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骏指点江山,道:“我笑那胡问静不知地理。”
夏侯的心腹继续配合着问道:“将军何处此言?”
夏侯骏得意地笑道:“从洛阳到晋阳有两条路,一条是近路,一条是远路。近路是洛阳北上,从司州河内郡入并州,经上党郡高都县、泫氏县、长治县等至晋阳。胡问静走得正是这条路。”
“另一路就比较远了,需要从洛阳往西至司州弘农郡,经司州河东郡、平阳郡,这才进入并州,经西河郡介休县、邬县、中都县等至晋阳。这条路比近路至少远了一倍。”
夏侯骏又笑了:“胡问静以为近路自然是好的,可是不知道这上党郡中两侧群山耸立,虽然不能称道路狭窄,但是却毫无军事上的迂回余地,只要在路中间建一城垣,纵有千万大军亦不能偷过。”
“此刻,胡问静不就被本将军堵在了这道路之上了吗?”
夏侯骏仰天大笑,此战必胜,当浮一大白。
卫瓘看了一眼局势,笑道:“此战已经胜矣,老夫老了,顶不住风寒,且回晋阳为夏侯将军设下庆功宴,预祝夏侯将军一举攻陷洛阳,威震华夏。”
夏侯骏哈哈大笑,道:“卫公辛苦了,切要保重身体。”卫瓘走了更好,史书上当写“并州名将夏侯骏率大军击杀逆贼胡问静”,完全不用提卫瓘一个字。
“杀!”震天的厮杀声中,洛阳军本阵中忽然有悠长的号角声响起:“呜~”
洛阳农夫军众人精神大振:“坚持住!胡刺史出动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一群胡人士卒转身望去,只见数百骑疾冲而至。
有胡人士卒厉声叫道:“杀了那些缙人!”奋力率人冲向骑兵。
胡问静长剑斩下,立刻将一个胡人士卒砍成两截,不等其余胡人士卒惊呼,又是一剑斩下了另一个胡人士卒的脑袋。
一个胡人士卒大怒:“以为我匈奴人没有勇士吗?”拿着一把有缺口的长剑奋力冲向胡问静,一跃而起,手中的长剑划出一道诡异的弧度直刺胡问静的咽喉。
附近好几个胡人士卒惊叹出声:“没想到跋锋涵的剑术已经到了宗师的境界。”另一个胡人士卒傲然道:“跋锋涵以战养战,身经数百战,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经过了鲜血的锤炼而成,天下无出其右者!”
那跋锋涵的长剑划着诡异的角度瞬间到了胡问静咽喉前,在空中诡异的一顿,再次划出了更诡异的角度,完全不知道那长剑的剑锋的落点是何处。
一群围观的胡人士卒惊呼出声:“为什么我完全猜不到这一剑的落点?”“为什么我看到了剑柄?天啊,这一剑竟然是离手剑!看那长剑在空中的轨迹是如此诡异,难道跋锋涵已经修炼成了天下无敌的飞剑?”
那飞剑在空中翻翻滚滚,远远地离开了胡问静,掉在了地上。同一时间,一个圆形的物品从天而落,在几个围观的胡人士卒面前打着滚。
某个胡人士卒心中扔在揣测那一招变化莫测的飞剑的下一个变化,搞不好会钻入泥土之中,从马腹之下刺穿胡问静,他随意的看了一眼在他面前打滚的圆球,忽然一怔,揉了揉眼睛,惊呼道:“跋锋涵!”
其余胡人闻声看去,只见跋锋涵的人头在地上打转。
下一刻,胡问静的铁骑疾驰而至,剑光一闪,几个胡人尽数倒在了血泊之中。
“向前!向前!一直向前!”胡问静厉声嘶吼,骑兵不断地突进,所过之处并州胡人士卒尸横遍地,只是眨眼之间,原本浩浩荡荡似乎看不到头的进攻洛阳毛竹长矛士卒的胡人队伍被拦腰砍断了一截,露出了鲜红的道路。
千五中央军士卒狂奔而至,从背后杀向那些围攻长矛兵的胡人士卒。
某个中央军将领厉声大叫:“杀光他们!”被两面夹攻的胡人士卒瞬间崩溃。
胡问静厉声大叫:“掉头!掉头!”数百骑一齐划出了一个弧度,对着被截断的胡人士卒的后半段自从而去。
远处,夏侯骏冷笑出声:“蠢货,拦腰截断也罢了,普普通通而已,但骑兵正面冲击数万大军,难道你以为你能杀透这数万人吗?”
夏侯骏冷笑着,他的千余精锐士卒已经调动到了他的身前,且看胡问静死在数万胡人的手中好了。
胡问静率领数百骑直入数万胡人的军中,狭长的道路上到处都是胡人,惨叫声划破天地。
胡人士卒们凄厉的叫着:“快逃!”无数胡人士卒转身就逃,曾经是游牧民族的他们最清楚骑兵的可怕了,血肉之躯怎么可能阻挡骑兵?马背上的骑兵根本不需要用力挥动手臂,只要凭借战马的冲力就能轻易砍下一个人的脑袋。
胡人士卒四下溃散,有胡人勇士冲上去企图拦住骑兵,却只是被骑兵斩杀。又有胡人士卒对着骑兵投掷长矛,却被骑兵轻易地格挡。
有胡人士卒跪在地上嚎啕:“就没人可以挡住缙人骑兵吗?”被身边的其余胡人士卒扯住狂奔:“蠢货!快逃!”
