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喜大普奔,荆州人民迎来了内卷!

第十五支部的灾民们大声的欢呼:“一定是我们赢!”

第十四支部的灾民们咬牙切齿,明天说什么都要找回场子,这辈子没有这么愤怒过。

当晚,第十五支部的灾民们一边吃着喷香的馕饼,一边互相提醒:“明天说什么都不能偷懒!”“千万不能输给那群王八蛋!”

第十四支部的灾民们饿着肚子连夜开会:“是谁忒么的没有挖断了最后三根?”当时太敷衍了事,一群灾民谁还记得。“明日每个人都只挖一块地,谁忒么的再敢偷懒,老子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次日,整个田庄各处的工作激情如火如荼,每个灾民对待开荒的态度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分一寸都不肯遗漏,能挖一尺绝不挖九寸。

胡问静看着开荒的可喜成绩,傲然道:“论内卷,谁有我懂!”

小问竹用力点头:“我姐姐最懂了!”小心的看胡问静:“姐姐,什么是内卷?”

胡问静眨眼,这个不太好解释啊,严肃的道:“内卷就是福报,年轻的时候不内卷,什么时候内卷,年轻的时候不享受福报,什么时候享受福报?”

胡问静丝毫没有完成了伟大事业的感觉,仅仅只有田庄是绝对不够的,还要建立养猪场,养羊场,养鸡鸭,养兔子,总而言之要让十二岁以上的所有灾民从早忙到晚,努力多出产口粮。宁可粮食多得烂掉,也决不能活活的饿死。

一辆辆运输粮食的马车从远处靠近,这是从各地的粮仓调集来赈灾的粮食。异地调动核查粮仓的手段已经让各地的仓曹的半数坚决的向胡问静投诚,等胡问静杀了八大门阀中的五个的消息传开,荆州各地官员积极的成为污点证人,每日检举其他官员的信件车载斗量。

贾午随便翻了几封信件就叹气了:“没想到荆州腐烂至此。”全部杀了肯定有杀错的,隔一个杀掉肯定有漏网的。

胡问静看看身边的手下,道:“你们跟着胡某也有些年头了。”一群手下用力点头:“我等对胡老大忠心耿耿。”打死没想到当年的胡霸天竟然成了一方诸侯。

胡问静斜眼看一群手下,其实还不是很信任,但是身边真的没人可以用。“你们收拾包裹,准备去各地当衙役头目。”这群家伙没几个识字,当官既不合法也不合理,但是当了衙役监督地方却足以胜任。

“若是你们和地方官窜通了背叛胡某,胡某就拿你们的脑袋当球踢。”胡问静淡淡的道,不带一点点的烟火气。

一群手下惊愕的看着胡问静:“老大,你觉得我们比猪还要蠢吗?跟着老大就有金光大道,为什么要自寻死路?”

……

西凉西平郡。

一个将领笑着走进了营帐:“护军,胡骑都尉的飞鸽传书。”还以为胡问静成了一方诸侯之后就忘记了老上司,没想到胡问静还是很念旧情的嘛。

马隆结果蜡丸,捏碎,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一群将领秒懂,胡问静又惹出了什么麻烦了。

马隆细细的看着纸条,纸条的内容简直是作死,可是……他怎么想都没觉得胡问静能够捞到好处。他在心中轻轻的叹气,胡问静这个丫头凶残是凶残了些,也不怎么有忠君之心,但是这爱民之心其实还是有的。

他心中更加的苦涩了,朝廷衮衮诸公个个都在想着争权夺利,完全没有想过百姓的死活,宁可朱门酒肉臭,也不理路边冻死骨。

马隆深深的呼吸,他也是寒门出身啊,知道百姓的苦楚,更知道寒门子弟在朝廷为官的不容易。他终于沉声道:“来人,拿笔墨来。”

营帐之中只剩下了马隆。他慢慢的磨墨,开始给朝廷写公文:“……西凉大旱,土地龟裂,可探儿臂,万里无人烟,饿殍遍野,树皮尽……”他想顺手写上“人相食”,终究顿了一下没有写上。“……恳请朝廷发粮赈灾……”

马隆写完奏本,想要掷笔于地,愣了一下,终究缓缓的放在了笔架之上。他轻轻的吹干了墨水,合上了奏本。凉州大旱?旱个头啊。凉州今年前所未有的风调雨顺,前些年开垦的荒地今年也终于有产出了,凉州的粮食产量可谓一片大好。但是他依然听从胡问静的建议向朝廷谎报灾情,索要赈灾的钱粮。

京城司马炎逊位,新帝不过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诸王争夺权柄,这天下只怕要大变了,若是胡人再作乱,西凉凭什么镇压胡人?胡问静建议马隆广积粮,多招揽汉人流民,吸收消化愿意种地的胡人。他觉得这一条条意见都没错,不为了自己,不为了子孙后代,为了华夏汉人,为了炎黄子孙,为了天下的百姓,他必须谎报灾情骗取粮食。

“若是被发现了,老夫丢了脑袋也就罢了……”马隆苦笑,胡问静胆大包天,却是一个有谋略的,有些朝廷栋梁的味道,只盼她不要太贪心,在荆州也玩什么假灾情,荆州距离洛阳近的很,敢谎报灾情就是作死。

