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竟然怀疑我!

胡人大军继续前进,胡问静大喜:“遇到个菜鸟!竟然不休息就立刻攻城!”周处仔细地打量那支胡人大军,没有从士卒的脸上看到彬县城外那两三万胡人的猖狂和绝望,不像是随时可以不顾生死进攻的人。

胡人大军不断地逼近,金锁关上口令声不绝于耳:“弓箭手猪呢比!”“滚木礌石准备!”“第一排士卒,上前!”

一群百姓拿着各种武器颤颤悠悠地站到了城墙边缘,看着下方数不清的胡人就感觉脚都软了。

陈酿厉声道:“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无数百姓条件反射一般跟着大叫:“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有百姓看着越走越近的胡人,忽然颤抖了,扔下刀剑大哭:“我不敢!我不敢!我真的不敢!”站在一侧的士卒柔声道:“不要怕,拿起刀剑,只要胡人来了就是一刀,这里好几千人都是杀过胡人的,杀胡人很容易的。我在半个月前还是种地的呢。”那哭泣的百姓只是大哭:“我是家中独子,我不行的,我要回家。”在地上爬着向后逃。

“噗!”那哭泣的懦夫后颈上挨了一刀,鲜血四溅,半个脑袋耷拉在了地上。

四周好些百姓尖锐地大叫。

那个好脾气的士卒拖住那尸体的脚到了城墙边,随手扔了下去,转身狞笑:“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一个女子尖叫着逃走,才跑出几步就被一个士卒一枪捅穿了肚子,冷冷地道:“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那个女子还没有死,痛苦地惨叫:“救我,救我!”却被几个士卒拎住了手脚,扔下了城墙。

周围无数百姓听着城墙下那女子的身体坠地的沉闷声响,骨头断折的脆响,以及那女子清脆动听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觉浑身所有鲜血倒流。原来“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不是随便说说的,原来在军法面前貌美如花的女子、英俊潇洒的男子、楚楚动人的女子、憨厚温暖的男子、上有老下有小的壮汉就像一条狗一样不值钱!不,一条狗比这些人值钱多了!至少没有看到官兵杀狗。

轻轻地金锁关内牙齿打颤声汇聚在一起,整个金锁关内到处都是咯咯声,以及尿水滴落在地面的滴答声。

陈酿走到了一个老者面前,厉声道:“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刚才那女子退缩了,你为什么不杀?”那老者涨红了脸,道:“我……”

“噗!”那老者的人头飞起。在众人压抑的惊呼声中,陈酿将那老者的尸体扔下了城墙。

陈酿厉声叫道:“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无数百姓用这辈子最大的嗓音叫着:“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无数百姓的脸上满是泪水,对军令充满了畏惧,以及深入骨髓的痛恨。为什么这些官老爷兵老爷毫无人性?为什么就不能体谅普通百姓第一次上战场的恐惧?为什么不能用语言说服百姓拿起刀剑?为什么不给人一丝丝改正的机会?

深深的委屈、痛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绝望、无奈、悲凉、愤怒、恐惧汇聚在一起,化作泪水和怒吼声在金锁关城头回响。

胡问静看都没有看这边一眼,她已经见惯了杀人立威,心中没有一丝丝的愧疚和波动,她全部的心思都在了金锁关下的胡人大军之中。

胡人大军越来越近,在百十丈外停下了脚步。

周处低声道:“这是要冲锋了,可是,看,他们手上有长棍,这些胡人没有(梯)子,这是想要爬杆子翻(墙)吗?”虽然他觉得胡人是不是太嚣张了,竟然以为一根长杆子就能在攻城的时候翻(墙),不知道随便推一下就倒了吗?但若是这些胡人如此嚣张和愚蠢,对己方只会更有利。

李朗厉声道:“小心胡人拿着长杆子跳上来!”他在千阳县接触胡人久了,知道胡人有个技能叫做撑杆跳,似乎是羯人的传统技能,凭借一根长杆子可以一口气翻上与杆子相同高度的地方,说不定这些胡人也来玩这一手。

胡问静死死地盯着胡人,撑杆跳攻城?真没见过啊。

在城墙上无数人紧张地注视中,一群胡人就在关卡前的空地上开始组建物品。

胡问静大惊失色:“难道他们在组装发石车?难道本座要被一群胡人的高科技吊打了?这也太狗屎了!”周处面如土色,几十年前曹操就有发石车了,一群胡人有发石车也不奇怪。

胡问静仔细地瞅一群胡人,要是胡人真的玩出了发石车,她唯一的应对办法就是让所有人下城墙躲避了,总不能在城头当靶子吧。这金锁关多半要在发石车坚持不懈的攻打三个月后成为废墟了,是不是该组建一支敢死队跳下城头一把火烧了发石车?

