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如此美好的夜晚岂能不杀人?

王敦恶狠狠地道:“好一个借刀杀人!卫瓘老匹夫,我琅琊王氏与你势不两立!”

王澄转头看王敦,这个时候还有时间记恨卫瓘?卫瓘哪里招你惹你了?王敦是不是吓疯了?

王澄深呼吸,关键时刻王敦就是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他飞快地转念,胡问静只有区区几百骑兵,又久战兵疲,应该不会攻打城墙,这定陶城内绝对是安全的。他对一个护卫低声道:“你去堵死了城门。”王澄看着那个护卫匆匆而去,心中更加淡定了,胡问静绝对进不了定陶城,今日门阀联军虽然大败,但是核心人员毫发无伤,总算是有惊无险。

有门阀中人忽然尖叫道:“胡问静会不会攻打定陶?”四周的众人惨叫着,只觉自己的脑袋也要掉在了地上了。

王敦惨白着脸,死死地盯着下方纵横决荡的骑兵,声音干涸到了极点:“大家不用怕,胡问静只有几百人,而且都是骑兵,绝不会攻城的。”

一群门阀中人也都看出来了,胡问静只有区区几百骑兵。好些人迅速猜到了胡问静率几百骑兵绕过陈留,奇袭定陶的毒计。

有门阀中人庆幸无比:“幸好没有开城门让士卒进来。”若是被胡问静的骑兵冲入了城内,谁是重甲骑兵的敌手?

王澄鄙夷地笑,这个时候才想到胡问静会不会攻城?他淡淡地道:“诸位莫要慌张,我已经派人堵死了城门,胡问静绝对进不了定陶。”

一群门阀中人望着镇定的王澄,再看看脸色惨白的王敦,瞬间发现王敦看似英俊勇武,其实就是个绣花枕头,远不如王澄可靠。好些人走到了王澄的身边,恭敬地道:“有澄公子在,定陶无忧矣。”有人长叹:“若是按照澄公子的计划,让那些精锐士卒入城,何止如此。”他鄙夷地看着庆幸没有让士卒进城的门阀中人,真是愚蠢,不管这个方案到底对不对,现在最重要的是抱住王澄的大腿,经过这一次溃败,王敦自以为的军事才能彻底破产了,以后琅琊王家的军事统帅将是王澄。

有门阀中人看着奋力攀爬城墙的溃兵,厉声道:“王敦将军,快整顿士卒,提防胡问静爬(墙)。”王敦听着那毫不客气地言语,又看着众人簇拥着王澄,心中前所未有的愤怒,明明王澄不如他,为什么大家都聚集在王澄的身边?

王敦慢慢地道:“我说过了,胡问静怎么可能进攻城池,骑兵又上不了城墙。”那门阀中人顿足呵斥道:“叫你去你就去!若是城墙上没有人,胡问静为什么不下马步战?若是城墙上都是人,胡问静怎么敢下马步战?蠢货!”一群人纷纷醒悟,急切着催促王敦整顿士卒。

王敦恶狠狠地盯着四周的门阀公子,见前一刻吹捧他的众人个个呵斥着他,只觉人怎么可以翻脸如此之快。

几个门阀贵公子鼻孔向天,冷冷地提醒几个贵女:“有些人看似文武全才,其实文只会写名字,武只会射兔子,你们要睁大了眼睛,莫要被宵小之辈骗了。”

一群贵女簇拥在王澄的身边,用最鄙夷的目光扫王敦,然后转头对王澄道:“澄公子,有你在,我们就不怕了。”还以为王敦英明神武,可以创造不朽功业,没想到就是个废物,口口声声可以干掉胡问静的大军被杀得干干净净,这种废物肯定活不过三集的,谁看中了他谁就是白痴。

