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保冷冷的看着那杨阀公子:“真是小人啊。”一个马国保的婢女气得发抖:“我家公子好心好意训练新兵,你们只管在一边吃吃喝喝,此刻却跑来(夺)权?”
一个刘阀的公子鄙夷的道:“马国保,你看过几本兵书?《孙子兵法》?《吴子兵法》?还是《孟德新书》?大字不识几个,也敢指挥大军,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马国保冷笑几声,傲然停止了胸膛:“马某文武双全,自幼苦读兵书,胸中的丘壑其实你们可以揣度的。”又是一个马国保的婢女大声的道:“我家公子模仿孙武训练女兵,府中丫鬟婢女令行禁止,比士卒还要强大,你们可以有我家公子比吗?”
一个马阀公子淡淡的道:“马国保,我虽然与你是一家人,但是你何德何能可以指挥义军?凭借你的混元形意太极拳吗?你能打赢我的雷公太极拳吗?这义军只怕由不得你来执掌。”
马国保笑了:“马某的闪电五连鞭横扫天下未曾遇到敌手,你也配与我交手?”一群婢女得意的看着那马阀公子:“我家公子没有打得你趴在地上完全是因为武德高尚,你若是不知好歹,那就休要怪我家公子不客气。”
数十个门阀公子围着马国保坚决不许他一个人训练义军,训练士卒有什么难的,还不是跑步,劈砍,队列,叠被子吗?凭什么你一个人有上万义军,以后是不是你就成了大帅了?越来越多的门阀子弟加入了声讨马国保的行列,要出风头就要大家都出风头,哪有抬高了你贬低了我们的。
众人吵闹成一团,幸好都是门阀子弟,讲究的是文斗第一,打肯定打不起来,但是唇枪舌剑未必就比真的打起来要温和多少。
马阀刘阀杨阀的阀主看不下去了,上万义军急需训练,你们傻乎乎的内讧什么?
刘阀的阀主厉声呵斥:“这有上万士卒,你们争个什么?大家均分!”
一群门阀子弟大声叫好,各自训练一队人,谁练兵好谁就是真正的大将。
马阀阀主看着门阀子弟开始瓜分义军士卒,营地外的空地上很快挤满了训练的义军,口令声此起彼伏,很是满意,捋须笑道:“我马阀刘阀杨阀三家人才济济,何愁没有将才?”
刘阀和杨阀的阀主也是捋须微笑,不就是带兵打仗吗,有什么难的?当年司马懿不过是个文书,兵书都没看过几部,还不是统帅大军与诸葛亮对峙。哦,对了,诸葛亮也是文人。所以文人带军那是传统,马阀刘阀杨阀其他没有,就是文人多如牛毛。
杨阀的阀主望着天空,皱眉道:“我等起兵诛杀胡问静,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皆有,胜是必胜。但是我等还缺少了兵器。”门阀不缺粮,不缺钱,但是缺兵器啊,哪个门阀会有上万的刀剑?荆州门阀又不想谋反,怎么可能准备这么多的刀剑。
刘阀阀主微笑道:“这有何难?刘某早就想到了。”他得意的笑,指着远方道:“看,刘某的人已经带了兵刃来了。”
远处,几百个仆役拉着马车缓缓的靠近,马车之上堆满了树枝。
马阀阀主笑道:“伐木为棍,妙哉。”有木棍就能打死人,上万个义军一人一棍,医好了还是扁的。
三个阀主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灿烂,三人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只要再训练一两个月,这大军就成了,立刻出兵剿灭了胡问静。
短短一两个月胡问静能够做什么?胡问静就算同样疯狂的征兵,可是粮草呢,兵器呢,以及人才呢?江陵的百姓愿意为胡问静效死?
三个门阀阀主一齐大笑,胡问静只有老老实实的守城等死,或者逃之夭夭两条路而已。
空地上,上万百姓拿了树枝,有人忙着去掉枝叶,有的无所谓的拄着树枝,有的兴奋的互相厮打,树叶残枝乱飞。
马国保打量周围义军的玩闹,只觉这也配叫义军?他训练的义军士卒才是真正的精锐,一声令下就会立刻聚集在了一起列成整整齐齐的队列,在混乱的空地上忽然出现的额整齐队列就会让三个门阀的阀主和子弟们以及无数义军知道只有他马国保才是最有军事才能的。
马国保斜眼看其余门阀子弟,不怕货比货,只怕人比人,让你们看看马某的精锐部队是什么模样的,这上万义军的统帅不是马某还能是谁。
马国保面色一正,厉声下令:“列阵!”鼻孔向天,等待着下一刻数百义军士卒嗖的站得整整齐齐,严肃的看着他。
数百义军士卒继续打打闹闹,有的坐在地上晒太阳,有的干脆躺了下来,有的在聊天,有的掂量着树枝,有的指着远处哈哈大笑。
马国保脸色一青,他不是教过这些混账怎么列队了吗?为什么这些混账不列队?是了,是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吗?马国保提高了嗓门,厉声道:“列阵!”
