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吐气开声,一刀反杀李朗,李朗使劲的格挡,立刻倒退了好几步。张昌放声大笑:“就你也配挡在我张昌的前面?”李朗破口大骂:“倒了八辈子的霉了!”要不是他苦战多时,会怕了这个张昌?他当了多年的县尉,遇到过无数的贼人和胡人,张昌的这一身功夫不过寻常而已,得�个毛啊。
张昌大声的得�的笑,慢悠悠的向李朗靠近,一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明磊落的杀了李朗,这才能够奠定他无敌的形象。他慢慢的踏步,一步一个脚印是夸张了,一步一声沉重的闷响,缓缓又大声的道:“我张昌自幼得天竺僧人传授七十二项绝技,苦练十八年,终于有所成,天下地下再无敌手!来来来,我饶你一只手,你只管上来再战。”
李朗气得眼睛都绿了,老子要是吃饱喝足了,三刀就砍死了你丫的!
一个女子大怒:“你就是贼头?”拎着一根木棍从李朗身后冲向了张昌。
张昌大笑,看那个女人的身形步伐就知道全然没有练过武,这种货色来多少杀多少。他大声的笑着:“一个女人也敢出来挑战我张昌?”
那个女人拎起棍子当头一棍打下。张昌毫不退让,脚下一挑也拿起了一根棍子,一棍打了过去。两个棍子在空中相交,发出巨大的声响。
张昌只觉一股大力涌来,身不由己的向后倒退了十几步,等他好不容易站定了脚步,只觉双臂酸软,虎口巨疼,竟然裂开了,他倒吸一口冷气,那个女子好大的力气!
那个女子大声的笑:“贼头,再来!”拎起棍子又是一棍打落。
张昌仓皇的举起棍子格挡,双棍相交,张昌只觉一股大力压得他手臂咯咯作响。
那个女子似乎毫无感觉,拎起棍子又是一棍,张昌眼睛都直了,还来!奋力格挡,却再也招架不住,连人带棍子被打飞了出去。
那个女子哈哈大笑:“贼头,我叫周言!”冲上去又是一棍。张昌连滚带爬的的逃开,猛然见刀光一闪,急忙缩头,刀光过处,一蓬乱发在空中飞舞。
李朗惋惜极了:“竟然没砍中!”太杀敌心切了,刚才不该砍张昌的脑袋的,若是砍身体此刻张昌已经中刀倒在血泊中了。
同一时刻,周渝厉声道:“杀贼!”拿着长剑率先冲了上去。回凉猛然前冲,一刀砍下了一个贼人的脑袋,厉声叫道:“杀贼!”覃文静像风车一般杀入了贼人之中,所过之处贼人鲜血四溅。
一群百姓跟着大喊:“杀贼!杀贼!”奋力冲杀。
一群贼人勉强格挡,却被周渝等人击杀,后方的贼人士气一衰,仿佛第一次看到有无数的贼人死在了面前,凄厉的惨叫,转身就逃。
“杀贼!”百姓们齐声呼喊,奋力追杀。
张昌在地上连滚带爬,侥幸躲过了周言和李朗的击杀,心中混乱极了,为什么他会输?他不是无敌的吗?胡问静不是没几个手下吗,为什么冒出如此多的高手?一股寒�陡然从天灵盖涌入了身体之中。难道……今天就是他的天劫!张昌一个机灵,想起了古老传说。当某个人将要成为天下的真龙统治世界,老天爷就会降下重重的劫难,若是那个人躲过去了,那么实力就会有大幅度的提升,身上的龙气会从小蛇变成蟒,变成蛟,长出龙角,长出龙爪,最后成为真正的龙。而此刻就是老天爷给他的劫难,若是他平安度过了,他自然就会为蟒,为蛟,若是他第一关就过不了,死在了这里,那么他也不过是一条小青蛇而已。
刹那间,张昌心中通透无比,瞬间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他一个懒驴打滚又一个狗急跳墙再一个猴子上树,瞬间就脱离了周言和李朗的追击,疯狂的往来处奔逃。他丝毫没有失败的沮丧和绝望,反而充满了战胜天�考验的欣喜。只要过了这一劫,他就能够成为一条蟒,距离争夺天下又近了一大步,小小的灾民营地算的了什么?在张昌的眼中根本只是一个小山丘而已。
覃文静从远处杀了过来:“贼头不要逃!可敢与我覃文静单挑?”
