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无数人头晕脑胀,好像有道理,以后是不是该改成鲜卑人杀武威人?
有鲜卑人大声的叫:“你胡说八道,我们鲜卑人与你们汉人完全不一样,我们的语言,衣服,习惯,都与你们汉人不一样。”
一群鲜卑人用力点头,发型和服饰是最明显的东西,鲜卑人和汉人完全不同。
胡问静鄙夷的看着那个提问的鲜卑人,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无耻的蠢货!”
一群质疑的鲜卑人立刻怂了,胡问静如此盛气凌人,难道这真的是个蠢问题?
胡问静大声道:“番和县的语言和武威城的语言不通,凉州的语言和秦州的不同,长安的语言和洛阳的语言不通,很奇怪吗?难道番和县的人就不是汉人了,长安人和洛阳人至少有一个不是汉人了?鲜卑草原这么大,鲜卑部落中的语言难道就一样吗?还不是隔得远了语言就不一样了。”所有人用力点头,是不是汉人不能用语言不同作为标准,出门三十里就语言不通那是这个世界的常识。
胡问静道:“凉州人的服装和秦州人的有区别,和雍州的区别更大,陕北人头上裹着白毛巾,江南人喜欢脱了鞋子光着脚丫卷着裤脚种地,这服装差异不大吗?难道陕北人就不是汉人,或者江南人不是汉人?鲜卑人不同部落的人的服装难道就一样?你眼睛瞎的啊!每个部落的服装都不同好不好!”
一群鲜卑人仔细的看身边的人,好像同时秃发鲜卑,但是服装真的有些区别。“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你的衣服上都有一根带子?”“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你的已经是左压右,你是不是穿反了?”
胡问静看着一群将信将疑的鲜卑人,道:“都是武威郡人,番和县和武威城吃东西的习惯都不一样。”周围的人更加的茫然了,以为语言、服装、习惯不同就不是一个民族的人,是不是太狭隘了?
胡问静长长的叹气:“我就说你们怎么老是说鲜卑人啊,汉人啊,原来你们都是白痴,从来不知道鲜卑人就是汉人中的一部分,就像武威人是汉人中的一部分。”
一群鲜卑人尴尬的看着胡问静,鲜卑人文字都没有,何况文化,难道这个女将领说得都是真的?
有鲜卑青年鄙夷的看着周围的人,大声的道:“什么鲜卑人是汉人,什么鲜卑人是缙人,有P个重要的,重要的是鲜卑人生活过不下去,汉人过得很滋润!”周围的鲜卑人用力点头,说什么鲜卑人是汉人,结果吃饭穿衣住房子的时候就不同了,还不是分了彼此不同。
胡问静大怒,指着那个鲜卑青年厉声问道:“你哪个部落的?你们部落的头领有多少只羊,你有多少只羊?你部落里最穷的人有几只羊?你们头领有多少财产,部落里最穷的人有多少财产?你只看见有的人比你有钱,没看见比你穷的人吗?番和县有穷人也有富人,你只看见住大房子的汉人,没看见住破屋子的汉人吗?难道住破屋子的人就不是汉人?难道部落里羊最少的人就不是你们部落的人?谁有钱谁没钱,关是不是汉人P事!”
周围的人用力点头,同一个部落也有穷人富人,果然那与是不是汉人无关。
胡问静眼中闪烁着仁慈友爱博爱慈祥慈和温和圣女般的光芒,柔声道:“你们来自鲜卑草原,你们活不下去,不是因为你们是汉人,你们本来就是汉人。你们活不下去是因为你们被想要打仗发财的人骗了!大缙朝有法令规定,只要是汉人就可以到官府这里领一块土地种地,官府会派人教汉人种地,租借给汉人耕牛,发给汉人种子,税赋只有三十税一,新开垦的荒地五年不收税。有收成之前,官府会发放救济粮,绝不会让你们饿死。你们只要勤恳种地,谁都会有大房子,谁都会有猪肉吃。”
那白发鲜卑老人的心怦怦跳,难道渴望了一辈子的汉人身份就要成真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唯恐听错了,奋力推开身前的人,挤到高台下大声的再次确认道:“官爷,是不是我们鲜卑人都是汉人,朝廷会给我们田地,会教我们怎么种地?”好些鲜卑中老年人死死的盯着胡问静,什么汉人是所有黄皮肤人的统称,什么鲜卑人也是汉人,什么衣服鞋子帽子语言统统不重要,重要的是鲜卑人是不是成为了高贵的汉人,并且官府给田地教种地!
