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胡问静黔驴技穷了!

所有人盯着胡问静,他们也不理解。

胡问静看着四周的人,慢慢的道:“因为胡某要张华体会一下被诬陷,被诽谤,被人误会的感受。”她指着酒楼上的司马亮道:“汝南王司马亮性行淑均,晓畅军事,国之干城,可张司空却每每针对他,何也?有人在朝野诬陷汝南王而已。”

无数人转头看就楼上的司马亮,司马亮完全没想到还有自己的戏份,嘲笑的表情实在是调整不过来,急忙以袖掩面。一群司马家的王侯和朝廷官员心中雪亮,司马亮这个草包的演技差到只能以袖掩面了

胡问静继续道:“张司空不辨忠奸,以贤德君子为小人,指鹿为马,这是张司空缺乏识人之明,德行不够。张司空四处诽谤汝南王殿下,阻挠汝南王殿下为国为民,这是误了国家大事!张司空有何颜面见信任你的天下百姓?有何颜面见重用张司空的先帝于地下?今日胡某就是用这鸡蛋,用这长街之中的百姓的愤怒提醒你,身处高位,当仔细调查真相,切不可人云亦云,害人害己,误国误民!”

四周有百姓佩服的看着胡问静和司马亮:“原来司马亮是如此伟大的人啊。”

有百姓泪流满面:“原来汝南王是如此淳淳君子。”

有百姓放声大哭:“汝南王不称帝,吾等死不瞑目矣。”

有百姓以头抢地:“汝南王殿下,小人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只求殿下好好为天下为社稷多进一份绵力。”

无数百姓呆呆的看着这些人,这年头做托儿完全不需要遮掩的吗?

司马亮心中爽到了极点,原来胡问静竟然玩这一手,使劲的掐自己的手臂,眼中立刻冒出了泪水,他这才放下了手臂,带着悲伤,大声的道:“张司空,本王被你误会只是小事,但是切勿因为个人的恩怨耽误了国家大事。”

一群司马家的王侯和朝廷官员冷冷的看着司马亮,转头看张华,立刻揭穿司马亮的丑恶嘴脸啊,我们挺你!

胡问静伸手给张华拉拢衣襟,凑过身去,低声恶狠狠的道:“你小子总是跟本座捣蛋,本座忍你很久了,再有下次就把你吊在城门上!”

张华眼睛都红了,看胡问静的眼神就像是看杀父仇人!

司马越死死的盯着张华,发飙啊!打胡问静啊!怒吼啊!晕倒啊!只要你揭穿这是胡问静和司马亮的轨迹,本王立刻就为你报错!

张华浑身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司马家的王侯们和朝廷官员很理解张华的震惊和呆滞。今天遭遇的一切肯定超出了张华的预料,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卑鄙的手段?张华一定很想愤怒呵斥胡问静颠倒黑白,可是他却无法开口。这里所有的百姓都被胡问静糊弄了,所有的道理都在胡问静这一边,他怎么开口辩解,怎么呵斥胡问静?张华心中肯定悲愤无比,为什么学了一辈子的儒,为什么注重了一辈子的名誉,为什么谈了一辈子的玄学,却在一个小小的无耻的诽谤面前竟然毫无办法,这世道是怎么了?

司马颙站在一角,抬头看酒楼上的司马亮,司马亮似乎没有注意他,但是他知道他一定暴露了。他心中微微后悔,太急躁了,太沉不住气了!他发现了拉拢张华的绝好机会之后脑子一热,完全忘记了他的大目标是让司马亮冲在最前面。他慢慢的转身离开,一着不慎,必须重新考虑全盘计划。他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心中冷哼一声,张华不过如此,是指望不上张华为他效力的,但是可以拉拢贾充啊,贾充比张华强了十倍都不止。

胡问静回到了马车上,马车淡定的绕过张华,在无数百姓的议论中悠然向远处而去。

司马腾愤怒的看着胡问静的马车背影,恶狠狠的道:“混账,坏了我等的大事。”要不是胡问静忽然蹦出来,此刻张华已经是他们三兄弟的臂助了。司马腾叹气,都怪自己拦住了大哥那么一小会,不然大哥肯定已经成功招揽了张华了,原来这世上手快有手慢无竟然是真的。

司马越呆呆的看着胡问静的马车背影,嘴角却露出了笑容:“我们回去。”司马腾小心翼翼的看着司马越,是不是该向大哥赔罪?

司马越惊讶的看着司马腾,道:“胡说什么,你以为今日胡问静或者司马亮赢了?”司马腾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听司马越这么一说难道不是?

司马越笑了:“今日张华当然输了,名誉是不是被毁是小事,但是在胡问静面前不堪一击,以后谁会再看重他?”他看着依然呆若木鸡的张华,实在没心情去安慰或拉拢一个废物。

司马越鄙夷的扯动嘴角,收回目光,继续道:“但是,胡问静和司马亮也输了一塌糊涂。”司马腾一怔。

司马越眼神深邃无比,笑的意味深长:“胡问静今日设计坑了张华,你可有一点点的惊喜?”司马腾仔细的想,摇头,好像一点都不奇怪,这造谣诽谤好像还差了点味道,竟然没有当年写小黄文来的惊艳。

司马越笑了:“就是这点!胡问静当年靠毁人清誉打垮了二十四友,今日又靠毁人清誉打垮了张华,这手段毫无新意,可见胡问静除了用拳头打人,只会拿他人的名誉做文章而已,嘿嘿,黔驴技穷。”他冷笑着,想着乡下无知妇女也就是会张口就骂人家娼妇骂人家偷情什么的,哪里还有其他高明的手段?