张昌理都不理,玩命的逃。别说那个女子功夫很厉害,就算此时此刻有个站都站不稳的老头老太太招呼他单挑他都觉不考虑,今日是他的劫难,太阳出来之前一切的顺利都是陷阱,千万不要踩了进去误了自己的龙气。
覃文静大叫:“你跑什么?是男人的就和我单挑啊!要不我饶你一只手一只脚?别跑啊,我饶你两只手两只脚!”周围有个百姓佩服的看着覃文静:“想不到你竟然学过狮吼功。”没有学过狮吼功怎么可能手脚都不用杀了那个贼头。
覃文静一口气甩了几百个鄙夷的眼神:“我随便说你都信?要是那个贼头真的与我单挑,我立马将他砍成几百段!”
火光之中,一群贼人四散溃逃。李朗铁了心要杀光了这些贼人,不断地催促周围的人追赶:“杀贼!杀光他们!”周渝带了人赶到,见了李朗大骂道:“你来干什么?你去护着小问竹,若是小问竹有什么闪失,你担当的起?”李朗一怔,看看遁入黑暗之中的贼人,大声的道:“你小心些,千万不要中了埋伏。”周渝杀红了眼睛,根本不在�什么埋伏不埋伏,厉声叫道:“我晓得!来人,跟我杀贼!”李朗叹了口气,总觉得他留守,而让周渝去追杀很是不厚道,但想想小问竹,又好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只能扯住了周言:“你跟我回去守住营地,莫要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周言用力点头,大股贼人是被杀退了,可营地之中还有不少小股的贼人在,守护营地也是重要的责任。她大声的道:“李县尉,我跟你回去守住营地,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力气大!”李朗心中大定,有周言在,这守护小问竹的把握立刻高了好几倍。
回凉想要追杀,迟疑了一下,转头看看营地,营地中四处都是火光,她咬牙道:“我回去杀……救火!”带了人匆匆回转。
白絮跟着周渝追赶贼人,跑出去几十丈才懂了回凉在说什么,回凉哪里是去救火,是去杀了那些黑了心肝的百姓吧。她微微迟疑,想要劝阻,心中却又惨然,回凉杀了那些趁乱作恶的百姓是残忍,但是那些被恶人伤害的百姓就不可怜了就活该被伤害了?她咬紧了牙齿,以暴易暴肯定不对,可是放纵恶人却显然更不对。
“跟上!”白絮转头招呼身后的百姓,杀光贼人才能天下太平。
营地的另一个方向,一群人个个背着两三包米面欢快的走着。有人摸着沉甸甸的米袋就很是遗憾,这营地之中竟然找不到什么银钱,真是太可惜了。有人回头张望,见营地之中的火光照亮了天空,只怕是死了不少人,心中依然不怎么满�,嘟囔着:“大家动作快些,找个地方把米面藏起来,回去再搬一次。”众人点头,他们在营地中干了这么久的苦力,只拿了这么一点点米面实在是亏了大了,当然要再回去搬一次。至于他们在营地之中吃喝什么的,那是官老爷应该给的,总而言之就是他们吃亏了。
一道火光陡然出现在他们的身前,回凉带着十几人拦住了众人的去路。回凉手中的刀子早已成了锯齿,脸上似笑非笑:“怎么?想跑?”
