴人溃兵,一个活口都不要,尽数杀了,直杀得尸横遍野,却怎么都不曾追上石勒,一群将士劝她:“石勒应该逃回邺城了,正好落入我们的陷阱。”

回凉只能这般期望,无奈地收拢大军,留下一些人手筑京观,急急赶回了邺城,见了邺城的将领第一句话就问:“可见到石勒回来?”

邺城的将领一齐摇头,看回凉的眼神就有些意味深长了,截杀溃兵这种简单到极点的事情竟然也没能抓到大鱼,简直是菜鸟中的菜鸟。

回凉气得脸都红了,拔剑看在石头上,石屑四溅。她厉声道:“石勒!石勒!我回凉迟早要将你砍成肉酱!”

一群将领眼观鼻,鼻观心,若是露出了鄙夷的笑容肯定要被回凉痛打的。

一个邺城的将领急忙岔开话题,道:“邺城之内三千羯人尽数落网,约有两千余活口,该如何处理?”其实这还需要问,肯定是千刀万剐了,留着这些人是想要在胡问静面前玩一手献俘的。

回凉道:“这还用问?全部千刀万剐了!”她想了想又道:“找些野狗野狼野猫乌鸦来,我要用胡人的血肉喂狗喂狼!”

一群士卒重重点头,这些胡人是禽兽,不活生生地喂狗怎么对得起被吃掉的汉人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