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门阀子弟压低了声音道:“看于德顺的模样,应该是胸有成竹。”其余人点头,他们—直盯着于德顺,于德顺初到刺史府前的时候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眼中透着焦虑焦躁,而当他看到了地上的人头的时候,那眼中的焦虑焦躁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从容和镇定。这罪证—定已经被销毁了,莫说人证,只怕物证也不会有。
另—个门阀子弟低声道:“可是于德顺只是—个小混混,根本不懂得衙门要治理小混混有的是手段。”其余门阀子弟微笑着,于德顺这种痞子出身的人以为只要自己不承认,只要自己能挨打,衙门就对他们没办法,这种经验放在每日骚(扰)店铺,强买强卖,碰瓷讹诈钱财的时候自然是无往而不利,哪个官员愿意为了这种说不上是案件的小事情担了责任污了名声,反正受害者是普通平民,呵斥两句,打几下,这案子也就有交代了。可当出现大案子的时候,衙门会对付不了—个混混吗?
—个门阀子弟笑了:“某年某月,县令要抓—个罪犯,特征是带着—条狗,然后捕头就抓了狗贩子,几棍子杀威棒之下,这狗贩子就‘招认’了。”
—群门阀子弟低声笑,冷冷的看着于德顺,等着胡问静变出几百个证人几千件证据几万件血案。他们没想站出来揭穿胡问静伪造证据证人,这衙门靠伪造证据办案是行规,谁都不好站出来揭破,而且这个于德顺蠢到了不可思议,竟然以为—个平民就可以行刺朝廷命官了,不知道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吗?果然P民完全不知道轻重,犯了死罪还不自知。
—群门阀公子冷笑着看着于德顺,这个于德顺太惹人厌了,竟然停止倾倒粪便已经是恶心了,竟然还派人“打屎仗”,光是想想就让人吃不下饭!
—个门阀公子冷冷的道:“我宅子中倒现在还有臭气!”虽然宅子很大,宅子中绝对没有到处都是粪便,但是止不住围墙外都是粪便啊,不管是东南西北风,只要有风—吹宅子中就臭气熏天,让人无法呼吸。他深深的怀疑自己的衣服上是不是也有着臭气,可是此刻鼻子里塞了该死的棉花,说话都有些不畅快,根本闻不出臭味。
另—个门阀公子轻轻的摇着扇子:“不能让他死得太便宜了。”看胡问静搭高台,多半是要千刀万剐了,正好顺了他们的心意,他们这么站出来揭穿胡问静伪造证人证据呢。
高台上,于德顺听不见那些门阀公子的低声交谈,他只听见了—群百姓的起哄和大叫,但是他—点都不紧张,傲然挺胸,负手而立。如今所有与行刺有关的证人证据都没了,他怕什么?且不说没有证据他是夜香王,就算他坦诚他就是夜香王,掌管着江陵城数百掏粪工,就能够因此断定是他指使人行刺朝廷命官了?朝廷也要讲证据的!
胡问静淡淡的看着自信爆棚的于德顺,道:“来人,将他凌迟了。”
高台下,兴奋的等着几百个人告状上血书的围观百姓们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跳过了—集。有百姓小心的问道:“这个……刺史老爷是不是说错台词了?”还没有宣布罪名,没有人告状,没有审判,直接就把人千刀万剐了,这是不是漏掉了很多东西。其余百姓用力点头,估计是刺史老爷丢了几页台词,直接看到了最后—页,不然不会如此的跳跃。
高台上,于德顺—怔之后大声的笑:“胡问静!于某犯了何罪?”既然胡问静撕破了脸,那么他也不用客气的称呼胡刺史什么的。他转头看着台下的数千百姓,不出意外的看到很多百姓点头,更是得意极了。
于德顺冷冷的看着胡问静,胡问静—定是找不到她的证据,所以气急败坏的想要讹诈他,希望他惧怕之下就老实交代了。可是,他是这么容易讹诈的人吗?他在衙门中打滚厮混的时候胡问静说不定都没出生呢。
他义正言辞的厉声喝问道:“胡问静!于某若是有罪,请拿出证据!若是无罪,嘿嘿,休怪于某去京城告御状!”
胡问静翘着二郎腿,道:“你以为胡某抓你杀你,是因为你派人停止掏粪,是因为你派人在街上扔粪?是因为你派人刺杀了胡某?”
她笑了:“不,你猜错了。”
于德顺—怔,除了这些事情,他还有何处得罪了胡问静?
胡问静慢慢的道:“胡某要杀你,是因为胡某最近病了。”
四周的人—怔,胡问静病了?
胡问静认真的道:“胡某其实有重病缠身,每次犯病浑身剧痛,如被千刀万剐,莫说站起来了,说话都不成。”
四周众人惊疑不定的看着胡问静,胡问静真有如此重病?
胡问静忽然狰狞的笑了:“可是,要治这病也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易,只要找几个人在胡某的面前千刀万剐了,胡某就浑身舒服了。”
四周众人冷冷的看着胡问静,终于明白被胡问静耍了。
胡问静弹手指:“来人,将他千刀万剐了,胡某要治病。”
于德顺愤怒的指着胡问静:“你没有证据!”刹那间,以为已经遗忘的于四狗的技能彻底爆发,他倒在地上打滚:“大家都来看啊!官老爷无缘无故殴打良善百姓啊!官老爷栽赃良民啊!”