王敦死死地握紧了拳头,这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子没有受过如此巨大的羞辱。

胡问静率领骑兵四处纵横许久,旷野之中门阀联军的士卒四散,再无敢于列阵决战之人。

祂迷大叫:“老大,我们赢了!我们是传奇!”无数骑兵跟着大喊:“我们赢了!我们是传奇!”几百骑兵击溃十几万大军啊,这真是比张辽还要勇猛。

数百骑猖狂地大笑,五百骑击溃了十几万大军,足以载入史册。

玺苏浑身都在发抖,祂迷认真地安慰她:“不要太激动,很没面子的。”玺苏转头怒视:“我肋骨一定断了,好疼!”那该死的士卒的一刀的力量真是巨大啊,若不是有纸甲护身,说不定被拦腰砍成两截。祂迷一怔,急忙问道:“你没见血吧?”玺苏摇头,纸甲只是破碎了几张而已,怎么可能见血?祂迷松了口气,那就是小伤了。

胡问静看着近在咫尺的定陶城,厉声道:“本座要取定陶城!”调转战马,冲向定陶城。

祂迷纵马紧紧跟在胡问静背后,凄厉地惨叫:“老大,你不会以为马能跑上城墙吧?”数百骑跟在胡问静的背后冲向定陶城,心中只觉胡老大杀红了眼睛,已经疯了。但是他们毫不犹豫地跟在胡问静的身后,死命的催动战马,可是战马早已发力,也就是小跑而已。

定陶城墙上,无数人情不自禁地倒退一步,好些人惊恐地尖叫。

有门阀中人大声地叫着:“不要怕,不要怕!骑兵不能攻城!”可是那声音毫无说服力,胡问静可以几百骑破十几万大军,说不定就真的能用骑兵破城呢?

定陶城墙下,一直努力攀爬城墙,一直在失败的溃兵眼看胡问静率骑兵冲锋,凄厉地叫:“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想要跪下投降,可是看那骑兵越来越近,就是跪下都不敢,只是玩命地攀爬,可越是如此越是一个都爬不上去。有人凄厉地叫着:“放开手,不要拉住我!让我先上去,不然大家一个都上不去!”其余人绝不放手,别说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就是认识又如何?老子这个时候信了你就是白痴。

胡问静率领骑兵冲向定陶城,眼看就要撞到了城墙,胡问静厉声道:“转向!转向!转向!”战马小跑之下的转向毫无难度,数百骑几乎贴着城墙转向,沿着城墙向前。城墙下的溃兵凄厉地叫喊,有的疯狂地离开城墙,有的却更加紧密地贴着城墙,有的抱头蹲下。

眼看铁骑到了面前,忽然人影一闪,一个攀爬城墙的溃兵只觉肩膀上被人重重地踩了一脚,狠狠地倒在了地上。下一瞬间,胡问静高高地跃起。

城墙上无数人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仰头望着空中的胡问静,胡问静身后是一轮昏黄的圆月,宛如从月亮上飞落。

城墙下,祂迷张大了嘴:“老大会飞!”

下一秒,胡问静落到了城墙上,无数人凄厉地惨叫,而后又一片寂静,所有人死死地捂住了嘴,惊恐地看着会飞的死神。

玺苏捂着肋骨,动一动就剧痛无比,实在无力跳上城墙,她厉声道:“姚青锋,祂迷,上!”必须有人上去支援老大,不能让老大一个人面对无数的敌人。

姚青锋点头,瞬间跳起,一脚踩向一个溃兵的肩膀,那个溃兵惨叫一声,瞬间倒地。姚青锋吧唧贴在了墙上,慢慢地滑下,反手一刀砍杀了那倒地的溃兵。“叫你倒下!叫你倒下!害我撞墙!”

玺苏失望极了,转头看祂迷,祂迷用力点头,下了战马,用力起跳,轻松地就抓住了矮墙的边缘,可是怎么用力都无法翻身上去。祂迷面红耳赤,弱弱地道:“打了半天了,我真的没力气了。”

姚青锋厉声道:“驱赶那些士卒做垫脚!”

