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投靠司马越的门阀子弟看着无数人冲向他的队伍,心中鄙夷极了,大声的骂着:“胆小鬼!”同样是门阀组织的勤王义军,他能够不动如山,而那些门阀义军还没看见胡问静就跑了,这其中的差距就是实力的差距,统率力的差距,个人魅力的差距。
那门阀子弟心中忽然一动,司马模的败兵他是不敢打主意的,但是这些门阀义军他却大可以随意的收拢,到了他的手里自然就是他的了,他凭空多了几千甚至上万的实力,一跃成为司马越一系中最强大的门阀勤王军,以后司马越占领洛阳之后封赏众人的时候岂不是第一个封赏的就是他?
那些逃跑的义军士卒果然向着那门阀弟子的队伍跑来,他心中大喜,在最前面果然占便宜!
那门阀子弟心中大喜,负手而立,大声的道:“把这些逃跑的胆小鬼都抓起来,本公子要把他们训练成百战精……混蛋!你们跑什么!”他睁大了眼睛,只见原本乱哄哄的站着的自己的士卒们被那些逃跑的人裹挟着向后跑,而且越跑越快。
那门阀子弟想要呵斥,却发现迎面是无数的逃跑的义军,每一个人都发狂的跑着,那狂奔的趋势,那密集的队伍,令人一瞬间就意识到留在原地会被踩成肉泥!那门阀子弟情不自禁的跟着身边的手下们转身就跑。
有司马模的士卒出了城门,大口的喘气,看着前面的人已经跑出老远,鄙夷的嘲笑着:“胆小鬼,需要逃这么远吗?胡问静肯定已经……”
“啊!”身后传来了惨叫声。那个士卒一转头就看到一个人头飞起,他瞬间就像兔子一样的冲了出去,嘴里还大声的叫着:“胡问静来了!”
原本跑在前面的败军士卒玩命的逃:“滚开!不要挡我的路!”“啊!谁砍我!”
胡问静带着数百人杀出城门,大声的笑:“爬虫们,洗干净脖子等着……”目瞪口呆,怎么还没打对方就完蛋了?一群手下也惊呆了,还以为要经历一次恶战,没想到根本不用打。
胡问静忽然泪流满面:“胡某终于是幸运S了?”
其实胡问静搞错了,不论是司马越训练了不久的士卒,还是门阀的农夫大军,甚至是精锐的中央军,在遇到超过百分之三的战损的时候就会崩溃,曹老板数百虎豹骑追杀刘大耳,张辽八百骑杀透孙权十万人,当兵的都是人,没人会把自己的命看得比老板的命低贱,保命逃跑才是战场上最常发生的事情。胡问静在荥阳城中厮杀许久,司马腾和司马模的军队这才崩溃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巷战限制了双方士卒对死伤的估计。
狭窄的街道上后方的士卒根本不知道前面有多少人,也不知道谁赢了谁输了,更看不见己方的人流血战死,甚至很多人想要逃跑都没有办法转身。
这种种条件让巷战比野战有了更高的崩溃上限,也更加的血腥。
当司马模的士卒终于崩溃逃出了城之后,那就是所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战争之中最普通的战场崩溃了,一点点奥妙和金手指都没有。在另一个时空的淝水之战中前秦苻坚的八十几万大军竟然在没有发生战斗,仅仅是撤退移动军阵的情况之下大败溃逃。
战争就是这么的神奇。
胡问静一时三刻没有想明白赢在了哪里,但面对这大胜的局面欣喜若狂,此时此刻不发癫就对不起老胡家的列祖列宗了。她大声的下令:“所有人跟我喊,我是污妖王胡问静,我要毁灭这狗屎的世界!”
数百人齐声大喊:“我是污妖王胡问静,我要毁灭这狗屎的世界!”
溃逃的勤王军听着呼喊更加的恐惧了:“污妖?狗屎啊,我就说怎么这么多门阀老爷带人打仗呢,原来是打妖怪啊!”
有人泪水都出来了:“有妖怪啊,快逃啊!”
有人愤怒极了:“什么,妖怪来了!”
有人善良的提醒众人:“跑得慢就会被妖怪吃掉!”
数万人奔逃的速度又快了一倍,凡是敢挡在溃兵前面的,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司马越呆呆的看着前方,严阵以待的数万大军还没有看到敌人就开始崩溃,他脸色铁青,厉声骂道:“废物!废物!”
祖逖脸色惨白,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非常的不安了,这么近的距离之下根本无力面对自家溃败士卒的冲击。他看着已经开始犹豫不定的士卒们,大声的叫着:“跟我一起喊!避开本阵,往边上跑!避开本阵,往边上跑!”