有个胡人勇士死死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骑兵,无数胡人士卒被骑兵或砍杀,或踩成肉酱,凄厉的惨叫声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从怀里取出了一把飞刀,冷冷地计算着风速、马速度,以及那马上的骑士的举动。他早已看得很清楚了,这缙人骑兵的前几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他毫无把握用小小的飞刀射杀了对方。但是,这是战场,他不需要与那几个猛将正面对抗。
那胡人飞刀高手随着一群胡人士卒避开缙人骑兵的路线,任由缙人骑兵从身前一掠而过。他死死地盯着那些缙人骑兵,陡然之间踏出一步:“就是此刻!”他手中的飞刀猛然出手,直射某个缙人骑兵的后背。
飞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彩虹般绚丽的光芒,附近的所有胡人士卒都凝视着那一把飞刀,好些人握紧了拳头:“中!”
那飞刀掠过了短短的空间,在万众期盼之中射在了一个骑兵的后背上,那马背上的骑士身体微微向前一顷。
数十个胡人士卒齐声欢呼:“中了!”就等那个中飞刀的缙人骑兵张开双手惨叫着倒栽在地上,而后被马蹄踩成肉酱。
那中飞刀的缙人骑兵微微晃了一下,继续冲杀,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
数十个胡人士卒齐声惊呼:“怎么回事?”有人眼尖,大叫道:“看!飞刀掉在地上了!”数十个胡人士卒在骑兵扬起的灰尘之中拼命地看,终于找到了那把闪亮的飞刀。有胡人士卒立刻就懂了,惨叫出声:“那些缙人骑兵身上穿了十层皮甲!”四周的胡人士卒悲愤无比,忒么的太有钱了!
远处,看着胡问静的骑兵在数万胡人士卒中如入无人之地,距离并州中军帐越来越近,夏侯骏的脸色从大笑,到了微笑,到了毫无笑容,再到怒骂出声:“几万人都拦不住几百人?那群胡人王八蛋吃狗屎去吧!”
但夏侯骏并不绝望,他冷冷地看着胡问静杀出数万胡人队伍,毫不在意胡问静越来越近,以及数万胡人队伍崩溃,那数万胡人本来就是炮灰而已。
夏侯骏的眼睛中射出了自信又冷酷的光辉。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胡问静的骑兵再精锐,体力难道无限?就算胡问静的骑兵体力真的远超常人,那么战马的体力呢?”
夏侯骏残酷地笑着,他虽然看不清胡问静和战马的身上到底穿着什么甲胄,但是肯定是重甲,不然哪里可以在千军万马之中横行无忌。
“胡问静就算有吕布之勇,战马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了。”
面对越来越近的胡问静和数百骑兵,夏侯骏从容无比,胡问静的骑兵破数万胡人已经耗尽了体力和马力,如今绝不可能再次冲破他的精锐士卒。
夏侯骏优雅地道:“杀了胡问静。”以后写史书的时候一定要写上他是如何的从容不迫,任由胡问静杀到了眼前都没有动弹一下。
一个并州将领看着胡问静的骑兵杀透了胡人士卒的队伍,直冲中军本阵,神情大变,扯住夏侯骏低声道:“将军快走!”
夏侯骏淡定地看那个将领,这是要他亲自出手杀敌?神经病,他是将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谁见过诸葛亮冲锋杀敌的?
那个将领看夏侯骏的目光就像看一盘豆芽菜:“逃命啊!豆芽!”胡问静的骑兵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你丫就不看看那支骑兵的冲刺速度吗?就这速度足以将不过千人的精锐队伍击穿,然后一道砍下你的豆芽菜了!
夏侯骏震惊极了,死死地盯着胡问静的骑兵,大惊失色:“怎么可能跑这么快!”
但这不是重点,就算胡问静的骑兵不是强弩之末,并州精锐士卒难道是吃狗屎的,一千人挡不住数百骑兵?
那并州将领悲愤了:“破骑兵要么是弓箭手,要么是长矛兵,我哪里有长矛兵!”
夏侯骏瞅瞅一群拿刀剑的精锐士卒悲愤无比:“吃狗屎吧!”
一群心腹手下扯着夏侯骏上了战马,厉声道:“将军快走,我们保护你!”
夏侯骏心中感动,好一群忠义心腹,再一瞅大怒,你们跑得比我还快,保护你个头啊!
胡问静率领骑兵笔直的冲入并州精锐士卒之中,瞬间就击溃了毫无战意的军阵,然后掉头逆行冲入了胡人士卒的队伍之中,在官道之上反复冲杀,数万胡人士卒彻底崩溃,扔下木棍转身就逃。
胡问静杀透胡人士卒队伍回到长矛兵队伍前,跳下战马,厉声道:“立刻补充食水,修补纸甲!”只不过是破了并州军的前军中军而已,还有数万并州军的后军呢,必须抓住一切机会调整状态。
数百骑兵纷纷下马,急急忙忙的给战马喂水和饲料,又急忙替换受损的纸甲,好些骑兵身上数处骨折,却咬着牙不吭声。
胡问静厉声对中央军士卒下令:“冲上去,击破并州军后军。”
一群中央军士卒心领神会,一个将领厉声道:“儿郎们,该我们大显身手了!”洛阳农夫军和骑兵或挡住了数万敌军的进攻,或横扫了敌军,都已经精疲力竭,只有中央军的士卒捡了便宜,此刻该是他们证明自己的武勇的时候了。
洛阳中央军士卒一路斩杀和驱赶着胡人残兵逃跑,前方是数万并州军后军,但是看起来也是胡人队伍,只要这胡人残兵冲垮了那后军的队伍,中央军士卒趁乱突入,再配合胡问静的骑兵再次突击,并州军就会全军覆没。
远处,中央军的数万后军之中,卫瓘微笑着,胡问静太狂妄了,所以她会死无葬生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2021.07.23. 09:58 修改错字。感谢读者“浮梦”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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