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希岭淡淡的道:“听胡刺史言能够随便写百首诗词,不知道胡刺史可否当众赐教。”
贾南风看都不看刘希岭,你丫算老几?
胡问静笑了:“后生仔,你说对了,本座学问没有,写诗词那是轻而易举。”
贾南风忍不住转头看胡问静,看上刘希岭了?不然怎么这么容易受激将法?
上千宾客微笑着,胡问静死定了。司马越冷冷的盯着刘希岭,这个家伙竟然抢了他的风头,不能留。司马腾悄悄擦汗,还好,还好。
花园中上千宾客几下子就写完了诗词,今日又不是真的比诗词水平,而是看司马腾怎么坑死胡问静,何必认认真真的写诗呢,写了也没人看,随便拿以前的旧作敷衍一下好了。好些人干脆围到了胡问静的身边,第一时间就能看到胡问静的垃圾诗词,然后揭穿她的抄袭,打得她的脸砰砰响。
更多的人愤怒了,老实坐好!年轻人毫无公德心!你们都围了过去,其余人怎么看热闹?
胡问静看看四周,所有人都写完了诗词,直勾勾的看着她,恍然大悟:“原来所有人都想看胡某七步成诗,哈哈哈哈!”
上千人冷冷的看着胡问静,无耻无知到了这个程度也是世上少有了。
王敞淡定的看着胡问静,胡问静赶来肯定是有准备的,就是不知道胡问静有什么超级牛逼诗词。
胡问静咳嗽一声,站了起来,道:“那个谁谁谁,找几十个仆役来,再拿一叠最大的纸张来,胡某要当众示范怎么写三流诗词。”
司马腾冷笑,这是怕死得不够惨啊,大声的下令:“来人,按照胡刺史说的办。”
很快,几十个仆役拿了写在城门的超大号纸张过来,在胡问静的吩咐下高高的举起。
众人呆呆的看着胡问静,不像是要写诗啊。
胡问静斜眼看周围的人,呵斥道:“把你们的诗词都拿过来。”一群人互相看了一眼,实在是好奇不过,将手中的诗词都交给了胡问静。
胡问静看都不看,道:“来人,将其中的词语分别写在几张纸上。”
众目睽睽之下,几个仆役将一大叠诗稿中的词语尽数分拆,写到了几张不同的纸上,很快几大张纸上满是各类优美的词语:“垂杨、新柳、玉丝纶、金嫩、柔条、曲岸垂杨、柳丝、闲柳、千花万柳……”
“……花海、芳甸吐嫩、摇绿、绿卷、浓翠、横翠、金碧、舒卷款款、片片、缕缕、落纷纷新晴、笼晴、韶光、婉媚、温丽、芊绵、春华、空灵、春柔、清婉、馨烈、和婉、清蕊、清芬、素约、红素、旖旎飞花、浮花、落英、花影、芳丛、浮香……”【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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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p;“……锦花、绣草、烂漫、芳踪、镂玉、雕琼、繁枝、素景、密叶、稠花点水、扑面、风轻、水胧……”
“……倚暖胭脂色、水溶溶、不留痕、几点春、邀春驻、花映柳、花深浅、树高低、翻微风、香接天浓露飘香……”
“……软软东风、水逝云卷、繁花盈枝、百卉团团、和风轻暖、春光满树、秀色灼灼、红尘倦客、柳带摇风、香坠庭户、水阔花飞、瘦叶和风、叶叶心心、眼迷魂牵、浅粉深红……”
大号纸上很快写不下了,胡问静挥手:“够了。”
上千人皱眉看着胡问静,然后呢?你的诗词呢?
司马腾从人群中找到了安排的打脸托儿,几个托儿都暗暗点头,不就是胡说八道胡问静的诗词是他们中某个人在某次宴会中写过的吗?这又何难,简直是张嘴就来。
胡问静牵着小问竹的手踏出几步,笑道:“知道姐姐为什么要让你好好学数学吗?因为学好数学就能写诗。不信?姐姐立马写给你看!”
胡问静抱起小问竹,道:“你随便在上面选些词语。”小问竹眨眼,真的就在几张大号纸上指指点点。“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一个个词语被挑了出来,写在了另一张纸上。
王敞忽然面如白纸开始摇晃了。陆机不解,低声道:“王大哥?”王敞惊愕的看着陆机,陆机还没有想明白?也是,陆机一来文采风流,出口成章,二来陆机写赋比较多,少有诗句问世,所以竟然没有看穿胡问静的手段。
花园之中,几张大号纸张之前,胡问静笑着道:“看,诗已经有了。”就将那被小问竹挑出来的词语再次组合。
“花海落纷纷,风轻不留痕。扑面几点春,款款玉丝纶。”
胡问静笑着道:“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骚年们,胡某今日免费告诉你们一个真理,这世界是由数学组成的,就没有数学搞不定的事情。”一群人盯着胡问静看,这家伙说什么呢?