一群人看看回凉,立刻懂了,这家伙想要黑吃黑!顿时怒了:“你们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去拿?凭什么抢我们的?”有人假装着给回凉出主�:“我与你说,在那个方向还有很多很多的米面,像小山一样,随便拿。”有人分析利弊:“你们人少,我们人多,若是打起来肯定吃亏,可是何必呢,我们又无冤无仇,营地中米面要多少有多少,你们自己去拿不好吗?出门在外讲得是和气生财,何苦自己人为难自己人?”
回凉笑眯眯的听着,气得手都在发抖,营地中无数人浴血奋战,这些人却只想着自己的好处。她仔细的看着那些人的衣衫,火光之下也看不清楚有没有沾染了血迹,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就为了米面钱粮杀了人,可是,仅仅这抢了营地的钱粮逃跑就让她起了杀心。她举起了锯齿般的刀子,厉声叫道:“杀贼!”
那一群人一呆,怒道:“我们不是贼人!”
“噗!”回凉一刀砍中了一个人的脖子,只是她力战久了,刀子又成了锯齿,竟然未能砍下那人的脑袋,那人捂着脖子凄厉的叫着,鲜血从他的手指缝中疯狂的涌出来。
回凉笑了:“也好,我怎么能够让你们死得痛快呢?”
一群跟着回凉血战的人哈哈的笑,一个女子更是伸出舌头舔着手上的鲜血,怎么能够让叛徒死得痛苦?
回凉恶狠狠的道:“全部砍断了手脚做人彘!”
……
营地中,李朗与小问竹等人汇合,见小问竹等人安然无恙,心中松了一口气,想着小问竹见多了鲜血,干脆带着她们一起四处寻找落单的贼人。
贾午看看贾谧等人惨白的脸色,今夜真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想要拒绝,但要她带着几个孩子独处,又只觉万分的恐惧,咬牙跟着众人,左右只是看到一些尸体和鲜血,今夜还能够感到害怕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惊吓什么的以后有空再考虑。贾午紧紧的握着贾谧的手,今夜哪怕再混乱她也没有松开手过,她看了一眼小问竹,第一次真正的理解了胡问静为什么要带着小问竹出生入死。把最重要的人留在危机之中,心里哪能安心?
两个男子空着手,从一间屋子里跑了出来,见到了李朗等人先是一怔,转而脸上浮起了谄媚的笑容:“官老爷,我们是自己人。”
李朗仔细的打量两人,贾午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肯定是自己人,那两人衣衫上干干净净,手中没有武器,多半是躲在一边的灾民而已,她心中有气,她身为太尉子女都在军阵之中,两个贱民也配躲在一角?然后又重重的叹气,她有大军保护,贱民……百姓没有,胆小怯懦也是人之常情。她就想挥手让两人走开,李朗厉声道:“来人,杀了他们。”
贾午一怔,急忙道:“李县尉,这两人真是灾民。”其余人也是这么劝:“李县尉,若是怀疑他们不妨多问几句,若是他们答错了再杀不迟。”
李朗惊愕的看着众人,想起这些人要么一直都是贵人身边的仆役护卫,要么白天还是老老实实种地的百姓,不是他用惯了的老公门,叹了口气,道:“我当然知道他们是营地中的自己人,可是……”他指着前面的屋子,道:“你们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那两个男子脸色大变。
周言一声不吭冲进了屋子,瞬间又退了回来,恶狠狠的走到了那两个男子面前,一棍就打断了两人的腿脚。
贾午心念一转,立刻懂了发生了什么,脸色惨白。其余人陆续懂了,恶狠狠的盯着那两个人。李朗冷冷的道:“按照朝廷法令,你们两个是死罪,可是你们命不好,胡县令对待歹人只有两种方式。要么是苦役,要么是凌迟。”
他声音转厉:“来人,将这两个禽兽千刀万剐!”
贾午用力点头,只觉这胡问静带出来的手下就是会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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