司马越猛然醒悟,立即下令:“所有人跟着祖逖喊,避开本阵,往边上跑!避开本阵,往边上跑!”只要那些败军没有冲击本阵的阵脚,以本阵数万精锐的实力绝对不会怕了胡问静。
附近的将领开始大声的叫喊,然后是附近的士卒,再然后是本阵的无数士卒一齐叫着。
迎面狂奔的败军和乱军中有人一边跑,一边问身边的人:“大兄弟,他们喊什么?”被问的人一个字都没听懂:“啊,你说啥?”来自四面八方的士卒不是一个村的压根听不懂对方的乡土言语。
有被裹挟奔跑的门阀子弟听见了司马越大军的叫喊,瞬间反应过来不能冲击了本阵的阵型,一边放慢脚步,一边大声的喊:“不要向中间跑!不要向中间跑!”
那门阀子弟的附近的乱军士卒至少有一半是他带来的乡里乡亲,瞬间就听懂了他的言语,大多数人一齐点头,跟着呼喊:“不要向中间跑!”
奔跑的队伍立刻开始变化,跑在中间的人立刻偏离了方向,到了左边或右边,得意极了:“不就是不要向中间跑嘛,俺懂,中间那个是大官老爷,会打人的,俺现在是冲着中间那人左边第三个人跑的!”其余人大声的称赞:“机灵!走中间的都是大官,很凶的!”
潮水般的队伍飞快的冲进了司马越的本阵之中,司马越的精锐士卒不得不跟着向后方奔逃。
有将领厉声大叫:“不要跑!严守阵型!不要跑!”溃逃的海浪瞬间到了他的面前,他想拔刀砍死几个溃兵,阻止溃逃,可是看到黑压压的数万人疾奔而至,长叹出声,转身奔逃。
大浪之下,不肯随波逐流的人只会被大浪拍死在沙滩之上。
有几个将领眼看这大阵是守不住了,死命的扯着司马越就逃:“殿下,我们撤退!”已经有反应敏捷的护卫调转了马车的车头,大声的招呼着:“殿下,这里!这里!”
溃败的士卒是红了眼睛的禽兽,什么礼义廉耻忠孝节义统统不知道,只会砍死挡着路的一切人,司马越纵然是一军的统帅也难以幸免。
司马越怔怔的看着溃逃的大军,如在梦中:“没有一个敌人,你们逃什么啊!本王还在这里,本王还没有输!”
一群将领将司马越拼命的塞进了车厢之中,大声的叫着:“快走!”
马车飞快的启动,一群将领或骑着马,或拼命的跑着,或跟随着司马越上了马车。
马车上,司马越回过神来,四处的张望,终于找到了骑着马奔逃的司马模,他狠狠地道:“废物!”若不是距离远了,司马越真想一巴掌打过去,打不过胡问静也就罢了,怎么就带着溃兵冲散了自己的队伍?他从来没有想过是因为自己的军阵布置的不合理,溃兵不该冲击本阵,冲击本阵就是溃兵的错,溃兵的错就是司马模的错。
司马越深深的呼吸,坏消息是他大败了,好消息是他几乎没有损失什么人手。
一个将领飞快估计着局势:“大约跑个一二十里地溃败的士卒的体力就会消耗殆尽,不得不慢慢的走路,不想冷静也冷静了,这时候就是收拢溃兵再战的时候了。”另一个将领点头:“我们没什么损失,转身再战胡问静就是了。”
一二十里地!司马越很是不满,这群混账能跑一二十里地?
又是一个将领道:“其实不用跑一二十里地的,十里地外就是司马越大军的营寨,想必进了营寨就能安稳下来。”另一个将领摇头,那营寨只是一个露天营寨,没有坚固的木栅栏,挡不住溃兵的,只怕留在营寨中的辎重也难以保住了,但他没有说出口,司马越明显只想听好听的话,说真话只会触了司马越的霉头。
司马越望着远处的营寨,心里发狠:“到了那里,本王要重整溃兵,杀几百人以儆效尤!”他转身又张望着司马模,司马模在乱军之中找到了司马越的马车,正纵马追了过来,大声的叫着:“大哥,二哥失散了!”司马越更加大怒了,这司马家就没有一个省心的人吗?他厉声道:“二弟在……”
“呜~”悠长的号角声在身后响起。
司马越猛然转头,却见一群骑兵从荥阳城中冲了出来,肆意的追杀溃兵。
司马越脸色陡然惨白无比:“胡问静竟然是骑兵!”祖逖等人同样脸色大变。
回凉和姚青锋带着数百骑冲出了荥阳城,来不及和避在城门两边的胡问静打招呼,立刻分为两队衔尾追杀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