胡问静鼻孔向天:“胡某有数学在手,传唱千古的牛逼诗词写不出来,写一首花团锦绣词句美丽却毫无内涵的诗那有何难?胡某一天写几百首都行。”
她随意的看着几张大号纸上的优美文字,随时挑随时组合,分分钟又是两首诗。
“浮香邀春驻,柳带摇风舒。落英别离苦,惆怅无寻处。”
“软软东风庭院深,灼灼秀色满树春。团团百卉落缤纷,倦倦红尘不由身。”
胡问静负手而立,转身看周围的宾客,眼神中尽数都是鄙夷,笑道:“写诗就是这么简单,以后少忒么的以为写诗很牛逼。少拿诗会什么烦我,胡某没空看你们无病呻吟,小圈子捧臭脚,胡某丢不起那人。”
花园中上千人脸色惨白,惊愕的看着写得满满的纸张,有人喃喃的道:“这个词语是我用过的。”另一个摇摇欲坠,颤抖着指着大号纸张,道:“这个词语是我用过的……”
有人心中一片混乱,胡问静的三首诗写得如何?烂诗?没有考虑格律?缺点自然有无数,可是这只是因为那挑选词语的时候没有考虑格律而已,只要花些心思随便就能组合成几张严格符合格律平仄的词语表,然后……
然后分分钟就有了几百首看着言词灿烂,其实空洞无物,说不上烂还是不烂的贵公子贵女最常写的诗句。
对,就是贵公子贵女在诗会或者小聚的时候最常写的诗句。贵公子贵女何其多也,有几个真正的成为了天下闻名的诗圣的?诗会何其多也,有几个人真的是有感而发的?岁月何其单薄,庭院何其深深,有几个人真的历经了无数人间雨打风吹,能够看破红尘,写出深入人心的词句的?
以为自己诗才犀利,以为自己天生诗人,以为自己没有成为诗圣只是因为无人欣赏的年轻贵公子贵女们的脸色惨白到了极点,原来自己的绝世优美诗词只是分分钟就能写出来的啊,原来其他小伙伴没有写出华丽优美诗句是因为没有准备好词库啊。
陆机终于明白了王敞为什么忽然脸色大变摇摇欲坠了,他慢慢的转头,看了一眼王敞,眼神中尽是佩服。王大哥又一次比他更早的认识到了胡问静的凶残。
“好一个凶残的胡问静啊。”陆机转回头,盯着胡问静喃喃的道。
周围好些人听见了陆机的言语,深有同感,附和道:“胡问静果然凶残无比。”
凶残?写了几首垃圾诗词就是凶残?打了才子佳人的脸就是凶残?
上千宾客之中好些真正有才华的人瞬间就看透了胡问静这一手的凶残本质,那就是豪门大阀依仗了数百年的文明人上等人高贵人的底蕴不堪一击。
以为诗词是文采斐然的人才有资格的游戏,可胡问静的方式几乎只要是识字的人就能写的出来,那么这“文采斐然”又有什么珍贵的?以吟诗作对为乐的高贵高雅的门阀中人的形象瞬间崩塌。
没了诗词,门阀中人还有什么高贵高雅的言行?弹琴?下棋?画画?骑马?射箭?这些门阀中人以为高贵高雅,非百年富贵不能参与的活动当中又有几个会被胡问静用粗暴的方式粉碎?
宾客中的聪明人想到了胡问静暴力破解写诗,只觉浑身发抖,美好的世界被打碎了,露出了丑陋的一面。
司马颙越看越觉得胡问静和司马亮出了问题,大声的对胡问静招呼道:“胡刺史,汝南王殿下在此,你为何不坐过来?”
胡问静头都没抬,道:“胡某已经与汝南王殿下割席绝交,从此互不往来。”
花园内无数人惊讶的看着胡问静和司马亮,胡问静厚颜无耻的拍司马亮的马屁的行为犹在眼前,怎么忽然就翻脸了?
司马亮大怒:“胡问静,你竟然想要背叛老夫?”
花园中所有人盯着胡问静,这也太奇怪了。
胡问静慢吞吞的道:“胡某投靠你是想要找个靠山,捞点好处……”
花园中无数人点头,大家都一样,但也就胡问静能干干脆脆说出口。
胡问静继续道:“……可是胡某有什么好处?胡某替你干掉了张华,你就给了胡某三箱银钱,其中铜钱一万三千一百九十七文,折算十三两一钱银子,碎银子三十五两四钱,加起来只有四十八两五钱银子,胡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抠门的主公!胡某投靠你有个P的好处?胡某请人演戏还花了一百两银子呢,难道胡某投靠你不但没有好处,还要倒贴银子?胡某脑子有病吗?”
花园中无数人诡异的看着司马亮,这真怪不得胡问静与你分道扬镳啊,你丫给左膀右臂的好处竟然是低级的银钱已经让人齿冷了,还抠门的只有四十八两五钱银子,这世上谁投靠你是到了八辈子霉了!
司马亮脸红的像猪肝,颤抖的指着胡问静道:“你……你……你……”
胡问静唉声叹气:“胡某后悔啊,当年投靠贾太守的时候升官真是麻溜啊,投靠汝南王殿下之后竟然要倒贴,这投靠明主真是要看仔细啊。”捶胸顿足。
上千宾客仔细的看司马家的一群王侯,你们不会也这么抠门吧?一群司马家的王侯怒了,我们怎么可能像司马亮一样无耻?
司马颙大喜,道:“胡刺史,本王有事与你商量,可否单独一晤?”司马亮大怒,当面挖墙脚!司马颙瞪回去,前员工投靠谁关老东家P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