司马越笑着道:“这胡问静的手段不过如此,若是遇到了拳头硬,或者对胡问静的名誉诽谤有所防备的人,这胡问静几乎就毫无杀伤力。如此,司马亮就算拉拢了胡问静又能有什么作为?对我等毫无影响。”司马腾用力点头,以后只要多带一些护卫就不怕胡问静能打,多带几个嘴巴臭的人也不怕胡问静能造谣。

司马越抬头寻找司马亮,酒楼上早已没了司马亮的踪影,他不屑的笑着:“胡问静暴露了她毫无智慧,没有计谋,外强中干的真相,司马亮因为今日之事更是得罪了无数人。你想,张华就因为与司马亮在朝廷之中据理力争,却被司马亮打击报复,一生清誉差点毁于一旦,这司马亮心胸之狭隘至此,何德何能可以登上皇位?”司马腾越想越有道理,也就是说今日长街上的闹剧其实是双输,没有一个人得到好处。

司马越笑了:“若是一定要说谁赢了,自然是我等了。借今日之事去掉了司马亮这个废物,还有谁能够阻挡我们?”他望着街对面,司马颙已经离开了,司马颙今日也输了,司马亮一定会不会放过想要拉拢张华的司马颙的。

司马越微笑着,负手而立,身边无数百姓和官员匆匆而过,嘀嘀咕咕。他心中如井中月一般清晰地感受着长街上的一切,过了今日,他的修为将会大幅度提升,提高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从此在朝廷之上七步一计,将所有人玩弄在鼓掌之中,轻易的就登上了皇位,主宰这苍茫大地。

远处,司马攸和卫瓘慢慢的退走,司马冏兴奋极了:“胡问静原来不过如此,本王轻易的就能坑死她!”还以为胡问静多厉害,原来一直只会蛮干和诽谤他人而已,这两个招数对他统统无效,以后再遇到胡问静就打得她满地找牙。

卫瓘笑着道:“殿下说得有理。”司马攸转头看卫瓘,司马冏是笨了一些,但是何必这么欺负他呢,没看见他老子就在这里吗?

卫瓘无奈的看司马攸,难道老夫还能说宜都王殿下你上当了,其实八个宜都王加起来都没有胡问静狠辣?你这做老子的都不教儿子,难道老夫还能说三道四?

司马攸长长的叹气,扯着司马冏上了马车,第一句话就是:“别被眼前看到的东西骗了,以为胡问静是菜鸟的人都已经死了。”司马冏一怔。

司马攸苦笑:“你以为今日胡问静针对的是张华?你以为今日胡问静是为了给司马亮出口气?你以为胡问静的水平不过如此?”他看着懵懂的司马冏,终于想起司马冏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没有经历过风雨,哪里会深入的思考问题呢。

司马攸慢慢的道:“你只需要记住了,凡是经历了无数的陷阱和危机却活的好好的人,哪怕他看起来像是笨蛋,说话像笨蛋,做事像笨蛋,但笨蛋的人依然是你。”

司马冏小心的问道:“父王的意思是,今日胡问静的无能是假装的?”他有些困惑,胡问静为什么要假装无能?

司马攸笑了:“因为胡问静要找出棋手!”卫瓘笑了,用力点头,道:“这世界就是一盘棋,可是下棋的人却有很多,想要赢棋第一步就是要看清谁是棋手,谁是棋子。”

司马冏反而不明白了,朝中文武百官、司马家二百多个宗室,谁是聪明人,谁是笨蛋还需要到此刻才来确认?他随便找个人问一下都能知道哪些皇室子弟是蠢货,那些官员是蠢货了。

司马攸深呼吸,儿子蠢,是自己没教好。他尽力柔和的道:“你且说说,你怎么看待张华?”

司马冏大笑出声:“张华?哈哈哈。”

司马攸冷冷的道:“在你的心中,今日张华的表现糟糕极了,毫无装备的被胡问静坑了,坑了之后又一点点反击都不会,只会傻乎乎的站着?”司马冏紧张了,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不是?”

司马攸叹气,道:“所以,你是棋子,张华是棋手。”今日长街上的棋手只有胡问静、张华、司马攸、卫瓘。其余碌碌之辈都是棋子而不自知。

卫瓘慢慢的点头,小看了张华了,没想到张华发现局面与他想的不同,更加的复杂和危险之后,毫不犹豫的割肉离场,等待下一次机会。

司马攸有些可惜,眼看张华最近陷入了偏执,很快就要走入不归路了,没想到被胡问静一番打击之后竟然清醒了。这胡问静回来的真不是时候啊,若是胡问静再迟回来半年,这天下就是他的了。

卫瓘笑了:“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正式进入了群雄逐鹿而已。”

司马攸苦笑,轻轻松松坐看司马亮与其他诸王侯互相倾轧的可能已经不存在了,张华暂时脱身局外了,这局面竟然又回到了原点。

“原来,胡问静是不想让这大缙朝出现一个有力的皇帝啊。”司马攸在心中确定了胡问静的目的,唯有软弱的朝廷才能容忍胡问静在荆州脱离管束。他冷冷的笑着:“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