城墙下闹成一团,城墙之上却鸦雀无声。

胡问静负手而立,仰头看着天空的月亮,一动不动。

王澄有些明白了,这是要琅琊王氏投降,或者谈判。他缓缓地整理衣衫,琅琊王氏绝不会向一个平民女子投降,但是兵临城下的时候虚与委蛇却也无妨,若是操作得好,说不定反而能够利用胡问静杀光了其余意图争夺天下之人。

好些人看着王澄,琅琊王家果然牌子够大够硬,就算是公然讨伐胡问静,胡问静也必须给面子客客气气的,不能打击报复,这投胎在顶尖豪门大阀果然就是人生密码啊。

有门阀公子看穿了王澄的心思,这是想财色兼收,利用政治联姻夺取了天下?但胡问静可不是好对付的,到底是琅琊王氏借机吞并了胡问静的势力,还是胡问静借机吞并了琅琊王家还不好说。

王澄一步步走向胡问静,恭敬地道:“在下琅琊王氏王澄,见过胡刺史。”

无数门阀中人佩服地看着王澄,竟然声音都没抖一下,不愧是琅琊王氏的公子。

胡问静看着天空,柔声道:“今夜月色真美……”

一群贵女忘记了惊恐,鄙夷地看着胡问静,说这种言语应该穿着最漂亮的长裙,或白衣如雪,清纯无暇,或红衣如火,热情奔放,或人淡如菊,温婉轻笑,可谓各有千秋,你丫看看自己的衣衫,蓬松的甲胄上又是红色又是黄色,丑陋无比,还冒着血腥气,哦,胡问静的脸上也有鲜血!就这鬼一般的模样也敢说这种温柔的言语?

王澄和一群门阀中人听着这熟悉的烂得没边的言语,怔怔地看着胡问静,马蛋啊!该怎么接下一句?是“能够与你一起赏月,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是“你的眼睛比月色更美”?是“再也没有人能够阻隔我们在一起”?是“不如我们回房间吧”?回答错了搞不好要倒大霉。

胡问静转头微笑着看着王澄,轻柔又愉快地道:“如此美好的夜晚,怎么能够不杀人呢?”剑光一闪,王澄的脑袋落在了地上,鲜血疯狂地喷涌。

好几个贵女看着王澄的人头,毫不犹豫地晕倒。

一群门阀中人怔怔地看着胡问静,王澄是琅琊王氏的二公子啊,尊贵无比,怎么可以杀了他?王澄是与你谈判的啊,为什么要杀了他?

茫然之中,不知道是谁低声叫着:“快逃……快逃……”叫声逐渐响亮,宛如绝望的嘶吼:“快逃啊!”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凄厉地惨叫着,疯狂的逃亡。

胡问静慢悠悠地追赶众人,犹如闲庭信步,遇到有人落后就一剑斩杀。她欣赏着四周的惨叫,愉快极了:“月落乌啼霜满天,一行白鹭上青天。甚好,甚好。”

众人尖声惊叫:“快逃啊!快逃啊!”下城墙的楼梯上不时有人滚了下去,有人见前方人多挤满了楼梯,干脆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定陶城西门的城墙上无数门阀中人和百姓疯狂地四散奔逃,不时有人头飞起,鲜血狂喷,或从城墙上跳下,城内城外到处都是凄厉地惨叫声,定陶城内宛如地狱。

王敦被一群人裹挟着逃下了城墙,又从其他城门逃出了定陶城。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为王澄的被杀感到悲痛,心中只有绝望和茫然:“为什么?为什么胡问静要冒险偷袭定陶?为什么不是偷袭近在咫尺的陈留司马越?”

……

这一日是年三十,还没有到天黑,家家户户都冒着炊烟,一家人乐呵呵的聚在一起聊着今年的经历,以及对来年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