那花衣服鲜卑人紧张的看着胡问静,他琢磨了好久怎么种地了,可就是没搞明白为什么汉人种地有收成,他种地只有野草。他喃喃的道:“要是能够种地,我就是真正的汉人了!”
胡问静看着那些眼睛发亮的中老年鲜卑人,大声的道:“是!只要你们脱了鲜卑衣衫,换成了汉人衣衫,说汉人的言语,就证明你们终于认祖归宗看清了自己是汉人,大缙官府就会给你们优待。”转身招呼番和县令,番和县令上台,大声的道:“只要是我穿我汉人衣衫说我汉人言语的汉人愿意种地,本县一定给与田地,教导种地,若有开垦荒地五年内不收税。”
那白发鲜卑老人、花衣服鲜卑老人和一群鲜卑中老年人一齐大声的欢呼,终于有活路了。有人泪流满面:“我秃发鲜卑终于能够生存下去了。”有人严厉的指正:“我们都是汉人!我们只是被人骗了!”一群人点头,做汉人多好,谁要做胡人。有人嚎啕着跪了下来:“我是汉人啊,我不是胡人啊!”以后谁因为他是胡人就苛待他,他就和谁急!
一群鲜卑青年看着欢呼的鲜卑中老年人,愤愤不平,种地有什么好的,哪里有征服汉人,成为人上人的好。他们看着那有内(幕)消息的鲜卑青年,这里就他最聪明了,快点想办法揭穿胡问静的诡计,不然鲜卑人就要变成汉人了。
那有内(幕)消息的鲜卑青年点头,狠狠地盯着胡问静,厉声道:“我是汉人!我要种地!”
一群鲜卑青年眼珠子都要掉了!
有内(幕)消息的鲜卑青年鄙夷的看一群伙伴:“脑子清醒点,我们造反作乱不就是为了有口饭吃吗?可以种地吃饭,不用再跑去放马牧羊冻死在草原之中有什么不好?”
一群鲜卑青年怒视那有内(幕)消息的鲜卑青年,征服汉人天下的豪情壮志呢?住大房子吃牛肉美好愿景呢?慕容公子的血海深仇呢?难道这一切的一切你都忘记了?
有鲜卑青年指着那有内(幕)消息的鲜卑青年愤怒的道:“鲜卑奸!”
那有内(幕)消息的鲜卑青年悲凉的看着一群热血青年,轻轻地拍他们的肩膀,指着一堆人头道:“想在那里找到一个好位置放你的脑袋吗?”一群热血鲜卑青年怒视他,胆小鬼!堕落分子!看那些羯人多么的坚定地站在与汉人作对的一边。
一群羯人诡异的看着热血鲜卑青年们,某个羯人举起了手臂,大声的叫:“我也是汉人,我也要种地,我也要官府给与支持!”
胡问静冷冷的盯着那个羯人,坚决的摇头:“你是缙人,但不是汉人,因为你的皮肤是白色的。朝廷会给安排你种地,会教你们怎么种地,因为你也是缙人,但是没有免税的权利,因为那是汉人才有的福利。”
一群羯人愤怒的盯着身边的热血鲜卑青年,凭什么你们有优待我们没有?一群热血鲜卑青年看看羯人羡慕妒忌恨的眼神,瞬间就充满了汉人的情怀,大声的道:“因为我们是汉人,你们不是!”得意的大叫:“我们是汉人!我们认祖归宗!”