马隆收拾了心情,道:“来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

关中千阳县。

县尉李朗和一群官吏看着飞鸽传书,大眼瞪小眼。飞鸽传书的内容非常的简单,也不什么忌讳。

“胡县令想要招揽我们去荆州当官?”李朗慢慢的道。

一群官吏一丝一毫都不觉得李朗称呼胡问静胡刺史为胡县令有什么错误,老下级称呼老上级保持旧称那叫亲昵,老上级听着熟悉的称呼就该回忆起了老下级与自己的峥嵘岁月,感情立马刷刷的涨。

某个官吏看看周围的人,道:“听说胡县令在荆州没有什么人手。”这根本不用听说,凡是与胡问静相处过的谁不知道胡问静就是个光杆司令,要手下没手下,要家族没家族,搬家都只要背上小问竹就可以了。

一群官吏重重的点头,老上级特意飞鸽传书挖墙脚,去了荆州之后肯定重用啊,升官加薪不用说了,至少不会傻乎乎的等着胡人闹事。

李朗和一群官吏提到了胡人,立刻又叹气了,人走政息,胡问静去了西凉之后这千阳县很快就被司马骏安排了新的县令,这优待胡人的政策再次成为了纲领,且似乎有愈演愈烈之势。好些种地的胡人被新来的胡人打了,甚至烧了庄稼,新县令也不管不顾,李朗和一群官吏很理解新县令的装聋作哑,胡人内讧,怎么管?胡县令有胆子瞒天过海,新县令可没胆子拿自己的人头开玩笑。

李朗想了许久,脸色变化了几次,终于咬牙道:“我要去荆州!”一群官吏点头支持,享受过胡县令手下平等的空气,再次被胡人欺压竟然加倍的无法忍受。

“同去,同去,举族搬迁至荆州!”有官吏叫着,什么千阳县是老家是根,在被胡人欺压的憋屈之下算个P。

李朗拍案几:“大家回去准备行李,五日之后一起辞官去荆州。”到时候大家一起写了辞呈,挂了官帽和印信越快的走人。

一群官吏用力点头,此去荆州路途遥远,需要准备的东西多了去了,而且总不能空手去老上级的地盘,好歹带一些种子粮食牛马羊什么的。

众人计议已定,笑眯眯熬到了下班的时辰,这才出了县衙,立刻看到县衙前黑压压的站了一片人。

李朗大惊,难道胡人又抢劫了?

一群百姓悲愤的看着李朗,几个白发苍苍的耆老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恶狠狠的看着李朗,颤抖着手指,厉声道:“卑鄙小人!为何想要抛下我们独自去胡县令处!”

无数百姓眼中冒火,还以为大家是自己人,没想到大难临头各自飞,投奔胡县令竟然都不喊上自己,简直令人齿冷。有人厉声道:“李县尉!你可记得当日是谁和你一起驱赶胡人!”又是一人道:“张仓曹,还记得一起唱歌的故人吗?”

人群中有人开始歌唱:“我有一头小毛驴……”

无数人开始合唱:“……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整齐的合唱声将四周的瓦片上的灰尘都震下来了,无数人呜咽着,当年的日子多幸福了,没想到才幸福了没几天就又过上了凄惨的日子。

一个金发男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泪流满面:“我要种地!”无数胡人跟着痛哭,老子手掌都磨破了,还没搞清楚有没有学会种地,眼看庄稼快要成熟了,结果没有品尝到丰收的喜悦却被新来的胡人烧了庄稼,其中的委屈愤怒绝望无法用语言描述。

一个氐人在人群中大声的叫着:“我也是赛亚人!”

四周百姓痛哭失声,该死的司马骏,该死的扶风王!

李朗热泪盈眶,马蛋啊,谁忒么的泄露的消息?可是此刻再追查又有什么意思?他看看越聚越多的百姓,咬牙道:“好,五日后大家一起去投奔胡县令!”

一群百姓大声的欢呼,歌声更加的响亮了:“我有一头小毛驴……”

李朗扯着一些官吏回了县衙,立刻脸色铁青:“立刻写公文联系沿途各地的衙门,莫要被当成了流民作乱。”一群官吏脸色也很不好看,官员辞官投奔故主那是高尚行为,绝对的占据道德制高点,远的不说,当年关羽从曹老板这里辞官去刘老板家不就被无数人歌颂了?但是带着一大群百姓那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简直是宣告天下千阳县乃至扶风郡□□横行,唯有放弃故土寻找活路。这实在是太打脸了!

但是,既然已经被百姓堵住了,难道他们还有退路吗?只盼新千阳县县令、扶风王司马骏看在胡问静已经是刺史的面上休要追究。

县衙前数千人高歌,新千阳县县令又不是聋子,分分钟就知道了前因后果,毫不犹豫的飞鸽传书给司马骏,一大群百姓要投靠胡问静,是阻拦,是放行,是杀鸡骇猴,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个黑锅实在太大,扶风王司马骏必须给个明确的指示。

司马骏看着飞鸽传书的第一反应是砍死了胡问静,每次听见这个混账的名字就没有好事情,这次竟然能够鼓动千阳县百姓背井离乡投奔千里之外的荆州了?下一刻,司马骏的心中又苦涩无比,不论嘴上说得多么的好听,百姓总归是用脚投票的,胡汉融合终究是极其的不顺利。

司马骏想了许久,最后想到了司马炎。老实说,尽管他认为司马炎安排司马衷当太子足以证明司马炎老糊涂了,但是看到司马炎被逼逊位,司马玮司马衷被杀等等消息,司马骏依然感到了无比的震惊和凄凉。大浪淘沙,最后时刻站在司马炎身边的竟然是贾充和胡问静两个奸臣。

“算了,放行。”司马骏道,就当看在司马炎的面子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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