有十几个义军士卒听见了口令,淡定的招呼其余义军士卒:“公子下令了,都站好,都站好。”一群义军士卒有的懒洋洋的站好,有的转头看马国保,没看见他说话,不满的道:“休要胡说八道,我才刚睡下。”
马国保脸更加青了,这群混账!他压低了声音,道:“列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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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义军士卒压根没听见低沉的有威严的有力量的有杀气的命令,反而愤怒了:“我就说公子没有下令吧?你吵了我睡觉了,怎么赔我?”
马国保的脸色由青转红,这群混账王八蛋为什么不听他的号令?他提高了声音,厉声嘶吼道:“列队!”
数百义军士卒终于听见了,慢悠悠的站起来,胡乱的面向马国保站着,兴奋的互相问着:“是不是吃饭了?”有义军士卒大声的骂着:“老子就说听见了,你他娘的就是不信!老子会骗你?你忒么的是什么东西?”
马国保死死的盯着一群义军士卒,花了几天的工夫一个个的手把手教会他们列阵,到了下午就忘记了?他咬牙提醒自己,训练士卒要有耐心,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古以来训练士卒都要几个月的,他想在几天之内就完成百姓到精兵的训练实在是跨得太大了,但是……这群混账王八蛋为什么就听不懂人话!
等过了一个时辰之后,上万义军士卒终于再一次在各个门阀公子的指令下开始操练,空地上到处都是口令声。
马国保看着歪歪扭扭的站着的义军士卒,心中终于有了一些满意,虽然这些士卒站得一点点都不整齐,简直可以用“一窝蜂”形容,但是好歹是有些模样了,再训练个十天半个月应该就知道什么是队列了。
他大声的下令:“听我的号令,举起棍子。”看到一群士卒千奇百怪的拿棍子方式又气得脸色铁青,难道要他这个英俊潇洒的贵公子拿着棍子示范?这群混账王八蛋果然是最低贱的人!
远处,忽然有人拼命的骑马赶了过来,远远地就大声的叫:“不好了!官兵来了!”
上万人一齐乱成了一团!
无数义军士卒惊慌的叫着:“官兵!官兵!为什么会有官兵来了?”有人想到了官兵的凶残,瑟瑟发抖。有人四处的看,若是官兵来了,他立刻就逃。有人愤怒的扯住同伴的衣领:“我就说门阀不是义军,是造反,不要参与,你偏不听,还要拉着我,这下被你害死了!”
马阀阀主阴沉着脸道:“怎么会来的这么快?”哪怕当年司马懿追杀孟达也花了十几日,胡问静怎么会才几日时间就杀到了他们的面前?
刘阀阀主脸色惨白,惊慌的道:“难道胡问静有朝廷大军的支援?”襄阳城有上万义军,胡问静若没有相同数量的官兵怎么可能敢杀过来,而上万官兵肯定是朝廷的大军出动了。
杨阀阀主喃喃的道:“就算有朝廷的上万大军,胡问静就不准备粮草吗?不准备器械吗?”打仗向来都是以月甚至以年来计算时间的,粮草、器械、召集士兵、训练、编队哪一个不是需要耗费数月的?当年曹操起兵打董卓也准备了大半年呢,胡问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准备妥善?
四周的门阀中人同样不解,唯有瑟瑟发抖。
那报信的骑士纵马疾驰,终于到了三个门阀阀主面前,滚落马下,跌跌撞撞的到了近前,大声的道:“胡问静率领官兵就在五里之外!”
所有听清禀告的人都打了个寒颤,五里之外!王八蛋啊,怎么忽然就到了眼皮子底下!
马阀的阀主颤抖着问道:“有多少人?”
那报信的骑士大声的道:“百余人!”
四周陡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死死的盯着那报信的骑士,马阀的阀主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再一次问道:“多少人?”
那报信的骑士再一次大声的回答:“百余人!”
马阀的阀主淡淡的挥手:“来人,将他拖下去杀了。”一群门阀中人毫无意见,为了百余人就乱我军心,不杀你杀谁?