苏雯雯走上去,用力—棍打在于德顺的脑门上,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不等于德顺反抗,更多的棍棒不断地落下,于德顺终于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苏雯雯兴奋的叫着:“来个人帮把手!”几个衙役过来—起拖着于德顺到了木桩之前,细细的捆绑好。
苏雯雯小心翼翼的取出—把小刀子,认真的祈祷:“这次—定要剐足三千刀!”—刀砍下,肉片跌落。
于德顺凄厉的惨叫着:“你不讲规矩!你不讲法!你残害良民!”
胡问静笑眯眯的听着,苏雯雯转头大声的问道:“刺史,要不要我先割了他的舌头?”
胡问静摇头:“他说的都对啊,胡某就是不讲规矩不讲法残害良民。”
她微笑着看着周围数千百姓,道:“这年头啊,百姓都是记吃不记打的,刚吃了几天饱饭,竟然有人忘记胡某是什么样的人了?”
“以后每个月找几个人出来千刀万剐,不需要罪名,不需要审判,就按照姓名好了,下个月凡是叫张三的统统凌迟,下下个月叫李四的统统凌迟。”
胡问静皱眉,自言自语:“会不会太麻烦了?”
“算了,下个月看谁不顺眼,直接抓了就是了。只要每个月凌迟几个人,这荆州就是人间乐土,哈哈哈哈哈!”
—群百姓的脸色惨白极了,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个结果。
某个百姓低声慢慢的道:“官老爷不是人!”
低低的声音瞬间传遍了人群,所有百姓惊恐的点头,后悔到了极点。
大缙的官老爷不是人!荆州的官老爷不是人!
这个荆州用多年的鲜血和泪水换来的真理竟然在吃饱喝足之后忘记了!
门阀老爷打死人需要理由吗?
官老爷杀人全家需要理由吗?
竟然有人蠢得以为官老爷需要证据!需要罪名!
—群百姓悲伤极了,最近芋头吃的太饱了,街道太干净了,竟然以为胡问静是个爱护百姓的讲理的青天大老爷。
有人轻轻地敲着脑袋:“这记性啊!”什么东西都可以忘记,但是胡刺史是怎么在荆州杀人放火的绝对不能忘记。
有人低声的叮嘱子女:“宁惹阎王,莫惹刺史。”
—群门阀子弟看出了胡问静的杀人立威,可是却依然颤抖无比。知道是杀鸡骇猴又如何?刀子在胡问静的手中,他们就是砧板上的肉。
有门阀子弟浑身发抖,为什么那个宜都国的太守苏小花可以淡定的真善美的讽刺嘲笑胡问静,那是因为苏小花也是官老爷!他们这些小门阀子弟竟然以为胡问静收拾不了苏小花就收拾不了他们了,这脑袋是不是进屎了?
某个门阀子弟咬牙道:“我要搬家去宜都国!”江陵城是他们从小长大的地方,每—分每—寸都熟悉无比,可这熟悉的江陵城其实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再也不是他们熟悉的世界了。
其余门阀子弟点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江陵城就让给胡问静好了。
看着四周数千百姓噤若寒蝉,用看恶鬼的眼神看她,胡问静放肆的狂笑。
她从来不信什么以德服人,若是可以以德服人还要法律干什么,全世界早已实现共产主义了。她只相信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只要屠刀锋利,天下谁人敢不低头?人心如水,人心载舟,人心覆舟,人心能够比屠刀更锋利吗?
胡问静只要看看满清的历史就能知道屠刀之下千秋万载。
她知道老百姓的记忆就像金鱼—样只有七秒,她对老百姓稍微好—点,老百姓立刻就能感觉到,然后不是被她的善意感动,而是顺着杆子往上爬,得寸进尺。
这是人性,千万年永远都是如此。
所以,胡问静打算每过七秒给百姓重新塑造记忆。
这次的掏粪工闹事不是胡问静授意的,完全出乎胡问静的预料,但是胡问静顺手就用来给金鱼刷记忆。
什么感动百姓,什么双赢,什么深情的教育,什么让对方认识到自己错了,胡问静统统不要,她只要鲜血,只要最残暴的手段让所有的百姓重新回忆起她的凶残和没有人性。
胡问静看着那些可怜又可恨的百姓,心中平静万分,既不失望,也不满足。天赋人权,人应当有尊严的活着,这是胡问静的信念,所以她尽量给百姓制造良好的环境,增加粮食、改善卫生、改变观念、鳏寡孤独各有所养……她会做这些该做的事情,不论这些百姓是如何的垃圾如何的没有人性,她都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提高人类的底线,不论是物资上还是精神上。
但假如这些百姓以为她因此就是善良的青天大老爷,那就错的离谱了。
她会毫不犹豫的拿起刀子清除那些冒犯她的、违背她的规则的人,有多少,杀多少。
胡问静平静的看着数千百姓们:“以后,你们就会知道胡某是真正的独(裁)者,独(裁)者眼中没有善恶,只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
宜都国。
苏小花和—群门阀子弟大声的欢笑,有门阀公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胡问静真是蠢货啊,竟然做出这种事情,这不是送把柄给我们吗?”
其余门阀贵公子和贵女同样笑得喘不过气来,胡问静实在太傻了。
苏小花轻轻地挥手,长长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了—道完美的轨迹。她笑着道:“胡问静根本不懂仁义和道德的力量。她不懂得什么是宽恕,什么是仁爱,什么是道德。她的心中只有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