胡人大军慢悠悠地搭建物什,形状越来越清楚,胡问静凝神细看,虽然她不懂发石车的构造,但是好歹玩过有些看过动漫,这胡人搭建的物什怎么看都不像是发石车的零部件。她吁了一口气,猜错了,真是高兴啊。

覃文静仔细地盯着那物什,有些尴尬了:“老大,那个好像是……”李朗目瞪口呆,他也看出来了。

胡问静仔细地看,该死的,出丑了,但是她脸皮极厚,红都没红一下,抬头看天:“王八蛋,吓唬我!”

那群胡人搭建的物什不是黑科技武器,而是最最最普通的营帐。

胡问静转而大怒:“王八蛋,太嚣张了!”其余人也是大骂,从来没有见过在敌方关卡百十丈的距离上安营扎寨的,这是一点都不担心金锁关中有人冲出来袭营吗?

覃文静冷笑:“这是猜到我们已经堵死了城门?”真是后悔啊,早知道就不堵死城门了,此刻带领几百骑兵冲锋至少可以斩杀过万胡人。

一群人大骂,被胡人看破了虚实,真是心塞。

胡问静仔细地打量胡人的队伍,胡人的旗帜上果然是个大大的“刘”字,除了从小在洛阳长大的匈奴人质刘渊之外,哪个胡人会拿汉字写旗号。

胡问静看着刘渊的军队,深深皱眉:“刘渊的反应不太对。”

覃文静向德宝李朗周处仔细地盯着关卡外的胡人大军,没看出什么不对。

李朗指着嘻嘻哈哈搭营帐的胡人,道:“这些人一定是胡人,不会搞错的。”看服装,听风中传来的语言,绝对是匈奴人。

向德宝皱眉道:“看那些胡人毫无阵型的模样,也没什么不对。”胡人不懂战阵,就知道一窝蜂的冲锋,勇则勇矣,但是有个P用。

周处打量着胡人的队伍,道:“是不是太镇定了些?”胡人淡定地就在金锁关外百十丈就敢安营扎寨也太过嚣张了,这简直就是在金锁关的鼻子底下睡觉。

李朗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只怕有阴谋,都小心些。”搞不好胡人白天不进攻,晚上会偷袭,或者有个超级猛将还没有到场,那个超级猛将手持大铁椎,一椎就能打碎了城门。

众人一齐点头,胡人如此嚣张跋扈有恃无恐,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胡问静皱眉,忽然脸色大变:“混账,胡某上当了!”然后又冷笑:“还好,还好,果然小心驶得万年船。”

其余人莫名其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金锁关前忽然响起了悠扬的号角,百十骑护着一骑到了金锁关外一箭之地,那为首的马上的老者扬声道:“关卡上的人听着,老夫是匈奴左部单于刘渊,闻听关中氐人齐万年作乱,关中生灵涂炭,故率匈奴五部健儿为朝廷平定关中作乱的氐人贼子,还请将军打开关卡,让我等进入关中。”

胡问静一脸的震惊,然后大声欢呼:“阁下就是刘渊?久仰,久仰!误会!误会!若是早知道阁下是刘渊,本官就打开城门倒履相迎了。来人,还不快点开城门欢迎刘渊刘单于。咦,不对,等等!”

胡问静狐疑地看着刘渊,道:“本官从来没有见过刘渊,不知道你是不是假冒的,听说刘渊相貌英俊非凡,仪表魁梧,身高八尺四寸,胡须长三尺多,心口上有三根红色的毫毛,长三尺六寸,仪容之俊美虽汉代金日磾不能过也,阁下且走近一些,容本官验证。若真是刘渊,本官欢迎之至,立刻打开城门迎接阁下。”她对一群弓箭手打暗号,只要刘渊到了射程之内,立马把他射成刺猬。

刘渊笑道:“也好。老夫就上前一些。”他轻轻地拍马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