众人淡淡的看着远处,极力克制住心中的狂笑,听说胡问静来了就紧张的发抖,听说只有百余人就狂笑,这简直是把心中的怯懦彻底告诉所有人,这个时候万万要克制住。
某个刘阀的人淡淡的道:“不过百余人而已,想不到胡问静竟然如此托大,难道她以为百余人就可以大破万余士卒了?”其余门阀中人借着这个机会哈哈大笑,总算把心中的喜悦合情合理的宣泄出来了。
某个马阀的人忽然懂了:“胡问静会不会不知道我们聚集了万余义军?”其余门阀中人点头,这年头消息流通很是不顺畅,胡问静说不定只是从马二水的仆役的嘴中得知了三个门阀隐藏在襄阳,所以急急忙忙带着百余人就赶来了。
有人笑道:“不论是什么理由,今日必杀胡问静。”众人一齐点头,不说这里有上万义军,就是门阀原本的仆役都有数千呢,杀百余人简直易如反掌。
有人皱眉提醒道:“小心胡问静擒……擒王。”中间一个“贼”字不太适合形容自己人,含含糊糊的过去了,但是众人都懂他的意思。胡问静会不会想着偷袭门阀阀主?
三个阀主冷笑,毫不犹豫的下令道:“立即召集……”
远处忽然有人叫道:“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众人一齐,只见远处百余人牵着坐骑,冷冷的看着这边,而其中一个人的背后插着巨大的旗帜。
“胡问静!”虽然看不清那旗帜中的字号,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谁。
有门阀中人冷笑着,杀那个报信的杀得太早了,没问清楚是步兵还是骑兵,但是区区百余骑兵能做什么?
有门阀中人大笑:“长矛破骑兵,这是铁律,吾等有上万长棍兵,杀胡问静易如反掌。”轻轻的拂袖,仪态潇洒。
众人一齐大笑:“这就是天意灭胡问静!”看远处的胡问静简直就是看砧板上的肉。“今日是我等扬名之日!以后全天下都没人敢小觑了我荆州门阀。”
刘博看着稀稀拉拉畏畏缩缩的站着的上万义军士卒,心中一动,大声的叫道:“杀了胡问静,奖赏五千万钱,一万亩地!”
一群仆役跟着他大喊:“杀了胡问静,奖赏五千万钱,一万亩地!”
上万义军士卒轰动了,齐声欢呼:“杀了胡问静,奖赏五千万钱,一万亩地!”
无数义军士卒精神大振,看胡问静的眼神犹如看着未来的幸福生活。
有人眼睛都在放光了:“五千万钱,一万亩地啊!”
有人看看身边一眼望不到头的密密麻麻的义军士卒,再看看只有百余人的官兵,立刻觉得勇气倍增:“杀了胡问静!”
有人反应极快,拼命的向胡问静冲去:“那是我的!是我的五千万钱,一万亩地!”更多的人疯狂的跟上:“王八蛋!那是我的!”瞬息之间无数人欢呼嚎叫着冲向了胡问静,整个空地上的上万义军像潮水一般涌向了胡问静的方向。
刘博看着上万义军疯狂的冲向胡问静,放声大笑:“胡问静再能打又如何,是骑兵又如何,在上万人的海洋之中只有化为肉渣而已。”
远处,胡问静身后百余骑脸色惨白,虽然早就知道敌众我寡,但是打死没想到敌众我寡到了一滴水与大海的区别。
一个女子颤抖的问道:“刺史,我们真的可以赢?”
胡问静转头,见百余人个个脸色惨白,这些人都是她这几日跳出来的骑术精湛,有武艺高超的精锐。她对那颤抖的女子大笑:“姚青锋,你看那些人!”手指着向这里狂奔的上万义军士卒:“看他们手中的树枝,看他们毫无阵型的乱跑,看他们眼中的贪婪和胆怯。”姚青锋和百余士卒极目望去,距离有些远,哪里看得清那些人身上的贪婪和胆怯?但是情不自禁的用力点头。
胡问静放声大笑:“你们的眼中有成千上万人,胡某的眼中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名,一个是利,胡某长剑所向,这些爬虫立刻就会崩溃。”
她大声的道:“一群乌合之众,今日是老天爷要让胡某和你们青史留名,天予不取是为逆天也!”
姚青锋和百余士卒盯着神采飞扬的胡问静,心中稍稍定了,刺史都不怕,她们怕什么?
胡问静转头看着她们,笑道:“何况胡某花了大价钱做的纸甲刀枪不入。”
姚青锋等人用力点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纸张做的铠甲竟然不怕刀剑,但那神奇的防御力是她们亲手验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