胡问静张开手臂,大声的道:“那些口口声声你们是胡人的人,应该看着你们;像我一样,我看着你们,满怀羡慕。 人类积攒了几千年的财富,所有的知识、见识、智慧和艺术, 像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礼物。你们拥有了,我们曾经梦寐以求的权利——种地的权利。你所热爱的就是你的生活。你们有幸遇见这样的时代,但是时代更有幸,遇见这样的你们。我看着你们,满怀敬意。”
一群氐人大叫:“官爷,我们也是黄皮肤的,我们也要做汉人!”
胡问静惊愕的看着那一群氐人,问道:“氐人?”
那群氐人用力点头,期盼的看着胡问静,我们也要做汉人。胡问静大怒:“哪个王八蛋干的好事!氐人本来就是汉人啊!关中所有人都知道氐人就是蜀人川人的另一种叫法,你们竟然不知道?”
一群氐人悲愤极了,完全不知道。
……
胡问静下了高台,立刻一连串的叮嘱番和县令:“废除鲜卑人的衣冠,全部改成汉人服装……”
番和县令点头,这最容易了。
“……废除鲜卑人姓名,全部改成汉人姓名……”
番和县令微笑,这也容易,鲜卑人很多都没姓名,有个汉人姓名应该会很高兴。
“……可以教鲜卑人种地,决不许教他们打铁,若有违法,胡某就砍下你的脑袋……”
番和县令心中一凛,重重的点头,心里琢磨着这是要封锁汉人的科技外流?
“……凡是学会了种地之后想要离开大缙回到草原的胡人全部悄悄杀了……”
番和县令心中暗暗道,果然是要封锁汉人的科技啊。
“……现在天时还来得及,全力种粮食种蔬菜,不可浪费了一块耕地……”
番和县令心中计算了一下,多用些牛马,应该还来得及,至少野菜是绝无问题。
“……县衙内所有官吏不论公私,再不可有鲜卑胡人的称呼,胡人的称呼只针对那些白皮肤的羯人。虽然会让那些羯人更不满,但是此刻顾不得了,凉州鲜卑人最多,稳定了鲜卑人就是稳定了社会。”胡问静严肃的道,融合鲜卑人的计划很是荒谬,手尾更多的数不清,谁会信那些鲜卑人听了几句话就老实了?但是此刻最重要的是时间,只要那些鲜卑人真的老实种地了,凉州华人作乱的威胁就消弭了一大半。
番和县令笑了:“果然什么鲜卑人是汉人之类的言语都是假的,一切都是权宜之计。”
胡问静摇头:“入华夏者华夏,入夷狄者夷狄。放在短短几十年内肯定是错的,但是放在几百年乃至几千年却是有道理的。只要他们认为自己是汉人,那么他们就是汉人。所有法令统统按照汉人的标准执行,不优待,不苛求。”
番和县令点头,身处胡人和汉人交叉的地方,哪里管得了什么汉人胡人,只要能够让社会和谐稳定,什么烂招数都要使用。
胡问静翻身上马,武威郡最后一个县城的“鲜卑人认祖归宗”暂时搞定了,接下来就是去凉州更西面的其他郡县,然后再次上演“搭建高台,鲜卑人也是汉人”等等手段。
番和县令看着胡问静远去,心里对马隆很是佩服,竟然敢任由一个女司马如此胡闹,就不怕朝廷怪罪吗?他苦笑着:“只要能够不被胡人作乱杀了,果然什么都不管了。”想想武威城府衙官员全军覆没,他就吓得发抖,坚决的支持马隆胡问静忽悠鲜卑人的计策,什么胡问静的职务只是军中假司马,什么马隆只有调度凉州军队的权力而不能干涉武威郡的政务,这些问题在脑袋要落地的威胁之下通通不是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2021.03.23. 21:20 修改错字,感谢读者“Liz”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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