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这是朝廷对你的磨砺

“这个胡问静多半是某个门阀的贵女。”马隆叹着气,这胡什么的女孩子多半是哪个门阀的贵女,却得罪了征西大将军司马骏,不然不至于把她打发到了军中。

一群手下摇头:“此时此刻到了凉州……只怕……”眼看凉州又要大战,这个胡问静只怕要没了。

马隆看着天空,他久经战阵,不知道见过多少老弱妇孺惨死在眼前了,已经无法对胡问静一个女子将会惨死产生剧烈的心情波动,他慢慢的道:“老夫只能求老天爷给面子了。”小小的军假司马而已,就算弃军而逃也影响不了大局,大不了他不追究那个胡什么的女孩子临阵脱逃的罪名就是了。

武威郡。

军司马苏能冷冷的看着一群亲信:“我部将有一个女的假司马上任,即日就到。”

亲信甲大怒拔刀:“马护军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我部配一个假司马?还是女的,这是看不起苏司马吗?”苏能冷冷的看亲信甲,有空说这种废话不如想点实际的。

亲信乙皱眉,小心的提醒苏能:“这假司马只怕来者不善啊。”苏能默默的点头,脸色发黑,他也这么想,小小一部两百余人有一个司马就足够了,要两个司马干什么?这摆明了是要盯着他。

亲信乙道:“司马行的正,坐得直,倒也不怕有人盯着。”苏能点头,吃空饷,克扣俸禄和军粮是军中惯有的伎俩,他也有,不比别人多,也不比别人过分,他其实不缺那几个钱的,但是他不做就是不合群,若是那假司马因为这件事而检举他,马隆敢处理吗?

亲信乙慢慢的道:“女假司马……”转头看苏能,“多半是某个门阀的贵女镀金,其实与司马无关的。”

苏能仔细的想,总觉得自己多虑了,一个女子跑到军中除了镀金还能是什么?而且这女子的门阀多半不怎么样,不然何必跑到军中镀金,找个诗会镀金不好吗?

亲信乙摇头,凉州地处偏僻,哪里知道朝廷的时尚,说不定此刻洛阳流行女将军呢?他道:“总而言之,不是针对司马的。”

苏能点头,又笑了:“既然与我无关,那么苏某就要给那个女假司马一个下马威。”他知道最理智的做法就是与有背景的女假司马井水不犯河水,人家想要镀金关他P事?可“假司马”三个字总是顶着他心里不舒服,若是不好好的给女假司马一个下马威,他苏能如何在军中立足?

几个亲信微笑:“这事容易。”给新人下马威算得了什么事情,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军营之前,几辆马车缓缓的停下。

几个士卒互相打着眼色:“来了,来了!”转身对门后挥手,十几个士卒会意,急忙摆好了姿势。

有人提醒着:“都记住了,这是来镀金的假司马,过不了多久就会走的,管着这一块天的终究是苏司马。”十几个士卒用力赔笑:“那是,我们对苏司马忠心耿耿!”“我们都是粗人,不会说话,反正一句话,我这辈子就认苏司马!”“一个女娃懂什么军务,我当然听苏司马的。”

一大群士卒围在四周看戏,苏能苏司马斗新来的女假司马,谁输谁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好看。

胡问静牵着小问竹的手慢悠悠的进了军营,一群士卒更加不屑了,这是带着一个丫鬟来当兵吗?一个苏能的亲信大声的叫:-->>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胡假司马到,还不过来迎接!”

十几个士卒赤身(裸)体,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纷纷叫着:“哎呀,怎么是个女娃子啊!”“真是个女娃啊!”“这军中都是大老爷们的地方,一个女娃怎么待得下去?”“洗澡怎么办?”

那苏能的亲信微笑着对胡问静道:“胡假司马莫怪,这军中都是男子,赤身(裸)体也是常有的事情。”

远处的军营之中,苏能和一群亲信悄悄的看着,只觉心中愉快极了。一个门阀大小姐忽然看到了十几个赤身(裸)体的男子会怎么样?当然是面红耳赤羞愤极了。

有亲信开盘下注:“我赌十文钱,那个姓胡的女娃肯定哭出来!”又是一个亲信道:“我赌二十文钱,那个姓胡的女娃会满脸通红的捂住脸。”一个亲信道:“我赌她立刻掉头回去。”

苏能哈哈大笑,一个豪门贵女去哪里镀金不好,为什么要跑到军中镀金,脑子有毛病吗?“苏某这不是羞辱她,这是教她做人。以为一个女子在军中很容易吗?”为了能够给胡问静一个下马威,他今天全身披甲,走路都会哐当响。

胡问竹惊讶的看着一群士卒,用力的扯胡问静的衣角,一群士卒很是理解,小女孩下一句话肯定是“他们为什么不穿衣服?”士卒们都盯着胡问静,然后就是胡问静脸色绯红,神不守舍了。

小问竹大声的问胡问静:“姐姐,我饿了。”一群士卒怒视小女孩,这个时候不准饿。

胡问静的目光在一群士卒的身上扫来扫去,一点点没有不好意思,甚至撇嘴了:“哎呀,这么小!”

一群士卒满脸通红,羞愤欲死。苏能和一群亲信目瞪口呆,打死没想到胡问静会这么说。

那带路的苏能亲信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道:“胡假司马,我们去军营,苏司马正等着呢。”情况超出预料啊,必须快进到第二步。

胡问静伸手止住,道:“慢!”淡定的道:“来人!将这十几人拖下去重重的打!”

那苏能的亲信急忙道:“军中士卒多有恶习,胡假司马不用在意。胡假司马初到军中,还是与众人友好相处一些的好。”

苏能和一群亲信在房间中听见了,微微点头,这句话有软有硬,胡问静肯定会说:“既然如此,且记下今日的责打,若是下次再犯,就加倍的责罚。”然后十几个士卒充满悔恨的磕头求饶:“多谢胡假司马不杀之恩,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大恩。”再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大家嘻嘻哈哈一下就没事了。

“女人嘛,也就会这样了。”苏能不屑的道。女人最不擅长与人正面硬杠了,遇到别人来硬的就想着退让,然后迂回拐弯的在某个地方阴一下对方,却不知道军中不是宅院,所谓的知书达理在军中根本行不通,不正面硬杠就是孬种。

几个亲信笑了:“接下来就是第二关了。”今日要彻底落了胡假司马的面子,不仅仅要让胡问静在苏能的面前再也不敢吭声,还要让军中的士卒看不起胡问静,以后不会听胡问静的差遣。

一个亲信指着周围呆呆站着的士卒,笑道:“看,没人听她的,若是机灵,就赶紧就坡下驴。”

苏能大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胡问静理都不理那劝她友好相处的苏能的亲信,看看四周,惊讶了:“怎么,没人动手?”四周的士卒淡定的看胡问静,你谁啊,就是不听你的,你能怎么样?

胡问静笑了:“军中不听号令是大罪啊。”她看着四周百十个士卒,微笑着道:“一部之兵尽数不听号令,这是要造反了?胡某立刻启程禀告征西大将军军中有士卒造反叛乱!”她收敛了笑容,冷冷的看着周围的士卒,负手而立,道:“嘿嘿,造反啊!你,你,还有你!你们统统要杀头,不仅仅是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你的爹娘,你的妻儿,你的隔壁邻居,统统要杀头!”

“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在朝廷的面前你们只是一小撮人,朝廷弹手指就把你们抄家灭族了。”

一群士卒面如土色,不听号令而已,犯得着用造反谋逆的罪名吗?

苏能呆呆的看着胡问静,马蛋啊!

胡问静冷冷的看着一群士卒,陡然厉声道:“还不动手!”一群围观的士卒急急忙忙的跑过去将十几个赤身(裸)体的士卒拿下。

有赤身(裸)体的士卒不服,厉声道:“我犯了什么罪!”不穿衣服算什么罪?军中绝对没有这种罪名!

胡问静笑了:“罪名?”

那苏能的亲信的嘴角露出了冷笑,已经猜到了胡问静会用什么罪名,无非是衣冠不整,怠慢军务之类,他已经打好了腹稿准备求情,只要说这些士卒刚洗完澡,衣服都洗了,军中没有外人,习惯了如此,难道胡问静就能不给面子?

胡问静慢慢的道:“无罪。”

一群士卒死死地盯着胡问静,无罪?那苏能的亲信的眼珠子都要掉了,搞毛啊!

胡问静冷冷的道:“胡某是假司马,你冒犯了胡某,胡某想打你就打你,想杀你就杀你,难道还要罪名不成?”

一群士卒呆呆的看着胡问静,脸色大变,马蛋啊,谁说这个女娃是不通军务的菜鸟的!自古以来军中将领想要惩罚士卒需要P个罪名!士卒不听话,士卒偷懒,士卒不认真操练,士卒怎么教都教不会,当然是一顿打了!难道还要请客吃饭不成?张飞喝醉了酒就鞭打军中健儿,甚至将领都绑起来鞭打,难道有人责怪张飞了?仁慈的刘皇叔也不过是提醒张飞这么做很不妥当,打士卒没关系,不要打将领而已。胡问静身为军中假司马,下令责打几个士卒当真是天经地义!

苏能惊得呆了,这个胡问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一点不像一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反而像个无赖兵痞?

一群士卒看胡问静的眼色大变,这个女司马的家中一定有人是将门,从小在军中待惯了。好几个士卒看苏能的亲信,怎么办?苏能的亲信死命的打眼色,下手亲一些,意思意思就好。

一群士卒会意,高高的举起了棍子,十几个挨打的士卒只扫了一眼拿棍子的姿势就知道是假打还是真打,深呼吸,准备惨叫。

“啪!”棍子落在士卒的背上,声音很是响亮和清脆,这种打法红肿肯定是有的,但是皮肉伤都不会有,纯粹给外行看的。

挨打的士卒凄厉的嚎叫,仿佛痛不欲生:“啊啊啊!疼死我了!”“救命啊,我再也不敢了。”